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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劝言的温警官“噗”的一声…… 她现在忽然觉得,男人之间的“安慰”完全无法让她用同理心看待。 这哪里是在安慰? 这是在往伤口上撒盐吧? 果然,心酸的张路之被两兄弟点出到现在还单身狗的事实以后,更加心塞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到底当初为什么要来当警察? 说起来,张路之当初志愿人民警察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原因。 警察,是可以拥有帅气制服的公务员。 此一职业,既能满足父母对他工作稳定性上的要求,又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有什么能比穿上那身天蓝色衬衫黑色制服外套更加打眼帅气的呢? 没有了! 张路之清楚地记得自己上高中那会儿,有个不怕死的学弟招惹了几个社会青年、遭到了人家的报复。 那段时间,衣着天蓝色制服的民警总会出现在学校门口巡逻,惹得班里的女同学经常在放学后围观,夸他们帅到不行…… 可真正进了公安大学以后,张路之总算体会到了这跟他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为了体能测试的健身就不提了,光是那些为了预防犯罪和处理犯罪而必学的头疼课程,还有那些惊心动魄真实发生过的案件,根本就没有电视剧里拍得那么简单、容易。 只有电视剧里的主角才有主角光环,而现实生活中的人民警察,根本没有“主角光环”这玩意儿。 无论是当警察第三天见到的自杀死者,还是今天见到的触电死者…… 实实在在见证死亡的,是他张路之。 他不是在演戏,也没有主角光环,他更不是编剧能够cao控情感走向的角色。 他面对的,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或者曾经鲜活过的生命。 ……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飞和刘易的“安慰”奏了效…… 张路之刚刚抓过鸡腿的手就往脸上抹,抹去了眼泪,又抹上了鸡rou的油脂。 他怒瞪着自己的俩兄弟, “你俩一来就戳我心窝子,我可真谢谢你们。” 刘易一把揽过了张路之, “哥晚上请你吃夜宵!明天晚班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有什么是一顿把酒言欢不能解决的? 如果没有,那就两顿。 刘易拖着张路之出了门,陈飞被落在了后头。 这个乖巧的大男孩临走前还特意跑到温杨跟前,跟温老大打了声招呼,“那温老大,我们走喽。” “先等等。” 温杨低头去开脚边的抽屉…… “诶,老大,你这条毯子?” 温杨弯腰以后,陈飞随即注意到了搭在温杨椅背上的毛毯。 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毯子不是我姐的么?” 温杨对陈飞的所有认知里,能让对方称为“姐”的,只有简沐姿一人。 温杨挑了挑眉,心里微微震动, “你是说简沐姿?” “那不然还能有谁啊老大?整个北城市我只认这么一个姐,就像我只认你一个人当’老大’。” 温杨哽了哽。 这么独一份的“老大”……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 “哦,我想起来!今天救溺水阿姨的那趟出车,我姐上车前开了你们车的车门。我当时还想说我姐干嘛去了呢?合着就是为了给你们送毯子!” 陈飞都已经精确地讲出了空降毛毯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这还能有假? 温杨心里最后一点点的怀疑也被打消了。 她终于确定,自己身后的那条毛毯,就是简沐姿送给他们的。 只不过,要是简沐姿在的话,或许会在“送给”他们前面加两个字——“施舍”。 “嗯……” 温杨只以一字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她暂时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道谢? 不可能! 简某人肯定是怕再来俩失温警察需要叫救护车! 肯定是人家嫌麻烦才施舍的毛毯! 温杨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陈飞,“跟刘易说,今晚的宵夜我请客。” 陈飞并没有推脱。 他叫了温杨“老大”,自然就认可了这位女警察。 被母亲一手抚养长大的陈飞,从小就在自己母亲身上看到了特别的坚韧与特别的坚强。 他从来不认为女人会比男人低一头。 因此自认识温杨以后,也从未以性别之差看待过温杨。 工资高于他们的温老大,贴心地照顾需要养家糊口的刘哥,他当然能理解。 “谢啦,老大。我们今晚争取让路子不醉不归、忘掉尘世烦恼。” 温杨轻笑了几声,摆了摆手,无声示意“快走吧”。 …… 陈飞离开以后,温杨才有余地将自己的情绪外露。 她拽过了椅背上的毛毯,搁在了桌面。 见到毯面留下了自己刚才拉拽的痕迹,莫名于心不忍。 她轻轻抚了抚毯面,拭去了拉拽的痕迹。 怎么说,这条毯子也是无辜的…… 温杨单手撑着下颌,盯着毛毯发了好一会儿呆。 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搁毯子之前根本没有擦过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