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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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盗贼? 池晏忽然有些害怕, 他咽了口唾沫,准备撒丫子就跑。 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有很深刻的认识, 绝不以卵击石。 就在池晏心里默数一二三的时候, 对方却忽然转过了头。 两人隔着半间屋子对视。 池晏咽了口唾沫。 他以为克莱斯特已经是他见过最好看了,然而眼前这个人, 似乎才更当得起“人间绝色”这个称谓。 他的肤色不如克莱斯特白皙,但有一张宛如上帝亲手捏就的脸庞,俊美又硬朗,如果说克莱斯特的美是雌雄莫辨之美,他的美就是纯男性的美。 黑色的眼眸如果幽暗的深夜,没有一缕光,却神秘莫测,充满魅力。 高挺的鼻梁, 微薄的嘴唇,看起来冷酷而又高贵。 好像他生来就立于万物之巅。 池晏沉浸在对方的美色里, 直到看到了他对方的尖耳朵。 难道——这是克莱斯特的亲戚? 池晏迟疑着跟对方打招呼:“你好。” 对方也正看着池晏,似乎一直都在等池晏说话。 池晏又说:“你是来找克莱斯特的吗?那你应该从大门进来!” 他觉得对方有点不太懂礼仪,哪怕现在不是中世纪, 而是他穿越过来之前的社会,在进别人家之前都应该敲门。 不然就是犯罪! 池晏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发脾气,严肃的批评对方,但他有一点十分好奇:“你是暗精灵吗?” 关于精灵族的传说有很多,因为他们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种族,远离人群,自给自足,除了少数精灵族以外,他们是绝不会跟其他种族有交集的。 所以传说几乎都得不到验证。 比如精灵分为光精灵和暗精灵,光精灵皮肤胜雪,一头浅金长发,暗精灵肤色则跟常人无异,头发漆黑,只有耳朵还是精灵族特有的尖耳朵。 对方终于说话了,他平静的看着池晏,目光有些复杂。 “我该走了。” 说完这四个字,对方就走了窗前。 池晏吓了一跳,难道对方就是从窗户跳上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精灵还会翻岩走壁? 池晏:“你叫什么名字?克莱斯特回来以后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但你下次必须要走大门!不然我会把你抓起来!” 然而此时对方已经跳下了窗台,池晏连忙跑过去,探着头往下来,结果一无所获,他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好像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对方就消失了。 池晏忽然后怕起来——如果对方是个歹徒,目的就是要杀了他,那对方刚才就已经得手了。 而他甚至没有任何办法,这么高的窗台都能跳上来,他总不能建个更高的围墙。 纠结难安下,池晏去找了管家。 管家却义正言辞地告诉池晏:“大人,那是不可能的!城堡有这么高,精灵族怎么可能跳得上来?” 池晏:“我亲眼看见的!我还跟他说话了,总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管家没说话,但他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说那确实是池晏的幻觉。 在管家这里得不到支持,池晏只能十分不高兴的回到房间,他要把对方画下来。 虽然没有铅笔打底,但池晏能考上美院,功底还是有的,他画的专心,可是无论他画的有多好,池晏都觉得自己没有画出对方三分之一的美貌。 直到克莱斯特到房间里来见他,池晏才回神。 克莱斯特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他身上还带着树林里的味道,些微潮湿,还有青草的香味。 池晏立马放下手里的笔,他拿着自己画的差不多的画走到克莱斯特的面前。 “我之前在你房间看到了一个暗精灵。”池晏把画递给克莱斯特,“他从窗户跳上来的,我发现他以后,他又跳下去了。” 池晏仰头看着克莱斯特:“他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仇人?” 克莱斯特接过那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画着的人像只用黑色墨汁勾勒,不过几个简单线条,却跃然纸上,一眼就能看出池晏画的是谁。 克莱斯特赞叹道:“你画的真好,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画法。” 池晏得意道:“那是!我老师也说我很有天赋。” 得意完之后,池晏才想起自己刚刚在问克莱斯特问题。 “那个暗精灵到底是谁?”池晏用自己最严肃地语气问。 克莱斯特笑道:“是我的朋友,他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池晏想了想:“既然是你的朋友,如果他想来找你玩,就应该走大门,我又不会阻拦你跟朋友见面。” 他有补充了一句:“你朋友长得挺好看的。” 克莱斯特憋着笑问:“那我和他谁更好看?” 池晏踌躇了,他小声说:“各有各的好吧。” 然后他叹了口气:“可惜都没有我好看。” 克莱斯特微笑着:“?” “对了,给你看这个。”池晏把放在桌子上的木雕拿起来给克莱斯特看,“是不是很漂亮?” 这是矮人雕刻的木制小鸟,雕刻的好极了,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小鸟展开翅膀,活灵活现,矮人们从来不受重视,没人知道他们原来有这么好的天赋。 池晏:“如果带到城里去,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们一直都在坐吃山空,明年开始虽然可以自给自足,但也要有可以卖钱的东西。 不然他穷的响叮当,什么也买不了。 钢刀是不能卖的,明年开始种卡坨,但卡坨也只能他们自己吃,小麦要拿去交税,领地上来了这么多平民,光是税收就要花一大笔,酒倒是可以卖给大商人。 但他们不能光靠买酒来钱。 有了木雕,不管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钱,好歹能有点进项。 以后要买什么也方便。 池晏觉得自己苦心孤诣搞出的东西不能拿出去卖,心都在滴血。 克莱斯特接过那个木雕,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精致的雕刻品,他对池晏说:“至于贵族会买这些东西,但这是木头雕的,不值钱。” 池晏叹气道:“能有点收入就不错了。” 他没想到自己要养活这么多人! 以前他最多忧虑毕业后要怎么养活自己。 “积少成多嘛。”池晏乐观地说。 葡萄酒开缸的那天,池晏很紧张,他毕竟没有真的酿过酒,对成品会是什么样心里没底,仆人们小心翼翼地把酒缸搬到大厅里来,好像他们抱着的不是酒缸,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 池晏蹲下去,一点点的把封住缸口的黄泥抠下来,一点也不嫌脏。 等他把盖子打开,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那是真正的酒香,不是之前管家拿给他的葡萄果汁味。 香味浓烈,池晏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然后用厨娘拿过来的小勺子喝了一口。 他穿越前没喝过酒,唯一喝过的类酒类饮料只有醪糟,池晏砸吧砸吧嘴,觉得还是有点涩,味道不太醇,但已经很不错了,非常成功。 因为酿的多,所以池晏对卡迪说:“参与采摘葡萄的人每人都能分到一杯酒。” 卡迪跟管家不同,管家有时候还会给池晏提意见,甚至阻止池晏的一些决策,但卡迪绝不会这么做,他只会忠实的完成池晏的所有命令。 所以他二话没说就让仆人们抱着两缸酒跟自己一起离开。 雨季还没有过去,但雨势小了很多,天气渐凉以后,哪怕是身体最强壮的牛头人都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精和矮人就更不必说了,他们没有衣服穿,只能编织草裙围住自己,不至于直接袒露身体。 但草裙是无法取暖的。 奴隶们往年也是这么过来的,雨季结束,冬天到来的时候,很多奴隶都会冻死。 大河坐在屋子里,屋里有一盆炭火,这盆炭火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地精们都挤在炭火旁边取暖,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风会从外面灌进来。 但没有地精回去关上,因为仆人们告诉他们,如果把窗户关上了,屋里又点着炭火,他们就会憋死在里面。 虽然奴隶的命在别人眼里看来不值钱,但奴隶们自己还是很惜命的。 屋子里暖洋洋的,地上还铺了干燥的干草,孩子们在屋子里跑跳吵闹,其他地精则是在编织藤框,大河也跟族人一样,低着头编织,他的动作很快,编织出来的藤框又结实又漂亮。 就在地精们安静干活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卡迪出现在他们面前。 “把你们的碗拿出来。”在奴隶面前,卡迪表现的很像管家,都是一样的板着长脸,看起来非常严肃。 地精们不明所以,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碗拿了出来。 除了小孩以外,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杯葡萄酒。 当酒缸的盖子被打开,酒香盈满室内,每个人都只能分到一小碗。 但这么一小碗,对地精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享受了。 他们可从来都没有喝过酒,酒是贵族的专供,他们现在甚至还不知道碗里这紫红色的,晶莹剔透的液体就是他们曾经听过的,只有贵族老爷才能享用的酒。 等仆人们走后,地精们才敢低头喝一小口。 几个小孩闻到了酒香以后,也闹着要喝。 地精只给小孩尝了一点点。 大河和mama也都分到了一小碗。 他们珍惜的喝光了碗里所有的酒,喝完以后,有的地精还好,有的地精却晕的不行,大河就觉得自己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还有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