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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衾:……

    什么厉害?厉害什么?

    掌着灯带路的小婢女也不由加快了脚步,她虽已见怪不怪,可贵客还在身旁呢,于是她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今夜的风可真是喧嚣,怎么这风一嚎,还嚎出人声了。”

    洛衾忽然明白了,不但明白了,还想起了魏星阑在剑冢里说过的话,她脸颊一烫,随之又冷下了脸来,心道,若不是她想多了,那定然是那人太恬不知耻,一边想着那叶家姑娘,一边又同外人这般……

    这般……

    令人难以言表。

    到了客房后,她却忍不住朝临间望去,那房里显然已经熄了灯,兴许里边住着的人已睡下了。

    她合上门,挑高了灯火,正想宽衣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听那气息,显然是隔壁那已经“睡下”的魏二小姐。

    洛衾不能同叶家小姑娘动气,就只好同这魏二小姐置气,不管不顾地解开了盘高的发。

    外边的人说道:“如今要和洛姑娘说上一句话可真是难,若是想见上一面,是不是还得付钱了?”

    “见我做什么。”洛衾面无表情道。

    门外的魏星阑说:“找你聊聊。”

    洛衾又道:“那你想聊个几文钱的。”

    魏星阑:……

    过了一会,她试探般问道:“聊个一两的,先赊着,能聊几刻钟?”

    第54章

    54

    烛光影影绰绰,映在了那双清冷寡淡的眸子里,顿时那眼波似水般滟滟溶溶的,平白被削去了大半的冷意。

    赊了一两白银的魏星阑终于能坐进屋里,她从袖口里将那从废剑的剑柄处取出的纸条展开,别有深意地道:“我发觉这里面果真有点东西。”

    洛衾就看她还想怎么折腾这薄纸。

    怎料魏星阑既没有烤那纸,也没有把杯里的茶水倒出来,而是取出了一个细颈瓷瓶,瓶口被木塞堵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我跟一个小姑娘要的,铸剑谷里刚好有一些,是窃玉根的汁液,我闻这纸上带着一股淡香,似是窃玉根留下的,寻思着纸上的字应当是用这汁液写的。”魏星阑说道。

    洛衾这才一敛方才的冷色,蹙眉朝那捏着薄纸的手看去,只见魏星阑拔出了瓶口的木堵。

    登时一股浓香扑鼻而来,甜得有些腻人。

    这窃玉根的汁液百年留香,即便是被冲刷烤烫也难以去除其味,故而纸上仍留有这汁液的香味也情有可原。

    原先在剑冢里时铁锈味浓郁,将这股香气给掩盖了,不但洛衾没有发觉,就连魏星阑也没注意到这纸上有何奇特之处。

    “难怪。”洛衾蹙眉说道:“窃玉根难寻,用这根茎的汁液来书写,留下的字迹在汁液干涸后能够遁形归无。”

    魏星阑把纸页和瓷瓶递了出去,道:“你闻闻,可别弄错了。”

    洛衾接了过去,眼眸半阖着,细细嗅着纸页上的气味,在确认无误后,又抬手朝瓷瓶口扇了扇,以比对两种香气的不同。

    果不其然,是一样的。

    “不错,是窃玉根。”洛衾道。

    “窃玉根汁液留下的字,用什么来显形?”魏星阑问道。

    洛衾抬眸:“热酒。”

    不但要酒,还得要guntang的酒,才能让字上的字重新显现出来,而这字迹只留一刻便会消散,之后再用热酒浇洒也不能再看见那些字了。

    闻言,魏星阑还真的出了门,对着外边守院的小厮道:“请问谷中可有酒?”

    小厮愣了一瞬,“姑娘要酒?”

    魏星阑的声音从院子中穿了进来,她悠悠说道:“不错,我和洛姑娘要把酒言欢,彻夜长谈,我们此行有许多话来不及说,趁着今夜月色正好,互表心意。”

    屋里坐着的洛衾:……

    她寻思着今夜也看不见月亮,云层将明月遮了大半,只余下一圈半隐半现的光辉。

    小厮沉默了片刻,也不知这两位姑娘是修的什么功法,长途跋涉到了谷中也不需休憩,竟还要把酒言欢,怕是神仙下凡来。

    他道:“酒倒是有,可都是铸师们才会喝的烈酒。”

    “那便更好了,我们二人便可不醉不归了。”魏星阑又道。

    小厮只好答应了下来,走前问道:“可需热酒?”

    “越热越好!”魏星阑道。

    那小厮摸不着脑袋的取酒去,边走边想,还不醉不归,想必一杯下肚便得醉倒了。

    魏星阑回了房后,抬眸便见洛衾眼神不冷不热地睨了过来,她连忙道:“有酒。”

    “我听见了。”洛衾道:“魏姑娘还要不醉不归呢。”

    “更重要是彻夜长谈。”魏星阑道。

    洛衾:“你自个慢慢谈,我先睡了。”

    魏星阑又道:“我就这么看着你,你怎好意思睡,何况我还赊了一两银子,洛姑娘怎能做这等jian商勾当。”

    洛衾:……

    合着她还成jian商了。

    “那你想怎么样。”洛衾问道。

    魏星阑勾唇一笑:“不如我们同榻而眠。”

    洛衾睨了她一眼,就知道这人没半句正经的话,“还抵足交颈呢。”

    “如此甚好。”魏星阑从善如流。

    洛衾:……

    好不要脸!

    不久后,小厮将热过的烈酒隔着厚布捧了过来,还一边忧心地说道:“热酒烫喉,二位姑娘慢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