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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衾坐了过去,对不久前她那冒犯的举动也不是那么在意了。

    见魏星阑不吃饭菜,却唯独倒了茶,她道:“你不是说给岛主省钱么,怎么还喝起茶水来了。”

    魏星阑嘴角一勾,“这茶叶可是我从铸剑谷远远带来的,这样的好茶,怎能浪费了,再不泡可就要受潮了。”

    洛衾万万没想到,这人竟还顺走了铸剑谷的茶叶。

    见洛衾美目一睨,魏星阑登时笑了起来,“我那日说谷中茶水甘甜,那小婢女便给我拿了一些茶叶,说是近日才晒好的。”

    洛衾眼眸一冷,果真,又骗小姑娘了。

    她没忍住,说道:“你简直能和青锋岛外的这片海媲美了。”

    “为何这么说?”魏星阑问。

    洛衾哼了一声,“浑身上下就一个字。”

    魏星阑不明所以,“什么字?”

    “浪。”洛衾冷冷道。

    魏星阑:……

    被这般说,魏星阑也不恼,反而笑了一下,又道:“这幼时的趣事还没说完呢,我这二两银子可不能白花,这回轮到洛姑娘说了。”

    屋外的树影婆娑倾曳,被海风吹得沙沙作响,若是平常的海风,不但腥臭还黏糊得很,可青锋岛上的风却舒爽习习,没半点腥味。

    薄木门被风吹得一抖,洛衾沉默了下来,对此不想多谈,只道:“无甚好说的。”

    “那还是我继续说说那幼时的事?”魏星阑道。

    洛衾:“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看你幼时好像挺无趣的样子,我便费些口舌多说些好了,好让你有参与感。”魏星阑狡黠一笑。

    洛衾一恼:“谁想听你和叶家小姑娘的故事了。”

    魏星阑道:“那我换个小姑娘。”

    “你!”洛衾蹙眉,这人就是喜欢同她反着来,每一步都要撞她的剑尖上,真是……不端庄,轻浮,还孟浪!

    可她却脸热心跳的,根本停不下来,真真是犯病了。

    “那咱们不说小姑娘了。”魏星阑这才将话匣子关上。

    洛衾估摸了一下,自己大抵是感了风寒,不然为何会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就连自身修炼的这无悲无怒的心法也没能让她静下心来。

    她站起身正想起来,忽然被那佻薄失态的魏二小姐捏住了手腕。

    一时间冷热相交,她的手有多烫,魏星阑的五指便有多凉。

    魏星阑故作讶异,“洛姑娘要去哪儿,莫不是不想同我做这二两银子的生意了,中途反悔可是jian商的行径,洛姑娘坦坦荡荡,怎可做出这样的事。”

    洛衾又坐了下来,她知晓自己脸颊和身上有多热,正想把手抽出来,却又被捏紧了,可眼神却闪躲不定,像是连瞪魏星阑一眼的气力都没有。

    “哎呀,洛姑娘的手怎这般热,定是在海上吹了风的缘故。”魏星阑又道,话语拿捏得是柔和又心疼,可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洛衾嗔道:“这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被气热的。

    魏星阑故意曲解其意,“好好好,下回我定然把你裹得紧紧的,让你吹不到一点凉风。”她边说边站了起来,还朝洛衾张开了双臂。

    坐在椅子上的洛衾仰着下颌睨她,半张脸在月光下冷淡又矜美。

    猝不及防,她忽然浑身一轻,双脚竟然离了地,而腰肢被揽得紧紧的,身前还贴着一柔软之物,定睛一看,竟是被这倒霉玩意拦腰抱了起来,两人还紧紧贴在了一块。

    洛衾瞠目结舌,“你——”

    随后天旋地转一般,后脑勺撞在了柔软的枕头上,俨然是被那人放在了床上。

    魏星阑自顾自的给她盖上了被子,还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边道:“这不成,既然害你感了风寒,那我得负起责任才行,也不能让你出屋了,若是被这海风一吹,病情更严重了些,那我只能负荆请罪了。”

    洛衾知道这人戏多,可没想到她这时候也能演上,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那人按着。

    魏星阑一手横在洛衾身前,一边还躺了下来,说道:“这被子单薄了些,看来我只能用体温来温暖你了。”

    洛衾:……

    她心道,这人脸皮厚也就罢了,还没点自知之明,怎就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体温呢。

    两人僵持了半宿,一人要走,一人拦着。

    最后洛衾心道,算了,反正是在青锋岛上,在哪睡还不是睡,山洞和湖滩还不是照样睡过,何必和这魏二小姐一般见识。

    第二日一早,送来早点的杂役弟子见到洛衾从魏星阑的房里出来,目瞪口呆地低下头,又唯唯诺诺地问了一声好。

    洛衾只微微颔首,便握着剑走出了院子。

    两个杂役弟子面面相觑着,小声说道:“星使大人不是不喜与人接近么,怎还和这……贵客同处一室。”

    “我还从未见过星使大人和谁这般要好。”另一人也惊讶道。

    “也不知这贵客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大人青眼相加。”

    “想来也是十分厉害的,毕竟大人钻研武艺,对其余的事都不大上心。”

    另一人点点头。

    两个弟子一人捧着一个托盘,分别敲了院子里的两扇门,罔尘大师和温平忆早早出了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

    那被洛星使“另眼相看”的魏二小姐打开了门,衣衫松松垮垮的,发丝凌乱不堪,睡眼惺忪地望着敲门的小童一眼,低笑了一声说道:“昨日不是说了不必给我送吃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