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慧目送着林思离开接待厅的背影,把杨蕾带到了接待区的沙发上,杨蕾也停止了哭泣,两个人和她们的接待员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们一起看着介绍册,听着接待员的介绍,赵慧还时不时的问问杨蕾,接待员说的什么,两个人犹豫了一会儿,挑选了各自心仪的spa,也走进了各自的spa间。 本土氛围酒店的spa也是本土氛围,木屋草编木门玻璃墙,外面是绿树环绕的莲花池,自然的静谧,和人手的抚弄,一个按的是脑,一个按的是手,让想放空的人获得宁静。 林思做完spa,走到接待厅“签字画押”,她在账单上签完字,看了看左右,向接待员问道:“先和我说话的两个女人,走了吗?” 接待员为难的笑了一下,委婉地说道:“spa套餐的时间都不一样,您选的是时间最短的套餐。” 林思点点头,又对接待员说道:“她们俩的账单,给我签一下。” 接待员依言拿出了账单,一边看林思签字一边说道:“她们要是问起,我只能说出是您签的单。”她是中立的工作人员。 “好,她们不问,就不用说了。”林思放下笔说话,说完话起身。她现在穿着已经烘干烫平的衣服,回去的路上又会被雨淋湿。再好的服务也抵挡不了,真正的自然力量。 杨蕾是第二个出来的,她一个人站在接待厅有点无所适从,只能低着头板着脸直接走到接待区的沙发坐下来,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两个站起来迎接她接待员,就这么被她无视了,她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站起来给她送了杯茶,并没有和她搭话,毕竟她摆明了想静一静。 赵慧第三个走出来,她站在接待厅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对着为她站起来的接待员笑了笑。她一眼就看到了杨蕾,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嗨!怎么样,舒服吗?” 杨蕾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抬起头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走到赵慧身边,小声地说道:“我们去签字吧。” 两人走回接待台,也没坐下来,找接待员要账单,得知林思已经帮她们签了字,杨蕾板着一张脸转身就走。赵慧对着两个接待员,笑了笑,算是道歉,也跟着追了上去。两人一路无言,上车回到赵慧的院子。 林思在车上透过前面的车窗和雨帘,看到了站在赵慧门口的两男两女,应该已经发现了,下午两点到四点是打扫时间,杨蕾说她没在院子门口挂免打扰的木牌,他们肯定已经发现尸体了。林思坐在车上打量着那四个人,那四个人也看着她,她收回眼神随意地问着正在停车的司机,“前面那四个人是做什么的?” 司机吞了一口口水,小心地回答道:“是经理和主管,还有管家”他说的很含糊,怕自己说错了话。 林思听了司机的话,又看了那四人一眼,然后撑起伞,推开院子门,进了院子。她快步走到房间里,检查了一下清洁的成果,地上很干净,床上也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被套床单枕套全部都换了,连窗户都擦了,脏衣服和脏毛巾都收走了。一切都很干净,换个新客人来入住也完全没问题。对,她现在就是新客人。 等赵慧她们到院子前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就算每个人都举了把伞,他们鞋、裤脚、肩膀也都是湿的。赵慧她们的车一到,那四个人就迎了上来。 “你们是谁,啊…是管家?”赵慧先看到了前面的两个男人,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国人,一个黑黑壮壮的本地人,又在观察中看到了自己的管家,她一边说话一边撑起伞走下车,赵慧腿脚有点发软,下次差点崴了脚。 杨蕾在后面扶了她一把,也跟着撑伞下车,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吗?那是我的管家。”她后面一句话是用中文对赵慧说的。 赵慧听了马上用手挡着杨蕾,磕磕绊绊地用英语说道:“她不想回去,你们跟她丈夫说,她跟我住。” 高瘦的外国人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休闲裤,文雅又温和地问道:“是杨蕾,杨太太吗?” 赵慧被自己挺身向前的动作,鼓舞起一直就存在着的勇气,她平静下来,仰望着眼前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努力地撑起不灭的气势。杨蕾在她身后白着一张脸,疲惫又坚强,她的手抓着赵慧的肩膀,彼此支撑着彼此的身体。 杨蕾含糊的回答道:“是我。”像是舌头不听使唤,她垂下眼,掩藏着不安,为自己不自然的话音,懊恼起来,害怕地又咽了咽口水。 领头的男人,对她们身后的司机说了一句话,司机就开着车走了,他也会本地话,看来是个能人。等司机离开后,还是那又男人开口说道:“我们进去说,可以吗?”说的很客气。 赵慧和杨蕾眼神交流了一下,杨蕾点了点头。赵慧挽着杨蕾胳膊,走在前面。她打开院门,率先走了进去,她把杨蕾放在她胳膊里的手拿下来,握到自己的手中,手扶着楼梯扶手,努力地使自己走得又快又稳。杨蕾一时没跟上她的节奏,差点倒栽葱栽下楼梯,因为这个变故,她们反倒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共享了一个极限的突破。 那四个人跟在她们身后轻声下楼,外国男人提出他们就在凉亭坐一坐,赵慧就把人都带到了凉亭里。她拉着杨蕾走到最里面,先把杨蕾安顿在座位上,回身请还在罚站的四个人坐下,还把桌上常备的毛巾,给他们四人一人发了一条,很有主人的派头。 赵慧给他们发了毛巾,也给她和杨蕾拿了两条毛巾,她先递给杨蕾一条,然后坐到了杨蕾身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说吧,什么事?”杨蕾接过毛巾,把毛巾展开盖在了头上,自成一个世界,明示自己不想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