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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轻轻闭合了下,她将一只手下移,抓住了傅北的小臂,摸索着,寻到那修长白细的手指,捉住了食指和中指,攥在手心里捏了捏。 傅北喉咙倏地滑动,眼眸一深,沿着脊背线往下,在扶桑花上摸了摸,用指腹在上面刮擦着。 痒意像平静湖泊中泛起的一圈圈涟漪,从扶桑花蔓延到心头,使得乔西口里都有些干涩,她不太适应,打直了腰身,手下更加用力地攥紧对方,但没有大幅度动作,让傅北搂抱着,十分温顺。 一会儿,傅北这才退出来,狭长的眼抬起看着,再将乔西胸前略微散乱的头发往肩后勾。乔西霎时有一点赧然,没吭声,亦没阻止,只是微低垂着头,不大愿意与之对视。 ! 随着吻的结束,理智亦慢慢回来,仿佛方才的动情都是假的,不复存在。 傅北握着了她的一只手,执起抵在唇边。 意识到这人可能要做什么,乔西连连抽开,可惜没来得及,反而被抓得更紧,傅北眼眸一垂,在她手背上落下轻柔一吻。 触感若有若无,太轻,以至于只有一瞬间的暖热,一离开,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可乔西还是僵住,怔怔的,红唇抿了抿,没明白今晚这一出是何意,她本就将两人现在的关系归为可有可无,床上的特殊陪伴只是一时的,只享受不走心,故而这阵子才会那么轻易就让傅北过来,甚至很主动,大有放任沉溺的意思,就连刚刚在浴室里,她也是如此,顺从而贪吃,倦懒地讨欢,可自始至终没把这段关系看得太重。 她与傅北,连情人都算不上。 但亲吻的时候以为对方又要做什么,可到底没有,现下就这么看着自己,还做出那种柔情的举动。 手背上稍纵即逝的湿热感,明明已经没了,却好像一直不曾散去。乔西没有动作,面上神情不明,不复先前的模样,连那点浮于表面的伪装都没了。 傅北还抓着她的手,轻声说:“我找过乔叔叔,找过很多次。” 之前乔西一直在躲着,读书期间还可能会回乔家,一放假就消失不见。傅北寻不到人,忌惮着家里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一直耗着,如今回国了,查到当年的事可能与傅家梁家有关,便又成了僵局。 如果当初乔建良的事,傅家要是脱不了干系,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无法交代。那时候乔建良有多艰难,被周遭的人算计,几乎赔得精光,就差跳楼了,站在万丈深渊将要跌入谷底的落差没多少人能够承受,事到如今他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是一点都不知情,只不过是机警识时务,当做一概不知罢了。 真等揭开真相那天,又该如何收场。 “我知道。”乔西说,无动于衷,真会感动在这人找自己的时候就回头了,哪会等到现在,更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居高临下地瞅了眼傅北,跪坐久了腿酸痛,动了动,嘴皮子阖动,沉思半晌,转而回答先前那个问题:“这!几年就那样,你不都知道,读书,开店,我爸跟周美荷结婚,我搬了出来,没什么新奇。” 五年的时光,不长不短,初初那会儿一天都觉得漫长难熬,慢慢地就麻木了,每天在学校里走一遭,跟唐艺一起上课下课,有空就去秦肆那里,时间一晃就过了,稍纵即逝,再一转眼,原本苦苦找寻的人竟然就回来了。 人生有几个五年,这段日子平淡无奇,以为会空缺一大块,但却没有,其实还是照常过。时间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停止,生活亦不会因此而天崩地裂,这世上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都一个样,众生皆凡人,无一例外。 看出她态度一下子转变,傅北眸光深邃,片刻,还是搂抱着她,挨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说了些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乔西晃了晃神,不知听没听进去。 “行吗?”傅北忽然问。 她一愣,随即疑惑:“嗯?” 傅北很有耐心,“下周我有时间,过来找你。” 看样子压根没听进去刚刚的话,很是敷衍。傅北低了低眼,倒不勉强,乔西不愿意谈也不逼着,凑过去在她唇角挨了挨。 乔西没拒绝,眼睫颤了颤,等着下一步动作。 然而对方没再继续,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举动,许久,将浴巾给她系上。 指尖与肌肤相触碰的刹那间,乔西呼吸一滞,垂眸瞥了眼这人,须臾,抓住傅北的手腕。 傅北停下,抬头与她对视。 乔西久久不语,唇阖动了下,敛敛眉宇间的沉寂,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为什么还要回来?” 是问句,亦是肯定。 现实大多数都是一别两宽,哪来那么多兜兜转转,既然不是非你不可,那走过低沉后就该各自开始新生活,可是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分明都放弃了,再重新捡起来,哪能那么!轻易。 傅北默然,可在乔西放手的一刹那反过来抓着,乔西照旧没有推开。 夜深时候,天地陷入寂静之中,街道变得冷清,小区里一片沉静,房间中亦黑魆魆。 乔西侧躺着,合上眼却没能入睡,傅北在后面揽住她的腰,抵着,不知到底睡没睡。后半夜,她昏沉沉睡去,直至凌晨四五点侧躺到腰身都酸痛,才翻身躺平,傅北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双眼阖着,一只手搭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