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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满头银发蓬乱,瘦脱了人形,衣服上还有血,那脸也没干净到哪去。 本来没找到孩子之前,季景行对她还有一丝怨,她要是不带小唯出去,也就不会走丢了,可是现在看见她这样,那一丝怨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底下又有哪一个奶奶,不疼自己孙子的呢? 季景行跪了起来,俯身去咬她手腕上的绳子,想用牙磨断它。 暖气片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金属冰得她浑身都在打颤。 粗糙的绳子磨得牙齿生疼,季景行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也没把绳子咬开。 “嘎吱——”大门打开了,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季景行又惊又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提起了衣领狠狠摔在了地上。 “妈的,还想逃,给我打!”拇指粗的皮鞭劈头盖脸抽了下来。 季景行滚在地上,失声尖叫,头顶上的排气扇投下了纷乱的光影。 她哭着求饶,奄奄一息:“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都给你,放了我、放了我……” 那伙人住了手,为首的蒙面男人俯身下来,抬起了她的脸,细细端详着。 “不是钱的事,是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知道吗?” “还有,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去招惹林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余杭的劝告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季景行的眼角瞬间涌出了泪花。 男人撒了手,按着她的头发把人掼在了地上。 “自己好好想想吧,关门。” 说罢,带着几个打手又纷纷离去了。 大门复又落了锁。 其中一个手下附耳过来:“人到了。” “按照少爷吩咐,把人放进来,别做的太明显。” 手下一点头,快步离去了。 林厌徒手翻过了围墙,轻轻落了地,未等她躲进黑暗里,探照灯把四周照的发白。 几个黑衣人抄着砍刀就扑了过来。 林厌从腰后摸出了机械棍,“咔嚓”一声甩直,仗着距离优势迎面砸向了离她最近的黑衣人脑袋。 机械棍上的震动传回了掌心里,黑衣人踉跄后退两步,摸了一把额头,血流如注。 侧面伸过来一把雪亮的刀锋,林厌拿机械棍挡了一下,金属碰撞发出了尖锐的刺响。 她抬脚,一个迅疾如风的鞭腿,皮靴狠狠砸在了对方脑袋上,把人踹飞了出去。 黑衣人口吐鲜血撞在了围墙上。 余光瞥见身后一抹刀光,林厌寒毛竖立,回身侧过,左手抓住他手臂,右手持棍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黑衣人吃痛,砍刀掉落,不等他回过神来防御,棍尖转了个方向死死点在了他的腹部要害上。黑衣人“哇”地一声吐出了些浊物来,林厌接着一手肘把人砸得头晕眼花,摁着他的脑袋把人往墙上撞。 宋余杭出手留情面留活口,林厌不一样,她不动手就算了,一旦动手就是杀招。 墙根下的薄雪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林厌撒了手,黑衣人瘫软在地。 她冷冷的目光往过去一扫,棍尖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来的时候为了方便行事特意换了身衣服,黑衣劲装短打,踩着作战靴,棕色卷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垂在脑后,眉眼沾着血渍,凝着肃杀之气。 几个人对视一眼,又不畏死地扑了上来。 “她坚持不了多久,上!” 林厌唇角微勾起一丝冷笑,几乎快把机械棍舞得密不透风,如游龙般游走在几个人中间,但双拳难敌四手,未免还是有些疏忽,一个不留神,身上又多了道口子。 她捂着肩膀往后退,被人一脚踹在了后心上,顺势往前跌去,刚落地,迎面就是一刀! 林厌瞳孔一缩,侧身躲过,雪亮的刀锋削掉了她的一缕鬓发,脸颊隐隐作痛。 有人当胸就是一脚,林厌滚在泥地里,双手举起机械棍格挡,被逐渐踩弯了胳膊。 她咬紧了后槽牙,手臂酸痛,肩膀上的伤口潺潺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躺过的地方。 又是一个黑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抄着砍刀就扎向了她的胸口。 林厌瞳孔里的那一点儿针芒越放越大,她咬着牙,几乎快支撑不住了。 踩着她的黑衣人踹上了她的手腕,机械棍从掌心里飞了出去。 他一脚跺了下去,踩实了。 林厌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咳了两声,唇角溢出了血沫,五脏六腑都在绞痛,死死攥着他的脚,想要把人挪开,脸色苍白。 最要命的是那把刀要来了,她已经感受到了扎在皮肤上的刺痛。 林厌剧烈喘息着,绷紧了身子,却见那把刀仅仅只是划破了她的衣服就静止不动了。 她错愕地抬头,黑衣人被人扯住衣领甩飞了出去。 那踩着她的人被迫回身防御,救她的人赤手空拳,砍刀还是从对方手里夺来的。 他看她一眼:“愣着干嘛,走啊!” 林厌捂着肚子爬了起来,捡起了自己的机械棍,一瘸一拐往车间里跑。 她回头看了一眼,神秘人已经和人缠斗在了一起,以一己之力牢牢牵制住了两个高手。 那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在黑夜中犹为醒目。 “惊蛰。”她叫了他的名字,略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