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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娘亲啊。 再没有比这还要更慢的船了,子桑满目含泪,眼中雾色更沉,岸上人影恍惚。 白允沫转头看着无夷微是含笑,往旁退了一步,留下许多空余之地来给母女俩。 这事儿说起来到底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却终究水复山重来了个真相大白。 她早便该想到以着母亲的神通早便提前知道了太国寺或遇不测的事情,就着与太国寺这些年的交好,将寺里边的人都调理了出来另外安置。 火也是白若使人纵的,将一切都烧了个干净,不教人查询。 . “娘亲?”子桑三步并两步跨上岸,最后却在无夷面前定住了脚。生怕再往前一步,梦就破了。 直到母亲点了点头,应她一声说:“我的子桑长大了。” 如此便再也兜不住地泪似决堤抱着母亲哽咽不止。 良久白允沫才上来拿了肩披与子桑佩上,同她说:“外边天凉,还得赶着早朝,晚些回来说罢,我和娘亲等着你。” 到了午时外边已是骄阳在照。 无夷将子桑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好几遍,再次点了点头:“是了,是我的子桑。” 师父在旁边犹疑了好久才问说:“那方丈又如何,怎么不见她一起的前来呢?” “对啊,对啊,我也好想她。”圆和亦是跟着点头,欺许着,狡黠地看着师父,分明似在说,看方丈见了你要骂你什么。 听得方丈二字,无夷身子颤了颤,脸上的笑意也隐了下去。 还是白允沫前来说:“她年事已高,好些年前便圆寂了。” 一时四下便静了下来,还是师父先恍然:“尘归尘,土归土,如此这般也是宿命。” 时隔多年大家都难难聚在一起,子桑又是令着福安摆了夜宴,大家会坐在一起谈笑风声。 适时子桑才悄声在白允沫耳边问与她:“也就是说,这些年你娘亲一直都瞒着我们?” 白允沫点了点头。 初时,无夷闻听了子桑于行船中走失的事情便已然万念俱灰,白若使人将她接出来后便未曾再告诉她关于子桑的事情。 即是后来子桑六年后被寻到了,白若也以为她必将死于权争之下,倒不如当世上没得这个人也好。 只不曾想,子桑到底坐拥了天下,白若却反倒是怕了,怕被无夷责怪,便越发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若不是白允沫和子桑的关系如此,或而母女俩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吧。 听得白允沫说完了事情的原委,子桑眉头拧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紧成了拳。 “你娘亲还是做得有些过份了。” 白允沫只得劝她说:“见了面总是好的,我娘亲再千不该万不该也这么多年都护着你娘亲不是么?” 旁边无夷一直都听得两人说话,便也低着头说了句:“我也怨过她了,只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吧,现在我们能重逢也多亏了她。” “再说,母亲也答应了以后不再阻我与你见面。” 白允沫握住子桑的手,柔声道:“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同你一起了。” 回了景宁宫休息时,白允沫帮子桑宽着衣又是笑着说:“现在你娘亲可是太后,也就是说这般以后我母亲才是那个得求着进宫的人了呢,也算罚了她不是?” “你娘亲会想入宫?”子桑全然没有领会到白允沫的意思,白允沫笑而不语。 那以后许多日子桑无意隔着花条柳叶看见白若和娘亲执手行于池畔,不由得于侧观望许久。 “住在宫里,总比被你金屋里藏着好。”无夷入宫后,也是头次得见白若,话语里却满含幽怨。 在入宫前她一路上路过好些白氏名下的楼座才发现,白若倒是聪明得很,一处一佳人,遍地藏着痴情女。 白若原本还借着事儿多,少得去见她,现在知是瞒不过了,便也只好哄着抱上前去微叹了口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过,舍不下太多。” “一个都舍不下?”无夷心里堵得很。 那么多女子,个个都对白若久情不移,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为何。 “也都舍得下的。” 白若笑了笑:“说起来,我也并未做些什么伤人的事情,她愿意从我,便从我,她愿意与别个在一起,我也只是微觉得难过,其实都是些随性的人,谁也不曾为难过谁。” “可是一娘和颜兰不这般的。”无夷想起那两个绝美做事又极是利落的女子。 “我却也待她们不薄。”白若说:“心里也是有亏欠的,可你教我说,应该是负了颜兰还是负了一娘?” “又或是负了我?” 无夷苦笑,只道:“我明你这意思了,总之是个个都想要,个个都不舍。” 无夷大概也知道自个与其她女子没什么分别的,都不是什么绝决的人,因而只能想着谁教自己偏生就喜欢着白若这般的人呢。 看着她二相依相偎,子桑心道,原是如此,不由得叹气,白若这般的人,究竟是坏得透呢,还是好得过份,总有女子为她守着空阁,点灯抚孤琴。 也是圆和与师父入得宫半月余时前来向子桑辞行。 “在宫里好好的,怎么想着要走呢?”子桑适时正提笔批折子,闻言不由心内一空。好不容易宫里刚得了些生气,每天能看得到昔时好友亲人的日子也才这几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