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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泽两眼发光:“等父亲慢慢将京中障碍扫除,把太后和皇上牢牢掌握在手中,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若英王不从,就是谋反作乱,那时我们讨伐他也顺理成章,师出有名,只要英王一死,其他那些不成气候的藩王更不在我们眼里,时机一到,便可逼宗煦那乳臭小儿些禅位诏书了。” “正是如此。”霍淞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率兵讨伐宗谋的人选我都想好了,非霍凛莫属。” “他?他怎么行?”霍泽失声道:“父亲现在把他当宝贝一样,万一他胜了,那岂不是天大的功劳?父亲眼里还能有我兄弟二人吗?” 霍淞冷笑道:“父亲把他当宝?只不过是一时的,你还不了解父亲吗?庶子永远是庶子,等着瞧罢了。” “但他若胜了。。。。。。” “父亲当年进驻西疆,只不过坐镇帅帐,运筹帷幄,真正上战场带兵与敌厮杀的,是霍凛。此刻驻扎在京城周边的我们的十二万精锐,除了金狮和黄虎是父亲的心腹军队,另外‘青狼,银狐,黑豹,白象’四支都是在西疆跟随霍凛出生入死的精兵猛将。”霍淞目光阴险,表情得意:“他奉命讨伐宗谋,我会力劝父亲,让他带着他的军队去蜀州,若是胜了,我们坐享其成,他的人却折损大半,若是败了,他在父亲眼里已是无用之人,而宗谋也应元气大伤,再派另外的人去收复蜀州也非难事。” “高!实在是高!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削弱霍凛的招了。”霍泽心悦诚服,抱拳道:“兄弟我对大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112章 晚霞漫天, 笼罩着重重宫阙殿宇,金扉朱楹、白玉雕栏皆被抹上了淡淡的金色,瑰丽炫目得仿佛人间仙境。 莲真倚着引枕,低头做针线, 近日心中有事,她总不爱出门,常静坐刺绣,不外乎梅、兰、荷这几样,皆是一枝素净, 淡雅清新, 头勾得久了, 脖颈酸痛,便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横波替她揉捏着肩膀,一边道:“前儿偶然听宜芳她们几个闲谈,似乎今年宫中进了不少人。” 莲真坐直身子,手轻轻捶了捶腰,也不着意:“是么?” “她们说, 浣衣局、针工局以及司苑局等, 都陆续多了许多新面孔呢, 真是奇怪,现在皇上年幼,后宫空虚, 按理说用不到这么多人呀, 怎么反而还不断进人呢?” 她如此一说, 莲真也觉蹊跷,却道:“选用内监及粗使宫婢等事,一向都交由高总管和汪总管负责,他们这么做,必有他们的道理,我们就不必cao这个心了。” 横波脸微微一红:“是,是奴婢多嘴了。” 宝贞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一盘金丝枣儿放到几上,口里嘟囔:“主子真是好耐性儿,这么成日坐着,也不嫌闷得慌。” “我懒怠动。说到耐性,我倒想起那日见到的那位怡和老太妃来。”莲真轻轻一叹,放下手中活计:“世宗皇帝驾崩后,她便如现在一般,终日在佛堂诵经念佛,几十年啊,红颜尽褪,鹤发苍然,叫人看了。。。。。。”说到这里,住口不言。 横波知她生了伤感,暗中向宝贞使了个眼色,陪笑道:“老太妃如此虔诚,为皇上及天下苍生祈福,定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宝贞用手指着外面:“咦,看这花开得,都快要破窗而入了。” 小花园内翠叶离离,花色灼灼,碗口大的红色花朵簇立枝头,鲜嫩娇美得犹如少女的唇靥,莲真凝眸片刻,愈觉凄凉,花开尚有重日,人却再无少年,自己若非遇见冰轮,不免重蹈前朝太妃的命运,正当芳年华月,寡居宫中偏僻一隅,修身礼佛,清冷寂寞地度过漫长的余生。 遇见冰轮,是她最大的幸运,连蕴儿、晴太妃等也不同程度的沾带了她的幸运,若非冰轮在残酷惨烈的宫廷斗争中胜出,若非有她强权的庇护,焉能有今日的安逸?可是冰轮身在其位,深陷权斗漩涡,何日是个了日?自己一介弱小女子,既无封侯拜相的父亲,又无带兵领将的兄长,半点忙也帮不上,只是一味干着急,实是令人万分懊丧。。。。。。 “太后。” 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童介在地上请了个安,轻声禀道:“长乐宫魏公公打发人来,问上回主子亲手做的那蜜汁小蜂糕还有没有,若有,想要些去。” “他来得倒巧,昨儿我才做了。”莲真不由微笑,回头吩咐横波:“你取些用食盒好生盛了,交给他带去罢。” 横波笑着应道:“是。” 莲真又道:“我只当皇上吃絮了,怎么又想起这个了,巴巴的打发了人来?” 童介回道:“来的那位公公说,皇上身子略有不爽,饮食无味,甚是惦记主子的手艺。” 莲真蹙眉:“身子不爽?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的?” 见她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童介忙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瞧奴才的这张嘴!又叫主子着急了。”接着陪笑道:“还没有叫太医看呢,主子不必担心,只是胃口不佳,进膳不大香甜罢了,调理几日就好了。” 莲真终是不放心,踌躇了许久,站起身来:“我过去看看。” 宗煦因着霍牧将他两名随身侍卫遣去别处,另换上段天行和辛羽这事甚觉愤懑,近日确实有着不小的心病,倒并非什么身子不爽,听得莲真到来,便十分喜悦,忙起身迎接:“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