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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轻盈,在空中回旋飞舞,雄伟壮丽的朝阳门城楼被皑皑白雪覆盖,更显庄严肃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长跪于皇城前的广场上,两眼定定的望着不远处朱红色的城门,旁边的中年人满面焦急,将手中的貉皮大裘披在他身上,也跟着跪下,口中不住劝阻:“父亲,求您回去罢,太后对您已经是很宽容了,您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惹怒她?” 王忠不为所动,颤抖着胡须道:“我今日拼却一条老命,也要见到太后,向她问个究竟,我王家世代深受皇恩,尚未报之于万一,就是死了,我也算死得其所!” 王永淳道:“您老人家为国cao劳一生,现在老了,理当享享清福了,您这一死博个忠名不打紧,可也得想想合家老小这么多条性命啊。” 王忠不由大怒:“你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快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儿子!” “父亲息怒,听我把话说完。”王永淳鼓起勇气,道:“文宗皇帝本就得位不正,继位后荒yin无道,人心早失,小皇帝少不更事,英王一死,已无所依仗,可襄王正当盛年,前几年率兵横扫吐谷浑和吐蕃,征服西域诸国,令军队拥护,百姓景仰,现在更有太后助他,以儿子看来,大燕气数已尽,父亲已经不在朝为官了,就不要再管这些事,惹祸上身了。” 王忠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过去:“你这畜生!我不在朝为官,你可还穿着官服呢,这是你身为臣子该讲的话么?!你现在是来教训我了是不是?!” 王永淳捂着脸,低声道:“儿子不敢。” 早有人将这事禀报宫中,冰轮听了,自是不快,彼时霍凛已从豫州回京,恰好在跟前,不禁皱眉:“这老顽固!” 冰轮吩咐:“叫他的子女过来将他扶回去。” 汪又兴回道:“王大人已劝了老半天了,好像。。。。。。好像没什么用。” “叫他所有的子女都过来。”冰轮道:“还不行的话,把他的孙辈也叫过来,他最疼谁,就叫谁来陪他跪着,看他能跪到几时!” “是!” 汪又兴答应着,匆匆去了。霍凛道:“jiejie对王相实在是很仁慈了,希望他能想明白过来才好。” “他想不明白的。”冰轮摇摇头,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道:“无论如何,我欣赏他,敬佩他,你以后会需要这样的忠臣,纵然他的忠诚不是给你,善待他总不会有错的。” “是,他毕竟已经老了,人们又尊敬他。”霍凛道:“可夏侯晋和柴彪两人,都是文宗朝的武将,jiejie是否真的能放心?” 他这句话在心里已藏了许久,冰轮道:“夏侯晋和柴彪当初有拥立之功,但我用他们,并不是只看这一点。他们两人都是兼具文韬武略的能臣,我一直很珍惜这样的臣子。”低头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夏侯晋颇识时务,且素来畏服强者,皇帝还是个稚子,你却是统领三军的强悍武将,他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若你不放心,到时把他放到兵部,给他一个闲职就是。至于柴彪,他忠心于大燕,我现在只是在给他机会,希望他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我也很赏识柴彪。”霍凛眸色深沉,叹道:“如果他终将不能为我所用,我会觉得很遗憾。” “到那时,就只好除去他。”冰轮眼睛望着他:“但你要明白,治国不是治军,你没法杀掉所有反对你的人,遇事要多些权衡,偶尔适当的展示一下宽容,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霍凛神色恭敬:“jiejie的话,凛儿一定记在心里。” 窗上镶嵌着昂贵的水晶玻璃,外面的白雪世界,将数株梅花映衬得红若胭脂,虽然身在室内,隐隐约约亦能能闻到沁心寒香。 苏蕴看了半天膳单,抬起头来:“左不过是几树花儿罢了,值得你盯着看那么久?想什么呢你?也不过来和我一起斟酌斟酌。” 莲真收回目光,声音只是懒懒的:“这么点子事情,你一个人拿主意就可,何必非要拉我一起。” 苏蕴不禁失笑:“瞧你这话说的,掌管后宫的可是你,我只不过帮衬帮衬罢了,现在反倒说我拉上你了。”眼睛注视着她,忽然叹道:“莲真,你怎能长得这么美。” 莲真道:“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 “我是讲真的,我虽然是个女人,这么看着你,都忍不住有几分心动呢。” 莲真笑道:“你不是已经对。。。。。。”说到这里,自觉失言,脸微微一红,佯装去取银碟里的松子玫瑰软糖吃。 苏蕴也红了脸,因左右无人,便小声道:“我当初不也不知道么,以为她是个俊秀男儿来着。” 莲真道:“莫非你很失望么?” “不,我当时很惊讶,但并没有失望,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苏蕴连忙否认,道:“幸而是女子,若真是男儿之身,我只怕现在也没法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两人虽然情谊甚笃,却都是脸嫩之人,平日鲜少谈情感密事,这时话题一打开,竟有些收不住,只听莲真道:“你以前也喜欢先帝啊。” 苏蕴反问:“难道你不喜欢先帝吗?” 莲真摇摇头,语气十分肯定:“我不喜欢。” “好罢。”苏蕴侧着头想了一想,道:“我是喜欢先帝的罢,但害怕多过于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我才不管什么女子不女子,反正我们在这里,每天见到的不是太监,就是宫女,能认识她,总算是上天眷顾我,她那么温柔体贴,一心一意的待我,就算是偷偷摸摸,担着风险,我也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