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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冷的风擦过了他耳侧。 指剑在他胸膛的空门处炸开了一个大窟窿,而那锋利的龙牙刀则是将人给斩成了两半。 晏歌目光柔和地望着归隐,温声道:“你要杀谁,我可以帮你。可是——” “可是什么呢?”归隐冲着晏歌一笑,她抹了抹脸上的血,面容瞬间冷凝,她喝道,“我最后说一次,你给我让开!” 第76章 如果晏歌不肯让开呢?归隐也不能够将她怎么样。她的刀动了起来, 整个人也随之而动。八步赶蝉是江湖上第二绝妙的轻功, 唯一能够拦住她的只有“白驹过隙”。因愤怒与悲痛转化成的杀气与戾气交织着, 归隐死死地瞪着那道细细的、像是游丝一般的剑光。 晏歌的手在腰带上轻轻一划, 只见一抹幽幽的剑光闪过,她的手中握着一柄软剑, 这是归隐第一次见着这所谓的断金切玉之剑。晏歌她出剑了,只为了拦住自己。瘦弱纤细的女人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却像是连亘的山脉般难以跨越。晏歌?萧长歌?归隐惨白着一张脸, 所谓的比剑的戏言竟然在这地方以这种方式实现。 这一刀是要斩去晏鸿的生命之火, 她不能也不会回头。而晏歌的这一剑也不是为了对付归隐的,她的剑光在半空中划过, 含着一种“落落欲往, 矫矫不群”的飘逸。手中剑、心中剑,就算是弃了手中的切玉剑,那股剑气也不会受到影响。晏鸿的剑已经断了, 他的掌风也被晏歌的剑给切断,拦住归隐, 也要拦住那蓦然间对归隐发招的所有人。刀剑交击转瞬即离, 可是那道金石撞击之声在耳中心中无限的放大。归隐往后退了几步, 而晏歌站在了原地捂着唇轻咳了一声。 就这样离去?实在是不甘心!不是归隐不愿意信晏歌的话,只是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强压下心中的痛楚,她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冷光,这一刀直取晏歌!而这时,晏歌也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归jiejie!”一声叫喊响了起来,归清其实看不懂这局势的变化,可是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晏歌要杀她是一件很确定的事情,而在这一个当头归隐是不可能将她给抛下的!很多人本能的闪避危险,可是这归清偏偏要往那危境中撞去。她的掌法实在是微不足道,可是她偏要努力,到底是一种帮助还是一种妨碍,其实没办法说清了。 在归清撞入局中的一刹那,晏歌的周身绕着一股杀机,她的剑势忽然间变得无比的肃冷,出招也越来越快,有的人赶着来送死,她只好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一条命。晏歌的剑比归清想象的还要快、还要无情。一种灭顶的恐惧感将她淹没了,掌上的劲道被那森然的剑气一逼,便瞬间卸去。这剑光像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没有一处是可逃之地。下一瞬间那无形的剑气就要将她整个人给穿的千疮百孔!她的尖叫扼在了嗓子中,面容因为畏惧变得极为扭曲。 晏歌这一剑是含有浓烈的杀意的,归隐她没办法拦下这一剑,也没办法将归清从那困境中解救出。一双眼染得赤红,她在心中赌咒了几句,猛地一旋身。刀光将剑网撕开了一道小口子,那无情的剑还是直冲而来。利刃没入了血rou中的撕裂声在心中无限地放大,归清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额上满是冷汗,一双眼眸光涣散。 “很好!你做得很好!”晏鸿的拍掌狂笑声在大堂中响起。 晏歌的眉头紧紧锁着,砰地一声响,切玉剑落在地上。这种局面到底应该怨谁?她向前走了一步,似是要看归隐背上的那道剑伤,忽地听见了一句“走”,归隐已经提着那瘫软的归清从大堂中掠了出去。鲜血滴淋了一地,暗夜中的风声雨声忽然间清晰了起来,像是受伤野兽的咆哮。“晏歌,你为什么不截杀住她?”晏鸿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遗憾,可是那等狂喜之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还剩下——”话还没说完,一抬头那王一石已经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是几时逃离的。 这疾风急雨的一夜终将过去,咚咚咚的鼓声意味着敌人已经退去。 青山堂一片惨象,地面上尸体横躺着,桌椅摆设多成了碎屑,中间的那堵墙更是破了一个大窟窿,端坐着一个低着头颅、满身血迹的死人。晏鸿受了点轻伤,可他还是很高兴,因为那狂放的笑容,他的面容几乎挤作了一堆。孙观海、李雾海、顾寒山、任君山他们四个人踏着熹微的晨光走入了青山堂中。 “我堂中弟子死伤两百六十八人,歼灭朝暮门弟子一百七十二人。” “八剑联盟死伤八十八人,萧掌门与李掌门已经带着门下弟子退回到了忘情山庄。” “‘杀不杀’没有出现,李擎天、荣四堂重伤退离。” 晏鸿听着他们的报告,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大笑。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晏歌,微笑道:“歌儿,这一回还是多亏了你。朝暮门九大高手只剩下林不冲一个人逃了回去,他们来夜袭我浣溪沙,最后损失惨重的还是他们自己!楚云朝到底还是太嫩了些。” “其实归隐逃走了也好,朝暮门这一回是彻底地惹上了这尊煞神。归一啸是死在了善觉大师的手中,这人呐总是会被各种东西诱惑,从而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叛徒。善觉死了也好,有些事情就应该被彻底地埋葬了。” “至于忘尘阁的人,等我收拾了朝暮门再来料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