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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劝他也不止一回了,得到这样的回应并不觉得意外。她又叹了口气,只得说道:“不论如何,还望皇兄保重身体。另外驸马前些日子在外寻访了两位名医,等过些日子将人接回宫了,还请皇兄让他们看看,若有所获便是最好。” 太子倒不是讳疾忌医的固执脾气,闻言眉目更柔和了两分,笑着点头道:“好。” 几句话的功夫,太子也彻底缓过来了,只是之前因咳嗽涨红的脸色退去血色,骤然变得有些苍白。这让祁阳看得有些忧心,试了试案几上的茶温之后,便顺手递了盏茶过去。 太子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入口的却不是清爽的茶香,而是淡淡的药香——他这回病了,连饮的茶都换做了药茶。虽然病情经过御医的诊治在好转,可他还是明显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真不知长此以往,他又还能撑到几时? 念及此,心下不禁黯然,更有忧虑一点点爬上心间。 各种负面情绪翻涌着,又很快被他压了回去。太子黯然的眸中重新燃起点光亮,他放下茶盏随手从手边的暗格里取出一本簿册,望着祁阳递了过去:“拿去吧。” 祁阳敛眸,双手接过:“多谢皇兄。” 祁阳从东宫出来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临出殿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便见那熟悉的瘦削身影仍旧端坐在案几前。 案几上高高的两摞奏疏,一落是批阅过的,一落是还没批阅的。太子取过一封奏疏看了片刻,思忖间似有了决断,便提笔在上落下批示,批完收到另一摞后便又去取下一本。 这是祁阳在东宫最常看到的画面,自太子弱冠后皇帝便将一部分奏疏交予了东宫,太子批阅奏疏也批了十年了。可今日再看这情景,祁阳却无端有些心酸——自三年前太子北疆归来,右手受创便是半废了,经不起长久提笔,于是他转而又练了左手书写。 祁阳其实知道太子为何将自己逼迫至此。朝中有诸王虎视眈眈,他右手废了本就是个把柄,体弱多病更令人诟病,若再不对自己狠心,那朝中又岂还有他立足之地? 太子之位,看似稳固,其实已危如累卵! 可太子不能倒下,因为他身边已经聚集了太多的人,谁都承受不起他倒下带来的震荡。更何况朝中诸王,其实并没有一个能接下储君重担的,俱是空有野心之辈。 祁阳凝视着太子的身影,许久方才收回目光,终究带着袖中那一卷簿册踏出了殿门。 刚出殿没走多远,还未行出东宫,祁阳便又遇见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戴着小冠,穿着一身浅黄色袍服,见到祁阳便上前行礼道:“祁阳姑母。许久不见姑母,姑母可是见过父王,这便要回去了?” 祁阳点头,看着少年眉目温和,与他道:“正是,天色不早,我该出宫了。你去前殿看着,别叫你父王太过劳累。”微顿,又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当是能帮得上忙了。” 小少年低头称是,又与祁阳寒暄两句,便躬身送她离开。 祁阳颔首离去,身后的少年一直目送她消失在视线后,这才转身往前殿行去——他是太子的长子,也是皇帝的长孙,可惜并不是太子妃嫡出,是以太子对他向来不算亲厚。还是这一两年间,他年纪稍长,太子这才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也让他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皇孙而已,并且不曾展露过人才干,也不曾凭长孙身份得到圣心独宠。他的出现于东宫,于朝局,都不曾有半分影响。 祁阳的心思只在少年身上转了半圈,等到离开东宫便也放下了。 行出宫门时,她心情尚有些沉郁,哪知出了宫门一抬头,便见陆启沛正站在马车旁等她。祁阳顿时惊喜,加快步伐迎了上去:“阿沛怎的在此?” 陆启沛也往前迎了几步,展颜一笑:“今日事少,偷闲来接你回家。” 祁阳闻言,沉郁了半日的心情霎时一松。她上前挽住陆启沛的胳膊,便笑着与她道:“既是难得偷闲,回家呆着多无趣,不如在外走走?” 陆启沛见她心情不错,便也不推辞——事实上这两年祁阳每次回宫看过太子后,心情都不怎么好,今日能让她少忧心一会儿也是好的——她只低头看了看二人穿着,便道:“你我这般,在外行走不便,还是先回府去换身衣裳吧。” 这是自然,祁阳高高兴兴拉着陆启沛便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载着两人向公主府驶去。 路上陆启沛顺口问了宫中之事,祁阳便都也与她说了。太子仍是老样子,苍白病弱却又坚持伏案忙碌,谁劝也不听。倒是皇帝今日提起了子嗣一事,让人不得不在意。 “拖着吧,还能如何。”祁阳扯着陆启沛腰上玉佩流苏,随口说道。 两人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好在公主府距离皇宫本就不远,不多时便也到了。两人回府之后便换下了身上的官袍宫装,换过一身常服,又简单收拾一番便欲出门。 只刚踏出院门,本与祁阳说笑的陆启沛忽的顿住了脚步。她扭头看向一旁,果不其然在那株花树下又瞧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这回陆笙胆子倒比之前大了,并不需要两人招呼,她见陆启沛发现了自己,便主动从花树后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