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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能来这里吃饭的人身份都不会普通,尹如琢有再多钱,也不可能让人家临时取消吧? 尹如琢用餐的手微微一顿,面露歉意,“对不起,让你不自在了吗?” 与其说不自在,不如说是让赫胥猗深刻体会到尹家有钱这个事实。 “不,只是觉得对其他想在这里进餐的人很抱歉。” 尹家豪富,这番做派倒也不叫人奇怪。到了尹如琢这一代,尹氏已经富了三代,然而仍有不少人在背地以“土豪”称呼他们。而这些,大多是有由尹润松张扬挥霍的作风造成的。 尹如琢没有解释什么,只点头道:“这次是我的疏忽,下一次不会这样了。” “其实没什么啦,如琢jiejie你不用道歉。” 尹如琢的表现算不上热络,但态度一直温和,也很照顾她。说实话,赫胥猗不讨厌她这个人,可也绝对说不上有好感。 如果没有这一纸婚约,两人或许根本不会有交集。别说是恋人,仅是作为朋友的可能性都不大。 年龄相差八岁,圈子全然不同,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没有共同的话题,两人都带着虚假的面具,说些客套又不咸不淡的话语,比面对陌生人更疲惫。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化妆间。” 单独的相处让赫胥猗觉得有些窒息,只要在这个人面前,她无时无刻都逃脱不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商品这个念头。 她想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嗯。” 尹如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口气,冲着不远处的侍者道:“让经理过来一下。” 经理很快赶来,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尹如琢,“尹总觉得口味怎么样?” 这家餐厅也是尹家名下餐饮集团中的一家,老板大驾光临,当然比任何时候更尽心尽力。 尹如琢笑得很温和,“味道很不错,只不过我当时只预定了一桌,这样有些太大张旗鼓了。” 她不是想责备经理,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经理一听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但后来尹总——您的父亲又来了消息,说不能怠慢了赫胥小姐。” 尹如琢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今天的晚餐很美味,你和主厨都费心了。” 经理没见她有责难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 “哪里哪里,应该的。” 赫胥猗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既然只是将对方当作协议结婚的对象,奢望两人理念相合实在是很没必要。 两人接下来的相处还算轻松愉快,吃完晚餐后一起听了一场古典音乐会。尹如琢晚上还要赶飞机去莫兰,音乐会散场后将赫胥猗送回了家中。 时间已经不早,但当赫胥猗回到家中时,客厅还是灯火通明。女佣站在客厅门口,一见赫胥猗顿时大喜过望。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为什么守在这里?” “哎呀,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二小姐回来了,因为您的婚事正和老爷闹呢。” 赫胥猗的meimei现年十四岁,单名一个狷,不是娟秀的娟,而是狷狂的狷。外人夸她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但对赫胥复来说,这个小女儿比大女儿和妻子加起来还要可怕。 赫胥猗一听meimei回来,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几个月不见,她很想念meimei,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条暴躁小狂犬。 “狷狷,你怎么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赫胥复被赫胥狷摁在沙发上用靠枕狂揍。 赫胥复没啥大优点,绅士风度却是刻进骨子里的,从不对女性动粗。平日里犯了错,面对妻子和大女儿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只不过无论是宋文慧还是赫胥猗,都是典型的大家小姐,再如何动粗也痛不到哪里去,他躲躲也就过了。 这小女儿却不一样。 赫胥狷从小热爱各种运动,在马术方面尤其有天赋,年纪轻轻已经是国家马术队的队员。作为专业运动员,她的身手可不是赫胥复招架得住的。 “哎呀狷狷,你怎么能这样打爸爸呢?别打了、别打了……”赫胥复被打得抱头求饶,听见赫胥猗的声音,连声求援,“猗猗,快、快管管你meimei,爸爸要被他打秃咯。” 被大女儿管的时候向妻子求援,被小女儿打的时候向大女儿求援,他这当家做得极其没有尊严,倒也得亏了心态良好,换作别人可能早就抑郁了。 “jiejie!” 赫胥狷看见赫胥猗,立即扔了靠枕向她冲来。 她长得更像父亲一些,加上长年锻炼,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飒爽与英气。 她不过十四岁已经和赫胥猗差不多高,扑过来将jiejie抱了个满怀,又急又气道:“jiejie,你要结婚了?和尹家那个谁谁谁!是不是爸爸逼你的?我听别人说,爸爸为了——” 赫胥猗柔声打断她的话,“狷狷,我是快要结婚了。不是和谁谁谁,而是和尹如琢。爸爸……没有逼我,你不要在外面听人胡说。” 赫胥狷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爸爸要是没有逼你,你为什么会嫁给尹如琢?你们之前根本没有交集,她还比你大十几岁,而且你明明喜欢的是张……” “好了狷狷,”赫胥猗好气好笑,“尹如琢只是比我大八岁,哪有十几岁,你就听人瞎说。而且她长得很好看,我过去有喜欢的人不代表我现在不会喜欢她,你别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