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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完全没有碰到吗?怎么一点情况的没有。” “我明明看到她的剑穿过了竹筒啊?”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碰了一下还是原样的竹筒。 它轰然断裂成了整齐的两段,里面的水也泼洒而出。 小姑娘们被溅了一身水,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两段被整齐斜切的竹筒。 那之后,母亲战死的消息传到了艾利马,不久后母亲的尸体被送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她就像是睡着了,但是脖子上那箭伤还是很明显。 安慕站在那里看着母亲的尸体,眼中却没有任何的光彩。 “弱小的家伙。” 她如此说着,将尸体仍在门口,回头进了屋睡觉去了。只剩下安隐站在那里,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惊讶不语。就像是躺在这里已经死去的不只是安慕的母亲,也有安慕一样。 自那之后安慕开始独自出征,不到十年就成了有名的安族大将。当她决定一骑讨后,没有任何敌人头目能够从她的手下讨得一命。 那一日,回到艾利马的安慕发现已经同样成为大将的安隐有了孩子,而且已经四岁了。 “这是我的女儿,安希澈。”她说道。安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从安隐的神色中她明白了这一切。 安慕这才明白,剔除掉犹豫的自己并不是变强了。 她失去了一些东西,几乎是永远找不回来。她模仿别人,模仿感动,模仿以前有过的那些感情,但就是再也寻不回最重要的事物。 她斩断了自己的犹豫。 她希望自己能够找回它,重新拥抱那些情感。 重新找回自己的犹豫。 安希澈在床上醒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屋子里,身上还缠着绷带和药膏。 “少主醒了!” 她属下的声音传来,她才看到屋里都是自己人。 她隐隐记得自己被安慕的钉头锤打中时的情形,她以为自己肯定是死了。 “弱小的家伙。” 她当时如此说道,一切都令自己失去了冷静。学到的一切也都忘到了脑后。 她看了看自己的姐妹们,问道:“这里是哪里?” “少主,此处是单宁府一处屋里。” “单宁府没有失陷吗?” “原本来了一批黄头军,又走了,又来了一群官兵,又走了。城里大多数人都逃了出去,十室九空,街上也没什么人影了,倒是安全的很。” “卓娜提亚,李凝笙他们呢?” “她们在少主和安慕战斗时就撤走了。” “那我——算是还了人情了吧。”安希澈喃喃说道,又痛苦地直起了身子。“大姐——安慕在哪里?” “安慕那一晚也身受不少伤,向我们要了药膏,告诉我们少主您没死,就走了。” “她果然是故意没杀我吗。”安希澈有些落寞。事到如今,还是如孩子一样被对待了。 “少主,安慕留了一张信给您。” “什么?!怎么不早说”她惊道,“快给我看看。” ***************************** 杨先生身穿布衣,背着包裹,跋山涉水时便被这群骑兵围住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杨先生如此道,但是为首之人却手起刀落将他斩倒在地。随后源源不断的骑兵出现在这里,至少又一千多人。 全部都是安族人,全部都是安慕的精锐。 “他在说谎。”为首的安慕道。久经战阵的大将,完全可以分辨这种谎言。 “将军,探子回报,东侧和西边山脚平原皆有军阵安寨,明暗哨所无数。” “那就很明显了,是十字之阵。”安慕道,“那么卓娜提亚的中军在哪里就很明确了”。 “明知深入他乡还摆十字之阵,将军当心里面有诈。”那属下说道。 “那又如何?卓娜提亚在这种时候频频安寨,还摆十字之阵,分明就是在挑衅我,让我与她决战。”安慕笑道,笑的令人毛骨悚然,“那我就不能推脱逃跑,否则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她一挥舞手中的钉头锤,大声道:“随我北去,直捣卓娜提亚的中军,用她的白发来做我们的军旗!” 深夜里,趁着月色之下,无数的骑兵连火把都不点,就像是夜色中的旋风一般朝着星火营地而去。 安族骑兵在夜色当中如钢刀一般冲向营地。哨兵们注意到马蹄声并大喊“敌袭!”的时候,铁骑已经出现在眼前。钉头锤、细剑与骑枪一瞬间就把外侧哨兵杀的一个不剩。转眼间就突破了无数的明暗哨所。营地中吹起螺号,擂起战鼓,转眼只见安族铁骑一个个越过了拒马木栏,秋风扫落叶一般在军营中疾驰起来。 安慕挥舞着自己的钉头锤,仿佛是天神的金刚杵一般,只要是碰到就会血花泛起,随着战马疾驰就在人群当中炸开了一幕幕血帘。 随着突入中军大营,布谷德兵的抵抗开始变得激烈起来。弓箭如雨般落下,来得及上马的布谷德骑兵也开始迎面冲锋而来。 姐妹们不断地折损落马,却完全没法让安族铁骑的冲锋慢下来。马蹄踏着尸体,就算后臀和胸前中了无数箭,“黄尾巴”也完全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金顶大帐的金顶在月色下被安慕所看见,她发红的双眼中终于有了喜悦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