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余情难了在线阅读 - 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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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酒还没醒?”

    “啊,对,大妹子,找我啥事儿啊?”莫云杉顺水推舟装起醉来。

    ——“莫小姐这样,我会觉得奥奖最佳女主角有黑幕。”

    莫云杉咬了咬牙,冷漠道:“大清早找我什么事?”

    ——“纠正下,已经过了午十二点。当然,我无意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莫小姐昨晚对我进行了精神摧残,不该进行赔偿么?”

    莫云杉后脊紧,佯装淡定:“不就是喝醉了随便打个电话骂你几句,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记忆是没有,瞎编谁还不会了?

    ——“莫小姐不记得昨晚说过什么?还是觉得丢人不敢承认?”

    语气高深莫测。

    莫云杉骤然冒出层冷汗,昨晚难道哭着喊着求狐狸精复合了吗?

    不能吧?

    不……能吧?

    “咳咳,你也知道人喝醉说的话没有逻辑,我说过些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你当真可就太傻了!”

    莫云杉舔舔唇,试探道:“我把我睡觉打呼噜的秘密告诉你了?”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转移对方注意力才是最紧要的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就喜欢编些夸张的内容转移对方注意力?”

    “……”

    莫云杉破罐子破摔,视死如归:“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放屁了?”

    ——“几年不见,莫小姐粗放了不少。”

    莫云杉:“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人当然是会变的,我没原来那么淑女也不奇怪。”

    ——“可是莫小姐昨晚说自己对我旧情难忘,求我再给你次机会。声泪俱下。”

    霎间,莫云杉灵魂升天。

    “你可别趁我不记事就编瞎话骗我,追我的人都从北半球排到南半球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胡话!”莫云杉只手紧紧攥住床单,冷汗直冒。

    ——“是么?可我听着情真意切。”

    莫云杉假笑两声:“虽然知道你在诓我,但是我还挺好奇,你准备怎么回答?”

    状似漫不经心的试探。

    ——“莫小姐都口咬定是我在骗你,为什么还好奇我怎么答?你不会……真的对我难忘旧情吧?”

    莫云杉心里团气上不去下不来,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勾出个笑:“殷小姐拿这种话套我,这才是对我念念不忘的表现吧。”

    期待着,对方不会否认。

    ——“莫小姐别忘了,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觉得自己喝醉了就可以装傻混过去?大半夜被前女友sao扰,我很困扰。毕竟……我不像莫小姐独守空床。”

    隔着电话仿佛都能清楚看到那个人脸上嘲讽的笑。

    但刺痛人心的,不是嘲讽对方的态度,而是言语间的暗示。

    不是独守空床么?

    莫云杉的脑袋里就像有十几个响雷同时炸开,两只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黑了下,意识在混沌走了遭。

    “看来殷小姐对我的魅力还没有正确的认识,我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人为我神魂颠倒,何须独守空床?”莫云杉声音发冷,赌气似的要跟前女友较个高下。

    ——“既然这样,希望以后不会又深夜接到莫小姐的电话。”

    莫云杉胃里阵翻搅,没忍住干呕了声。

    过了几秒,“怎么了?”听筒里传出情绪不明的询问声。

    “没事,宿醉有点恶心,休息下就好了。没别的事就挂了吧。”莫云杉没有等对方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紧接着,就跑到厕所呕了几下,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莫云杉扶着洗手台站了会儿,拿出牙刷挤上牙膏,边哼歌边刷牙,若无其事的。

    酒店暖风开的很足,但莫云杉仍是全身发冷,洗漱完便裹了个毯子窝在沙发里。

    大概是宿醉后遗症吧。

    肯定是的。

    沙发上的人双眼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云杉自嘲地笑了声,明明就是心冷,再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啊。

    原来,有些话听狐狸精亲口说出来,会像掉进万丈深潭似的,没了氧气,凉了体温。

    空旷明亮的办公室里,阳光打在线条简洁的办公桌上,反光映照桌前女人的侧影。

    俨然是幅光影构图流的摄影作品。

    殷如离握着手机发愣。

    桌上餐盒里的饭菜凉透,没有动几口。菜色不算高级,普通的家常小炒,味道也般。

    集团总裁,头衔听起来唬人,实则经常忙得脚不着地,午餐草草应付应是常有的事。

    静坐许久,殷如离才回神,将桌上剩菜盖好,收进脚边的外卖袋里,拿出去丢掉。

    “殷总,您的下个日程是下午两点会见蓝星广告莫总,您要午睡下么?”特助Ada起身问道。

    “不用,我出去走走。”殷如离笑了下,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Ada皱眉,最近总裁好像魂不守舍的,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以前从没见过总裁这副样子。

    殷如离走上天台。

    初春的风吹在脸上还有点刺痛,但风已有淡淡的花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了。

    殷如离将手放在风衣口袋里,低着头,细高的鞋跟下下磕在红黄相间的地砖上,走得很慢,像是在数地上的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