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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愈身子一歪,一把抓住她比划的手:“可以了,你说得相当生动了,我可以脑补了。” 夏亦寒忽然攥紧双手,“还有jiejie的声音也好好听,像是给小猫顺毛,把它顺舒服了,然后它……” 夏亦寒当场模仿了一下悠长慵懒的猫叫。 楚愈感觉自己不行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冲击。 最后,她拖着拽着,终于把夏亦寒从便利店门口带回去。 回到办公地点后,处员们发现楚愈开始反过来躲着夏亦寒,不敢看她,和她保持三米距离。 ...... 望江市,城郊墓地。 木鱼、方大托和宋轻阳目送棺材下葬,他们集体默哀了许久,最后彼此搀扶着,离开了墓地。 新墓碑挨着老墓碑,两块墓碑紧紧相邻,做了邻居。 一个月后,月光皎洁,四周寂静,秋意深浓,草丛中的虫子噤声不语。 静谧之中,传来声响,其中一个坟包下,发出敲门的动静,不一会,坟包被从内部刨开,一个身影爬了出来,爬到了隔壁的墓碑边。 那人抱着墓碑,发出了苍老的声音:“jiejie,jiejie你怎么走了呀?你还没穿我给你挑的婚纱呢......” 夜色中,夏亦寒哭得如老槐花带雨,伤心欲绝。一个半月前楚愈死了,她没有任何反应,该吃吃,该喝喝,不久她也死了,死之前依旧没有任何伤痛。 可现在,她感觉到了伤心,于是从坟里爬出来,特意来祭奠楚愈。 夏亦寒边哭边把楚愈的坟包刨开,掀开她的棺材板,躺进去和她睡在了一起。 她盖上棺材盖,紧紧抱住身边的尸体,重新死了回去。 过了鬼门后,夏亦寒来到了黄泉路上,路的尽头,她看到奈何桥,过了桥,在望乡台上,她接过孟婆的汤,喝完之后,脑子里一片空白,河边有船夫在叫她,她便坐了上去。 鬼船夫划着船,在河上飘着,岸边开满彼岸花,远远望去,如同火焰遍野。 夏亦寒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鬼船夫说:“本来该带你去投胎的,但阎王爷说,你的大脑很有研究价值,让我带你去见他。” 路途漫长,夏亦寒在船上呆了几天,忽然她感到一阵伤心,在胸膛里流淌。她站了起来,她要找楚愈,她记了起来。 于是她问:“投胎的地方在哪里?” 鬼船夫指了指身后:“在忘川河畔,有一块石,名为三生石,石边有口井,指明来世。” 他回答完,一脸沧桑,不禁感慨这千百年的轮回变迁:“正可谓是......” 夏亦寒抢过船桨,一把将他扇进河里。 她扬起船桨,拼命往回划,终于回到了原路,朝向奈何桥,顺着忘川,找到了三生石,看到那儿排队准备跳井的楚愈。 楚愈染了黑发,所以看起来年纪不大,不过在额角,还是可以看到丝丝银白,以及她眼角爬上的皱纹。 队伍中发生了争抢事件,有的鬼想先跳,早跳早超生,于是发生了争执,但许久争执不下,一个都没跳成。 最后鬼使来维护秩序,才把事件摆平。 夏亦寒趁混乱之际,拉起楚愈的手就跑,她以为两个人可以健步如飞,其实跑得比蜗牛还慢,楚愈被她拽着,速度好歹快了些,最后跑到三十多米远的距离,停在忘川边的草地上。 楚愈终于挣脱了夏亦寒,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休息。 “你拉我出来干嘛,我排了好久的队!” 夏亦寒坐到她旁边,手揽住她的肩,深情款款:“jiejie,是我呀!” 楚愈老花眼,虚着眼睛,看清了她的面孔,忽然皱起眉头,神色激动起来。 夏亦寒见她认了出来,开心地上前抱她。 楚愈扬起手,一把将她推开:“长得比我还老,还好意思叫我jiejie,装嫩!” 说着,她颤巍巍站起来,往三生石那走。 夏亦寒刚刚被她推得一摔,骨头咔嚓响了一声,她扶着老腰,从后路赶上去,抱住了楚愈,抱得紧紧的。 “jiejie不要走,我是来接你的!” 楚愈扭动着身子想把她挣脱开,“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就是想插.我队!” 她说得太激动,没控制好,假牙飞了出去。 于是夏亦寒又扶着老腰,帮她把假牙捡回来安上,拉着她的手说:“jiejie,我真的认识你,我是你的老婆啊。” 楚愈说:“那你怎么能证明呢?” 夏亦寒想了一阵,说:“以前,我经常把你抱起来,然后转圈圈,你特别开心,说像在坐高配版旋转木马。我现在也把你抱起来转圈圈,你肯定可以找回以前的感觉!” 说着,夏亦寒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环住楚愈的大腿,将她抱过头顶,可是转的时候,她手没力气了,胳膊一松,楚愈飞了出去。 夏亦寒大叫一声,颤巍巍地飞奔过去,掐楚愈的人中,“jiejie,jiejie你没事吧!” 没多久,楚愈睁开了眼睛,看向远方:“幸好我已经是鬼了,摔不死。” 说着,她向夏亦寒伸出手:“老婆,扶我起来。” 夏亦寒喜上眉梢:“你想起我来了?” 楚愈摇摇头,嘴角却带上笑意:“我还是不记得你,但我知道,如果不是爱人,谁会给一个糟老婆子举高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