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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婉握住云幼仪的手,微微用力:“连累你们了。” “长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嫁入苏家,自当是荣辱与共,生死共存了。”云幼仪抬起另一只手覆在苏清婉手背上,“对了,穆jiejie还说,长姐这段时日来受的委屈,日后再相见,定会加倍偿还。” 苏清婉低下头,腮上飞起两抹绯红,只看着手中的信纸,一言不发。 云幼仪瞧着苏清婉这副神情,不由得忍俊不禁:“怀瑜前些时日升了官职,此番来还要与那人交接,所以要多留些时日,长姐若有事,遣人去找我就是了。” “好。”苏清婉再度抬头,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一会陛下便下朝了,你也不宜多留,去西苑给云太妃请过安便出宫罢。” “是。”云幼仪含笑行礼,缓缓退下。 苏清婉又将穆落落的信读了一遍,而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花期已过的金桂在秋风中流连飘落,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坚定,如今箭已在弦上,待到号角起,便足以给安逸然致命一击。 · “本宫不是说,最近什么事都先不要做了吗?为何又被人抓了把柄去!”安贤妃已经有好几日不曾安眠,现下双眸中尽是血丝。 “娘娘恕罪,是安大人说,这一支与安家牵连甚远,一般无人察觉,便没有停下,谁知…”文绘话还没说完,暖阁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两个婆子冲过来,径直将文绘押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安贤妃霍然起身,一脸愤怒地看着自阳光中缓步走来的黑曜“大胆奴婢,你是疯了吗!连本宫的暖阁都敢闯!” “娘娘恕罪,奴婢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娘娘去前厅小叙。”黑曜福了福身子,而后瞥了文绘一眼“至于文绘姑姑,我家娘娘特别交代,姑姑的轻功实在了的,若是不能出其不意,怕是要出岔子。” “贤妃娘娘,请吧,莫要让陛下等急了。”黑曜背光而立,脸上虽是笑着,却不见半分暖意。 安逸然心中没底,却也不能露了怯,愤愤的一甩袖子,快步走向前厅,却见殿上不仅皇帝与苏清婉二人,竟还有宋贵妃和班宸妃二人。安贤妃一声轻笑,恍然可见数月前的光景,只不过自己与苏清婉位置换了罢了。 “贤妃娘娘此笑,是想笑此番场景甚是眼熟罢?”苏清婉放下茶盅,微笑着将安贤妃的心事挑明。 “妾身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安贤妃径直走到皇帝面前跪下,无视了苏清婉的讥讽。 “贤妃,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朕说的?”皇帝向前微微倾身,看着安贤妃的眸子,那里头竟没有半分慌乱。 “妾身想劝陛下,莫要让淑妃蛊惑,自古以来红颜祸水,陛下万万不要荒yin忘政,寒了朝中大臣和天下人的心。”安贤妃要背挺得笔直,字句落地有声。 苏清婉闻言微微挑眉,安贤妃身上的文人风骨,确实傲傲不可欺,只是过刚易折,还有就是为母家所连累。 “你在这个时候,还有脸面与朕说这些!”皇帝怒而拍桌,将正欲喝茶的班宸妃吓得险些失手砸了茶盅。 “妾身不知做了什么,让陛下这般震怒,妾身只知贵妃协理六宫,却对淑妃作所所为不闻不问,有失陛下信任!”安贤妃对皇帝所谓之事心中猜了五六分,可这般田地除了左右而言它,她又能做什么呢。 “赵德胜!” 赵德胜急忙端着手中的托盘上前,正欲弯腰奉给陛下,却不想皇帝突然抬手劈下来,径直将托盘打翻。数十本奏折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安贤妃不得不抬起胳膊抵挡。 “这些,都是今日参奏你,参奏安家的折子!你却还有脸在这里跟朕说后宫的事情!”皇帝指着安贤妃怒吼道“你自己看看,你到底都做了那些好事!” “贤妃一个人怕是看不过来罢,不如meimei帮您。”苏清婉弯腰,从自己脚边拾起一本奏折“这本参的是安家圈养私兵,已达两万之数,有一万五都安置在西北边陲,这些年一直在买马买兵器,武装出来的队伍,足以与我朝军队抗衡。” “这本参的是,安家在西北私自占有盐场,晒盐卖盐,严重触犯我朝盐铁官营的例律。” “这本参的是,太子少师公然卖官,手下非但不予劝阻,反而助纣为虐,这些年卖官所得,已高达三十万两白银之数。” “这本是参四皇子结党营私,放纵王府上的人蔑视王法,当街强抢民女,肆无忌惮,甚至口出狂言道,这天下终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随着苏清婉一本又一本的念过去,安贤妃的脸越来越白,原本的坚定出现了名为恐惧的裂缝:“不,不可能,陛下,这是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安家世代清白,间或从商不过是贴补家用,怎可能私自卖盐,哥哥更不可能卖官!” “今日既然将诸位jiejie都叫来,便是为了做个见证。”苏清婉将走着整理好重新放回赵德胜的托盘里,而后面朝皇帝跪下“陛下,妾身这里有证据。” 安贤妃骤然回眸,死死的盯着苏清婉。 “这是安家在西北所占盐场的地契,上头有安家二公子的亲笔,请陛下过目。”苏清婉说着将手中的地契呈给皇上,又从怀里摸出一本名册“这上面是从太子少师手中买官的人员,上至六部下至各州刺史别驾,无一不全,陛下大可遣人去求证,而且这些人现在皆是四皇子麾下,为四皇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