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去年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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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齐寒烟对燕靖玄的了解,他绝非轻易认输的人。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会奋力一搏。 仰头喝尽壶中最后一口酒,齐寒烟顺着窗子将酒壶丢出了出去,颇为豪迈的抹了一把嘴角,“楚千凝,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黎阡陌那样,甘愿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 诚然,燕靖玄心里是有她的。 只不过…… 不是仅有她。 江山、皇权、利益,这些都在他心里扎根已久,甚至比她的分量要重得多。她固然爱着他,却没到失去自我的程度。 “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对伴侣的意义是怎样理解的?”话锋忽转,齐寒烟意外提到了一个此刻并不在这里的人。 闻言,楚千凝微怔。 回忆了片刻,她方才缓声道,“娘亲说,她的男人就只是她的,绝不可能与人分享。” “我也是。” “燕靖玄他……”楚千凝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觉得我疯了。”说起那些事,齐寒烟忍不住弯唇笑了。 但那笑容在楚千凝看来却稍显苦涩,并不适合出现在她的脸上。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千凝坦言道,“如果没有嫁给黎阡陌,也没有和娘亲团聚,或许我也会认为你疯了。” 一个女人妄想霸占男人的一辈子,这是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可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便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 漫不经心的扬唇笑了笑,齐寒烟掀起马车帘的一角往外扫了两眼,随后拂了拂袖管说道,“再往前就到他们驻扎的军营了,这一路上都是巡哨的将士,待会儿你们别出声,有何情况都交给我来应对。” “好。” 说完,齐寒烟让她们主仆三人都坐到一侧,接着就变戏法儿似的抽出一块隔板,将原本很宽敞的马车一分为二。 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发现其中的异样。 将马车内的垫子和绒毯弄得乱七八糟的,齐寒烟毫无形象的仰躺在马车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口中哼着小曲儿,嗑着瓜子,丢的满车的瓜子皮。 “许娘娘,许娘娘敬酒渐台上,忽然间狂风吹灭烛光。小将唐佼,饮酒过量,他顺手牵袖放轻狂……” 忽然! 马车猛地停下,周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眸光微动,齐寒烟神色不变,开口的声音冷冽至极,“是何人搅了本姑娘唱曲儿的雅兴?” “主子,是梅将军。” “我当是谁呢……”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齐寒烟大大方方的掀开车帘,随手抓了把瓜子递给梅尧启,“梅将军,别来无恙啊。” 看着齐寒烟递给自己的那把瓜子,梅尧启嘴角微抽。 倘或不是世子爷说她还有大用处,怕是军中这些将士早就容不下她了。大姑娘家家的,怎地半点自觉都没有? 梅尧启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多谢燕姑娘,你自己留着吃吧。” “别这么客气嘛。” “……” 谁跟她客气了! 往车里扫了两眼,梅尧启沉声道,“姑娘这是去哪儿了?” “军中生活枯燥乏味,我往城中转了转。”说着,她拍了拍堆在脚边的一摞书籍,随意拿起一本递给了梅尧启。 只扫了一眼,他便红着耳根移开了视线。 见状,齐寒烟便笑的更欢了,“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什么臊啊,拿去看吧,我又没打算收你的钱。” “……告辞。” 僵着脸丢下这句话后,梅尧启便率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自然,齐寒烟忍不住勾起嘴角,挑衅般的吹了声口哨。 放下车帘,她随手丢开手里的瓜子和禁书,将隔板放了下来。 “燕姑娘,您可真有本事啊,连梅将军都不是你的对手!”想着她方才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梅尧启,冷画不禁一脸崇拜的感慨道。 “那当然了!” 受人追捧,齐寒烟得意的笑笑,有些飘飘然。 没有仔细去听她们两人说了什么,楚千凝只满心好奇的看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书,同梅尧启一样,仅一眼她便匆匆收回了视线。 《隔帘花影》…… 单单是这个名字,保不齐楚千凝还会出于好奇翻一翻。可问题是那本书的封面上画着两道纠缠的人影,引人遐想的程度足以让她敬谢不敏。 再次看向齐寒烟时,楚千凝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和冷画一样的崇拜。 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怕是唯有黎阡陌才能和她一较高下。 * 因着不能让人发现楚千凝的行踪,是以齐寒烟一直在帮忙打掩护。 未免被人发现异常,楚千凝便先去了齐寒烟所在的营帐,虽然四周遍布营帐,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 人人都担心她是西秦派来的细作,处处提防她的同时,他们也在尽可能的疏远冷淡她。 但是,这却给黎阡陌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将楚千凝藏在书箱子中大张旗鼓的抬进了营帐,轻罗和冷画则是易了容,扮作齐寒烟身边的人混了进去。 方才进到帐内,她们便赶紧将楚千凝从箱子里解救了出来。 “世子妃……” “怎么样?没事儿吧?”扶着她走到椅边坐下,齐寒烟回身给她倒了杯水,“来,喝点水,喘口气。” “多谢。” 接过水杯,楚千凝安抚的朝她们笑笑。 不过是从营帐门口到帐内的距离,她还没有那么脆弱。 才一坐稳,她便忍不住问道,“黎阡陌呢?” 闻言,齐寒烟不禁笑望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揶揄,似是在笑话她满心记挂着自家夫君。 楚千凝大大方方的任她瞧着,甚至还微微扬起了漂亮的眉。 她想自己夫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害羞。再说了,孩子都有了,有何还害羞的! “莫名其妙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也不管楚千凝她们能不能听懂自己说的话,齐寒烟轻叹了一句后便对冷画和轻罗说,“你们两个别在这儿碍眼了,跟我找乐子去吧。” 话落,她双手负在背后,哼着小曲儿走出了营帐,“许娘娘摘缨惊小将,她就遁步低言奏庄王,庄王命文武把冠缨摘去,先饮杯中酒然后秉烛光……” 见状,楚千凝不禁失笑着摇头。 她唱的这是什么呀? 随着齐寒烟她们离开了营帐,帐中安静了下来,楚千凝便不解陷入了深思。 黎阡陌出征前他们就曾约定,来年春年花开之时,他便会凯旋而归,届时,她会站在宫门口迎接他。 当然了,约定是一回事,能不能守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本她还以为,黎阡陌要失约了呢,却没想到他竟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初时他离开的那几日,她闲来无事便会写下一句诗,唯恐诗中所言成了他们之间的写照。 去年相送,馀杭门外,飞雪似杨花。 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 幸好,上天还是偏爱他们的。 正想着,楚千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美眸豁然一亮,她下意识欲站起来欲转过身去,不想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拥进了怀中。 鼻息间嗅到的味道变的浓郁了一些,她非但没有挣扎,反而弯唇笑了。 “身子可有不适吗?”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清润的男音,一如她记忆中的音色。 听到他的声音,楚千凝不知怎么的,眼眶不禁一热。 她摇头,没有吭声。 “有没有挂念为夫?”他又问。 楚千凝点头,没有任何迟疑。 “肚子都鼓起来了……”黎阡陌的手握住她的,轻轻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声音含笑,“这孩子定是个乖巧听话的。” “你怎么知道?” “这是为夫的孩子,如何不知?”他依旧在笑,环住她的肩膀将人转向自己,眸中满是怜爱,“瘦了。” 擒住她的下颚,他微微皱眉。 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终于站在自己面前,黎阡陌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悬着的心这才落到实处。 轻轻将人拥进怀里,本该是温情脉脉的时候,不想楚千凝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腰上,秀眉却不觉蹙起。 接着,她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还说我,你怎么也清瘦了?”只是用眼睛看还真没发现不妥,伸手一抱才发现不对劲儿。 面对自家媳妇的质问,黎阡陌回答的十分坦诚,“想凝儿想的。” 闻言,她眸光微软,却追问道,“只是想我?” “还有咱们的孩子。”黎阡陌从善如流。 “这还差不多……” 拥着楚千凝走到椅边坐下,他不放心的问道,“饿没饿,要不要用膳?” “没有,你安心陪我坐一会儿就好。”他一直忙着打仗,休息的时间有限,定然累极了,否则也不会瘦了这么多。 “本来还以为你说思念为夫是哄我的,原来是真的。” “……” 无时无刻不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是这一次,楚千凝非但没有赏他一个白眼儿,反而还配合的点了点头,“思念成疾,想你想的夜不安寐,开心了吗?” “尚可。” 话落,两人额间相抵,不禁相视一笑。 * 掳劫楚千凝的计划失败后,燕靖玄并没有就此放弃,依旧派人在秘密追踪她的下落。 他查清了,那日在暗中保护楚千凝的人是洛北忧派出来的。 但事实是,洛北忧并不知道人不在他这,是以他便猜到,极有可能是黎阡陌先一步猜到了他的想法,趁机将计就计。 于是,他命人一路往东夷和北周交界的地方追赶,果然发现了楚千凝的踪迹。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冒然出手,而是在等待时机。 人既然已经脱离了洛北忧的视线,那就意味着她完全被黎阡陌纳入羽翼之下。自己若想强行把人抢过来,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与其强攻,不如智取。 楚千凝的消失必然令北帝陷入了茫然,若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黎阡陌玩出的把戏,想来这君臣温情的戏码也就到头了。 思及此,燕靖玄不禁勾起唇角,“将这封信送到北帝的手中。” 说着,他将信封好,递给了手下之人。 “是。” “派人去盯着点北周的军营,寻个恰当的时机,让所有人都发现楚千凝的存在,闹得动静越大越好。” “属下遵命。” 一旦北帝闻听此事,再加上军中的流言蜚语,北周必乱。 只要他们自己人先乱了阵脚,他想要乱中取胜的计划胜算就大得多。 黎阡陌固然不好对付,但对方可怜就可怜在有个拖后腿的北帝。他较之黎阡陌最为明显的优势,便是他名正言顺。 至于对方,若是想上位的话,终究难以避免一个“乱臣贼子”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