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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两手相接,裴砚一把拽起辛也。 位置互换,裴砚刚要躺下去的时候,辛也眼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一把拽着他的手没放开。也许是因为有些莫名其妙,辛也硬着头皮组织语言解释:“你头下有个小石子,可能是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踢上去的。” 裴砚:“谢谢。” 辛也对上裴砚真诚致谢的眼睛:“啊……啊,不客气。”他脑子有点迷糊,手竟然就这么松开了! 裴砚的头还是被石头咯了一下,“嘶——”裴砚这回是完全没料到辛也会忽然地松手,头一下碰到小石子,还真有些疼。 那边的体育老师闻声看过来,“怎么了啊,你两祖宗?” 这个体育老师其实挺逗,不少同学都被他逗得笑了,裴砚把头下的石子扔开,“没事的。老师。” 辛也张了张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松手了。可能就是裴砚多看了他两眼,多跟他说了句话,他的脑子就秀逗了。 辛也憋了半天,最后踢了那个被扔的小石子一脚,说:“刚手滑了下。” 裴砚:“……………………” 裴砚:“帮我按住脚,马上要开始了。” “嗯。” ——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大部分同学自然都是背上书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正背着书包,前前后后兴奋地往辅导教室里跑——比如江右其。 江右其到教室时,见裴砚和辛也已经坐在位置了:“靠靠靠!你们为什么不等我!怎么自己就先来了?说好的好朋友一生一起走呢?” 裴砚解释:“最后一节体育课。所以体育课下课,我们就过来了。” 江右其坐到他们前面,“等会裴哥要去讲评,那我就坐前面听,认真睹一睹裴哥的风采吧。哈哈哈哈。好期待哦。” 这会儿氛围还比较轻松,有几位同学进来的时候,在讨论家里人的工作。其中一个叫做陶稚的学生,脚步轻飘飘的,带着点炫耀的味道,说,“我爸最近签了个大单子,心情超好,给了我不少零花钱,所以给我买了好两双我最喜欢的AJ。” 这是学生们经常会讨论的问题,尤其是题海中沉浮起落的学生们,无聊的生活中总需要一些八卦娱乐作为调料。自然而然有些“小有名气”同学的穿搭、恋爱等等都会成为一定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另一个同学也跟着说:“好羡慕啊。我最近也看上了一双。超级喜欢!可惜我妈就是不肯给我买。还说什么要等我拿到竞赛资格才买给我。哎——” 跟在他们伸手的陆巷南一声不吭,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但偏偏有人问他,“陆巷南,你买不买AJ?你比较喜欢哪个款啊?!” 陆巷南摇摇头,他也不好直说自己没钱,只是说:“没兴趣。” 陆巷南说完,就在转角拐了个弯,往陈辛也他们坐的地方靠拢——这里的桌椅都是两人桌,陈辛也和裴砚坐在后排,江右其坐在他们前面,陆巷南指了指江右其旁边的空位,“我可以和你们坐一起吗?” 江右其刚刚也听到了他们的部分谈话,当然他也知道陆巷南的家境,于是热情地说:“坐啊。哈哈,刚好我缺个伴。” 想了想,江右其又说,“别想太多啊。现在消费主义盛行,很多风气的确堪忧。我爸妈从来不给我超过四位数的鞋子。还恨不得在家里贴个大字报,穷养儿子锻炼意志!我每个礼拜的零花钱都得算着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数理化吗?哎,都是被逼的啊,不学好数理化,零花钱都花不清楚。” 陆巷南被逗得笑了,本来略微凝重的表情轻松不少,“谢谢!” 江右其:“客气啥。哈哈。” 陆巷南也敞开了心扉,说:“其实我就是买不起。我爸爸mama都是进城打工的——农民。” 他刚刚说没兴趣,都是给自己挽尊罢了。毕竟他是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搭个伴的,所以在那个小集体里,他就难免虚荣了。再加上现在城里的人的确比他们乡下的富有,如果不是跟着父母进城,他都不会想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繁荣了。 他什么也没有,现在唯一有的,只有成绩。 江右其觉得陆巷南这个人其实挺实诚,“害。我祖上数三代也是农民,农民多好啊。有土地,有自建房。现在农村户口可贵了,我爸妈都这么说的。” 陆巷南被逗乐了。 江右其像是要找个佐证,回头看裴砚辛也,“你们说是吧。” 裴砚点点头。 辛也对这一点很是敏感。因为陈秀丽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他对于任何陈秀丽相关的一切,都能几乎是像进入了战斗状态一样。他说:“温铁军教授《八次危机》里曾分析过新|中|国成立60年(截止2009年)来农民对国家建设的贡献,农民通过工农产品价格“剪刀差”为国家工业化提供资金积累12641亿元(仅19521997),作为国家建设的廉价劳动力通过工资差额和没有强制规定上社保的方式为城镇经济发展积累资金达11.6万亿,以及通过为国家工业化和城镇化提供了大量的土地及其他自然资源的资本贡献为44235亿元。上述三项合计约为17.3万亿元。①不包含通胀。佃农陈胜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造反起义,布衣刘邦楚汉争霸建立西汉王朝,农民朱元璋起义后成立明朝称帝——农民是非常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