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至于林絮鼻子都被气歪了，这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了。 经过前四天的补习，现在孙老师讲解的内容越来越深奥, 十个人中也有不少人感到十分吃力。 夏婉言也是其中之一, 幸运的是, 上次物理考试的成绩让她拿到了参加物理竞赛的入场券, 不幸的是, 她的好运似乎完全用完, 已经感觉自己跟不上孙老师的教学进程。 最关键的是，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 想到这里，夏婉言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叶轻轻身上。除去前面的四天，现在她已经跟大家在一起听课了。孙老师最爱找她回答问题，原因无他，因为她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简约的过程解出答案。 这种学生, 没有哪个老师不爱。 今天是国庆补习的最后一天，在孙老师的严苛下，大家都受益匪浅。上午一来，孙老师还是跟第一次一样让大家先做一套试卷。用他的话说，这样既能测验大家的水平来调整讲课进度，也能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进步和不足。 试卷大家写完，互相换着批改就可以。 十个人，刚好分成五组，而夏婉言这次旁边坐的刚好是叶轻轻。其实，大家都喜欢跟她坐一起，因为问她问题她总是不厌其烦给大家解答。但是一到考试的时候，特别是互相批改分数的时候，大家恨不得离她远一点。 实在是，跟她一直满分的试卷来对比，自己本来还算可以的分数过于惨淡。所以，后来他们干脆沦落跟叶轻轻交换试卷批改。这样一来，最是公平不过。 今天，刚好轮到夏婉言。 其实叶轻轻的试卷很好批改，因为想找到她的扣分点基本不可能。本着对大家负责的态度，夏婉言还是认真批改起来。 毫无疑问，当孙老师问大家的成绩时，夏婉言机械地报出叶轻轻满分的事实。 孙老师听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满是笑意，看着叶轻轻的眼神格外慈祥。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对叶轻轻的成绩已经麻木了。 叶轻轻知道大家在看她，她抬头起，把夏婉言手上属于自己的试卷拿起来，抬手说道：“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啊。” 孙老师乐得清闲，虽然这十个学生的水平参差不齐，但短时间内也只能训练成这个样子，好在11月份开始的是市物理竞赛，要是省级的话，估计他要训练的强度就不是这么一点。 叶轻轻这句话刚落，她就迅速被大家包围起来。七嘴八舌地一顿问后，为了节省时间，她干脆起身占用孙老师的小黑板，把所有的问题都打算讲一遍。 其实这几天每次考试的试卷也就十道题，但里面涵盖的内容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广泛，早就超出了正常的高中物理考试范围。 这是叶轻轻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像个小老师一般的讲课，她从第一道题讲起，声音清脆，宛如上好的珠玉落地，光是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随着讲题的逐渐深入，大家全都被她深入浅出的讲题方式吸引住了。不是说孙老师的讲题不好，可能是由于他年龄摆在那里，再加上总是摆着一张脸，对大家异常严苛，因此在上课的时候还要时不时提问大家，弄得大家有点提心吊胆。 毕竟，谁也不想在其他同学面前丢脸，更何况这里还有其他班级的学生，丢脸的话岂不是丢在其他班级里面去了嘛。 叶轻轻讲课就不会有这个问题，她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引导家里，不仅举一反三，还能围绕着难点自己出题，说是讲了一套试卷，到最后大家发现她竟然把这几天学的所有知识点都串起来讲了一遍。 这还是人吗？其余的同学陷入沉思。 特别是夏婉言，她总算明白了张雅有一个学霸同桌的“无可奈何”。 叶轻轻不管他们怎么想，她觉得既然在一起补习，那大家就应该互相学习嘛。而且，讲课的时候还顺带给自己把所有的知识点复习了一遍，延伸的时候她刚好又有了一点灵感。 她发现，在帮助其他同学学习过程中，也是激发灵感的过程。 于是，她决定，等回到学校就帮大家共同提高学习成绩。那么，同桌兼朋友张雅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叶轻轻暗暗下了决定，又赶紧把灵感记了下来，等回去的时候再去完善起来。 在家里，正在吃冰淇淋的张雅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小雅，都说秋天了不要吃冰淇淋，小心感冒。”张雅的mama一把拿过她手上的冰淇淋，完全不顾她的反抗，“等你体寒的时候就知道mama的话是对的。” 对mama整天说的这个寒那个寒，张雅嗤之以鼻。但突然打起的喷嚏不得不防，要是感冒的话估计会影响学习进度。因为她不得不放弃自己心爱的冰淇淋，又在mama即将考试的唠叨中赶紧闪退。 最后一天假期，她还想好好玩玩呢！ 最后半天补习课，孙老师把主场全都还给了学生们。他看了一眼讨论得热烈的他们，帮老伴做饭去了。 高强度为他们补习了这么多天，孙老师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还是要歇一下才行。今天过后，估计这些孩子就会直接在学校的物理竞赛班学习，他能教都教了，剩下就靠他们自己掌握。zvauzijh 唉，但愿他们能考好一点吧，也不枉他们校长死皮赖脸非要他帮忙补习一番。 孙老师进入厨房之前，视线落在叶轻轻身上。她此时正在给其他人讲解题目，那么多人围着她，她也不怯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已经成为大家的小老师啦！ 让孩子们最后在这里吃顿饭吧，孙老师熟练地拿起围裙，帮老伴去咯。 孙老师家的餐厅不小，十个人围在桌子旁也坐得下。孙老师的老板也是一位退休的语文老师，此时正笑眯眯地给大家夹菜。 在这里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热热闹闹吃完之后，全都向孙老师真诚地道谢，然后才告别。大家手上或多或少地拿着孙老师送的书籍，全都珍而重之地收到书包里。 加上孙老师给的书后，叶轻轻的书包更重了。 “老师再见！”一群人帮助孙老师收拾好碗筷后，向孙老师请教完最后一道题，朝他告了别。 孙老师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朝他们挥挥手，只是嘱咐路上小心，不要在外面乱跑后才进屋去。 只有叶轻轻看到，孙老师转身的一瞬间，眼角似乎有湿润的样子。 这是孙老师最后带的一批学生了，叶轻轻突然想起张明海组织他们过来时说的话。因为孙老师年纪确实大了，再加上本身也有病痛，能打起精神教他们几天已经算很不错了。 就算只有几天，他们之间也有师生之谊。 但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在你生命中来去匆匆，只来得及留下半点痕迹。 当然，现在他们是没有想到这么伤感的问题的。 孙老师还在，叶轻轻觉得以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 国庆长假过后，时间就好像过得特别快一样。 叶轻轻跟参加物理竞赛的其他九个人自发组成了物理小组，每天除了正常的上课之后，晚上和周末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这个小组上面。 一直到11月份，她跟苏白黎见面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除了她自己十分忙碌之外，苏白黎也处于忙碌中不得空闲。 终于，在一个特别普通的上午，张明海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本次市级物理竞赛时间定在11月20日，之所以时间这么急促，完全是因为省级的物理竞赛时间竟然安排在1月20日。 张明海估计，这是市物理竞赛结果出来以后，市教育局要统一对选拔参加省级竞赛的学生留出较为充裕的时间进行加强培训。 高二一班参加这次物理竞赛加上她就只有三个人，为了让他们为班级争光，本来就是物理老师的张明海，甚至在周末的最后半天为他们三补课。 因此，叶轻轻好几次面对苏白黎想见面的意思都残忍地拒绝了。 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时间哇！ 随着学校道路旁梧桐树的最后一片叶子落在，晋江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与此同时，市物理竞赛终于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大家都去哪里了呀？好冷清哦。 第35章 竞赛考试 “同学们, 考试用品记得随身携带，进入考场后就不要说话, 知道吗？”冬天来得很快，张明海说话的气息在鼻子上方化作一团白雾。 “好！”这是代表一中参赛的高二十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脸上全是郑重。 作为物理组的组长，同时也是高二一班的物理老师，张明海这段时间可是累坏了。除去要盯着他们课后练习的事情，还要主动帮他们到处去寻找有关物理竞赛的各类资料。 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一场考试。 叶轻轻看着大家郑重还带着一丝稚气的脸，也扬起一抹笑容来。 “轻轻，快喝点水暖暖。”张雅带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杯，在竞赛考试时间下来后就主动要求到时作为她的陪考出现。 好在市教育局为了不耽误大家的课业时间，本次考试的时间特意选在了周日。 参加物理竞赛的学生不算很多，相对于全市这么多学生来说，张明海得知的参考总人数约1000多人真不多。 但是这1000多人现在全部在同一个考场外等待进场，那可就是热闹非常。这次他们是参加市物理竞赛, 但是卷子却是全省统一的, 考试时间也同步进行。也就是说, 虽然这边参赛的人不算多, 但是他们是跟全省的学生在做对比, 至少考试过后出来的成绩是这样的。 当然, 这些张明海没跟他们说，在他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让他们感到压力。要知道，为了今天，他的啤酒肚都小了一圈呢。 叶轻轻望了周围一圈，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接过张雅手中的水喝了一口。 是红糖姜水的味道。 微烫的红糖姜水带着舌尖的甜意从喉咙里滑到胃里，微微辣的姜味融入胃中，瞬时激起暖意把胃部层层包围。暖意从内到外，把冬天里空气中的寒意都驱散了。 叶轻轻喝完一杯，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谢谢。”她把空杯子还给张雅，两人继续站在外面等待。 张明海在这边叮嘱后，又挤到前面去看看考场大概还要多久开门。叶轻轻就看到他被羽绒服裹着的有些圆润的身躯在人群里顺畅地挤来挤去，宛如一条胖泥鳅，哪里还有平日里严肃的模样。 “轻轻，你快看。”张雅好笑地指着张明海的背影给她看，叶轻轻一眼看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不是嘲笑，纯粹就是觉得好玩罢了。 苏白黎就是这样在不远处看到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全是今天过来考试的学生。那么多人，可他偏偏就一眼看到了她。 她穿着他上次特意给她买的白色羽绒服，脖子上是一条红色的针织围巾，整个人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如冬天皑皑白雪中的一枝红梅。应该是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她扬起笑容，一双眼睛比天上的弯月还要漂亮。 哪怕是远远就这么看了一眼，苏白黎就觉得浑身冰雪消融，被春天的暖意围绕着。 “少爷，你慢点。”张管家被周围的人挤得脑门都在冒汗，刚想说今天这人也太多了，就看见自家少爷先是脚步一顿，然后迅速朝某处挤去。 他下意识地顺着少爷的前进路线一看，得，原来是叶小姐在那啊！难怪自家平日里淡然安静的少爷的动作比兔子还快。 叶轻轻还在跟张雅踮起脚尖朝考场门口望去，可惜前面的人实在太多，除了考生，还有不少陪考的家长，她俩个子不算高，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具体情况。 只是，张雅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发现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这样算算，估计还有几分钟就能进考场了，到那时，总比现在在外面挤着强。 叶轻轻这样想着，就感觉自己背后的羽绒服帽子被人拉了一下，然后，一道低醇的声音响起：“轻轻，我来了。” 她眼眸微亮，一回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开会吗？” 若说她一天到晚都是在学习的话，那苏白黎就是一天到晚都在开会。两人的忙碌程度不相上下，就在昨晚，他还说今天要去别的地方出差呢。 他大概是来得有点急，此时微微喘气，那些白雾飘呀飘，很快就消失不见。还没等他说话，叶轻轻就诧异地问道：“苏白黎，你是昨晚没睡觉吗？” 张雅站在旁边，顺着她话里的意思去看，果然就看见苏白黎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在后面赶来的张管家在心里给叶小姐点了个赞，简直是慧眼如炬啊。少爷哪是昨晚没怎么睡，最近一直拼得要命，眼看他新办的公司业绩蒸蒸如上，可这熬夜的时间也持续上涨。 就连他儿子张恒，听他妈说最近晚上回家的时间也延后不少。 苏白黎自然不会说他为了今天，昨晚特意熬夜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两人算来有三个星期没见面，就连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他借着股份的红利，买好后叫张管家直接打包送到学校去的。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黑色，无论款式还是材质都跟叶轻轻身上的极其相似。张雅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两人身上是情侣款，但她啥都没说，只是偷偷地笑。 叶轻轻没注意这些，她哈了口气，秀气的眉毛皱起：“你这样不行，身体会熬坏的。” 今天的天气很冷，但是苏白黎此时却感觉浑身都是暖洋洋的，他悄悄的拉了拉她的手，近乎讨好：“知道了，忙完这阵我就好好休息。” 叶轻轻立马朝四周看，见还没张明海的身影，也就随他去。其他在旁的几位同学，均露出善意的笑容来。若说起先有人还对她与校外人似在恋爱这回事还有些嘀咕，但这点嘀咕也在高二学习生活中叶轻轻不断高居第一的各种考试中得到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