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综]昭如日月在线阅读 -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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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对,还有一棵汲取怨念的老槐树。

    “司兄,按照小倩姑娘的描述,前头应该是一片坟场了。”宁采臣指着北方,悄声道。

    还要往北?谭昭一皱眉:“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你知道小倩姑娘生前的生辰八字吗?”

    “……不知。”他哪好随意问姑娘家八字的,男子问女子生辰八字,唯有配姻缘才使得,他怎好唐突佳人的。

    谭昭也自觉问了个蠢问题,遂不说话,循着方向走,直走到一片白杨林,宁采臣惊了一声,微微带着喜悦:“就是此处!小倩姑娘说她的尸骨,就埋在树上有乌鸦巢xue的白杨树下。”

    “……”这么随便的吗?

    还真就是这么随便,谭昭并不动作,看着宁采臣做着迁坟仪式,即便是孤魂,若要迁坟也有讲究,此事宁采臣是托付人,他是不好插手的。

    只是待宁采臣烧了黄纸敬禀天地,下了第一锹后,谭昭略带轻松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你等等!”

    宁采臣也有些慌,他是个书生,这还是第一次干替鬼迁坟这种事,难免有些慌乱:“司、司兄,怎么了?”

    谭昭却不语,他戴上手套,伸手捻了一点儿铁锹上的泥土,略带湿润,竟是漆黑如墨,他再伸手摸着这白杨树的树干感受了一下,里头果然……生机全无。

    阴土,乌鸦,死树,白杨本是极富生命力的树,却被阴土扭转乾坤,颠倒生死阴阳,那下头埋着的聂小倩——

    “你挖吧,是死是活,总得挖出来才算知道。”

    宁采臣、宁采臣挺了挺自己的一身正气,又一铁锹下去了。

    越往下,连宁采臣都感觉到了阴冷,正是此时,头顶的乌鸦忽然叫了起来,如泣如诉,竟似悲鸣一般,他吓得手中铁锹一松,若非是谭昭拉了他一把,恐怕是要砸到脚上了。

    “凝神,静气,莫听莫看,继续挖!”

    宁采臣也明白此时此刻已没有退路,想想小倩姑娘的惨况,他立刻捡起铁锹,一锹直接扎进了土里,然后、然后……拔不出来了。

    谭昭忍不住扶额:……朋友,你是来搞笑的吗?

    宁采臣脸上的恐惧却莫名扩大了,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道长,下面、下面有东西在拉我!”

    吓得都不喊司兄了,谭昭也是脸色一变,他让宁采臣拉着不要动,自己从怀中掏出一道正阳符,这符咒就同它的名字一样,乃是取正午的烈日所绘制,极阳极正,乃是阴物的克星。

    这一道符上去,铁锹地下立刻发出呲呲声,宁采臣只觉手上的铁锹一松,竟能拔出来了。黑夜,风高,连月色都隐没了,他看不大清,只瞧见铁锹尖端沾着一截子东西。

    “那、那是什么?”

    谭昭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宁采臣立刻就不看了,他故作镇定地继续挥锹,这回倒是轻松许多,谭昭却伸手又是一道符咒,直接贴在了白杨树上。

    虽然他现在不知这聂小倩的生辰八字如何,但以此般极阴之地养尸骨,恐怕这八字不仅足够轻,还非常阴。

    “挖、挖到了!”

    谭昭将背上的席子放下来:“你先捡骨,宁兄,你是圣人弟子,又刚入过考场,身上气息浑厚中正,万邪不惧,切忌用手直接触摸。”

    否则会反应在小倩姑娘身上,苦楚不说,那槐树精一看,就知晓端倪了。

    宁采臣点头如捣蒜,他觉得司兄当真是个妥帖人,本事也大,学问还好,当真是位奇人,想到此,他也不含糊,放下铁锹后,带上手套,将一截截白骨掸去泥土,小心安置在席子上。

    这个过程,沉默而漫长。

    “还有吗?”

    宁采臣已经翻了又翻,但实在是找不到了:“没了。”

    “少了一截骨头。”

    “……”为什么他看不出来?!

    谭昭点了点草席上的指骨:“这里,人的身体有两百又六块骨头,你方才挖的时候我就在数,她右手的小指没了,在五行上来说,右手小指代表癸水,北方壬癸水,正好是阴阳轮转的最后一程,癸水乃活水,若无这活水,那么你觉得会如何?”

    宁采臣脸色一下惨白:“这……好狠毒的心思啊!此法可有破解之道?”

    少了根指骨,那就不算是完整的,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去将指骨找回来啊,不过少指骨总比找头骨简单:“只能去找小倩姑娘了,五指连心,将她与这幅尸骨放在一块,必能有所感应。”

    就怕是时间不够,枉费心血。

    宁采臣点了点头:“我与小倩姑娘有约定,倘若挖了尸骨,就作三声鹧鸪叫,她定会前来。”

    谭昭却没有那么乐观:“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宁采臣学叫学的嗓子都要哑了,除了漆黑的夜风,当真连个鬼影都没有。

    宁采臣:“……”

    谭昭念动燕赤霞教的咒语,以符纸将聂小倩的尸骨收敛起来,并将之交付给宁采臣,语气带着稍有的凝重,毕竟这算是他第一次接触神鬼之事,心里也没什么底:“你在考试的时候,燕道长得知明日便是槐树精送小倩姑娘出嫁的日子,我原以为今日尚且来得及,不过一厢情愿的事情总归是有风险的。”

    “司兄,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