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总不可能……他存留在那边的意识和系统一起骗他吧。

    他窝在一边思考了一会儿现在的问题,最终还是把视线放在了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几乎是立刻出声:“怎么了?”他除了被人叫走,一直都在偷偷观察西宫月昳。

    “陪我一会儿。”西宫月昳伸手。

    “好。”

    医院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那些都可以放一放。太宰治坐下来,坐在西宫月昳身边的位置,感受到对方慢慢靠近,压在他肩膀上。

    “我有点担心。”

    “别担心。”太宰治既想要一直注视着西宫月昳,又时常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我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

    西宫月昳总不能说他其实在担心别的事情。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和太宰治更加紧密地靠在一起。

    系统没有了……他失去了和其他马甲的联系,天知道现在其他马甲的状态是什么。

    也没有人告诉他,他还有多少能量余额。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把能量耗尽、被世界意识排斥,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否可以和世界交换居住权。

    他只能希望仅仅是面板数据没有了,他依然可以通过富裕的能量存款来换取一段时间的平静,并且继续获取看不见的能量、换取居住权。

    想了想,这种事也许只有听天由命。

    难道他要祈求身边的人一直爱他吗……

    “太宰,你……”

    “嗯?”

    “算了,你让我靠一会儿。”

    西宫月昳忧愁极了。

    就现在这个形势,他该怎么面对自己马甲的葬礼呢?

    “没有人知道那名异能力者是从何而来,在他成功暗杀之后,便吞了毒药,引燃了自己身上所携带的白磷,十分利落地自尽了。”中原中也有点不敢看首领宰的眼神,他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奇怪的是,我们居然没有调查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是他决定用那个异能力暂且维持住生命。”——mafia曾经找到过的一个异能力者,可以将破损的事物恢复到没有受到伤害前,比起纯粹的治愈,他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一片纸糊的幻影,能力消退后,致命伤依然存在。

    “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彻底治愈。”首领宰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能把干部丢出窗外,他沉在黑暗里,冷冷地盯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太宰治愤怒至此的模样了。

    “他说,被暗杀是情理之中,被‘那种存在’杀死或许是他的命运,没有办法自由地活,但想要选择一次自由的死亡。”中原中也硬着头皮往下说,“原话差不多如此。”

    “中也,知道欺骗首领是什么罪吗?”首领宰气极。

    面对惩罚,中原中也倒是很平静,他看向首领宰的目光甚至有些怜悯:“甘愿受罚。”

    “还有一句话,他一定要我转告你。”

    “他说,这劫难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并非是你。”

    第71章

    一个人的死去会对周围的人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也许这种影响是可以被时间冲洗掉的,也许会永远刻在身体的某一个角落,等着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碎片,重新将尘封已久的记忆与情感掀起来。

    西宫月昳大概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平静很多,但几乎没有人相信他能平静。

    有许多事情需要cao办,下葬的事情总得有人去沟通。总得有人顶着悲伤,站起来,把这些复杂的仪式办办完。

    葬礼,毕竟是给活人看的,是给所有留念他的人一个结束。

    西宫月昳倒不是没有体验过。

    他只是没有体验过……自己的葬礼。

    传统的日本葬礼似乎都有一点佛教的意味,礼仪虽然繁杂,但也能接受。

    但问题是。

    西宫鹤影,人气太高了……

    这才过去了一天,那场大火就已经上了各大头条,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拦着,他家的大门说不定已经被狗仔踏破了。而且虽然西宫月昳内心想着一切从简,那些知晓了消息的狂热粉丝们却绝对不会同意。

    所以大概。

    他要面对自己的超大型追悼会了。

    西宫月昳麻了。他现在甚至没有办法出门。

    他得在家里自己给自己守灵。

    介于他自己身为家属的强烈要求,这场尽力从简的葬礼没有僧人在一旁念经超度——西宫月昳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听别人超度自己。

    所前来悼念的人也都是真正的熟人,这倒是给他留了足够的缓冲时间来接受。

    “月月。”

    “月月?”

    “嗯?”西宫月昳回过神。

    他其实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别人在旁边悼念自己,但是他必须在场。所以在很多人说悼词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黑白遗照发呆。

    呆滞.jpg

    就算只是马甲的遗照,但是西宫鹤影长得和他那么像,看着就像是他自己……这本来就是他自己……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居然会看着自己的遗照发呆。

    上辈子都没有这种经历,他死去之后灵魂很快就剥离出来去异世界流浪了,并不知道自己曾经的结果。

    “节哀。”

    西宫月昳不知道多少次听见这句话,他木然地点了一下脑袋,继续看自己的遗照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