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这是梦吗?秘密
娇艳如她,被天边欲落的暮光烘烤着,好像也随着夕颜的加深而变得明媚动人,最后成了天际的一道斑斓弧线,渐渐地滑落,落转成空。 ** 慕槿睁开眼,所见便是朦胧的帷幔徐徐吹拂,揭开了窗柩边黑蓝色泛着莹莹冷光的静夜。 夜,已深。 她坐起身,掀了被褥,微沉的脑袋有些肿胀。嗡嗡的声音充斥着脑海,慕槿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在何处。 闭目片刻,待缓过神来,嗡嗡的声音也渐渐消失,脑海里便慢慢浮现出一些清晰的情景。 她方才是做梦了? 回想起方才梦中的情景,慕槿嘴角不禁划过一抹嘲讽,夹杂着半分冷意半分淡漠。走下床来,借着白莹月色,她赤着脚在屋里转了转。夜更深,地板不免有些冰凉。 屋内的摆设无疑是极重格局和规矩的,一眼能引人注目的便是绕过珠帘左右竖立着的高大木质书架,云烟似海,书香缭绕。 她放缓了步子,从书架旁向大门外走去,六尺高左右漆黑色木门,隐约投入点点暗蓝色的光线。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冰莹的月光似玉一般打在慕槿脸上,让人忍不住蹙起了眉。 慕槿仰头看着远在天边的明月,赤足踏出房门,一双玉足在淡莹夜色的映衬下似莲藕一般粉白娇嫩,一步步落在铺得整整齐齐的大理石上。 屋檐之下,她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星月,身子倚在红漆的圆木柱旁,坐在柱间镂空的半身墙上,支起膝盖,眼里流露着一丝淡淡寞然。似是受了方才梦里的影响。 也不知柚儿萝儿如今怎样了,洛风虽可隐匿,但终归不能一直待在那儿。毕竟,不是她的地盘,不受她管辖,总会有隐患的。 这里是僻静的一处院落,院中植了些许春花,不时飘过几丝香气。月光映射之下,朵朵似乎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慕槿看着半缺的明月,不知为何各种愁绪都渐渐涌上心头,堵塞在心口,难以释怀。 不过多时,她的视线慢慢下移,目光落在对面的房顶上,琉璃瓦闪烁着点点皎洁的光芒。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似乎月亮之中,有了一个黑点。 仔细瞧去,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此本该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因月光的映射而变得有些显眼。 “云盏?”慕槿嘴边喃喃,不禁脱口而出道。 心中郁结的情绪一时散去,愁绪抛在一边,不禁觉着疑惑,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方才一心专注着自己的事,沉浸在思绪中,竟也没注意到这里有人。 房顶上的人似乎早就知晓了这方的动静,是以也无多大的惊讶,只转过了头淡瞥了她一眼便收回去。背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慕槿总觉得有些怪异。 慕槿蹙着眉,收回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这样子,应该还是在相府,不过却是换了一座院落。 想起方才屋里所见,慕槿也明白过来,难不成这里是云盏的书房? 为何她会在书房…… 似是想到了什么,慕槿顿敛了眸,朱唇微抿。若她记得不错,她最后是从云盏房里出来了,所以她应是没有输的。若她输了,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云盏是不会留下她的。 不过,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她只记得当时搏杀得很起劲,一点儿也不觉疲惫,杀红了眼也丝毫不留情。那些人身上的伤估计受得不轻。 最后是她亲自打开了那扇门,一步步走出去的。直到见到一束白光映射在眼前,她整个人才卸下乏累昏厥过去。 耳畔微风轻轻拂过,传来细微的动静。慕槿抬起头,恰巧望进一双幽沉深邃的眸子里,那双似能看穿一切的眼眸里此刻泛着丝丝凉气,却又带了几分复杂与疑惑,最后全都归为平静,潋滟着波光。 “相爷不除掉我了么?”慕槿看着立在一旁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全然写着不在意。 看着对面一身清冷之人,那幽深清冷的眸底之下,似乎掩藏了无尽的心事。可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她更无心知晓。 云盏淡淡地瞧着她,深沉如水的眼眸不含别样情绪,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眉间难掩其狂狷张扬邪魅深沉之气。 半响,他轻弯了唇,低缓地道:“除掉九潇阁之人,本相还不想自找麻烦。” 话虽如此,却并未听出他有一丁点儿惧怕之意。修长挺拔的身躯沐浴在莹白的月光之下,墨黑色的绫鸾长衫无不勾勒出他的深沉气势。 慕槿闻言却是神情一滞,神色不变,可心里却似车轮子一样已飘闪过许多想法念头。内心不由闪现一抹惊诧,云盏怎会知晓她是九潇阁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的…… 慕槿没有接话,而是兀自思怵着。 九潇阁并非只有她才知晓,自先阁主创建以来它便名扬各国,历经百代,依然不减其威慑名扬之力。 可要辨认出九潇阁的人也只有阁中人才知晓。包括阁主一事,除却阁里的人,也无外人知道。就连从前谢青含与她相处之时她遵守阁规也未曾透露过一分一毫。甚至连她与九潇阁的关系他也不知道。 即便她死去这些年,江湖朝堂之上有重要之事她未去赴约,对外也只是说她消失或是闭关了。 云盏一个旁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他还会不会知道其他的? 况且,他还不是东陵国的人。他都知道了,那还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莫非,阁里出了jian细,消息不胫而走了?抑或是,她以前见过他? 这绝不可能。 云盏目光落在皎洁的远处,即便视线不在慕槿身上似乎也能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九潇阁之人,身上都有一块儿证明自己身份的印记。它的纹饰独一无二,每个入阁之人,都会由九潇阁阁主亲手刺下,世间无人能仿造。虽地方不同,但总归一样。”云盏不疾不徐地说着,丝毫不因知晓这等天大的秘密而震惊或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