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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迷生想要“括田”的意向一出,群臣乱了一时。当夜不少人为括田一事群聚交流,落花榭里就聚了一群建武老臣。 “咱们的这位陛下目的是什么?”一群人喝着闷酒,有人终没耐心最先忍不住开了口问。鹿迷生这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改革,不少人被他牵得晕头转向,然而他的目的却未曾有人看分明。“税改是为国家经济计,东坛是为国家人才计,农业发展局是为农业计尚且可理解,可东坛中那个数理化科又是何物?东阁团命女子报考又是为何?”鹿迷生的改革有些尚可见目的,有些却如雾中山水,隐约感受到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然而这危急来自何处为何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却不知从何说起。 “咱们的这位陛下怕是年纪尚轻有小驹奔腾之心罢!”有另一人接口道了道隐田之害:“罢罢罢,若陛下一心为民,‘括田’又有何怕!” 说话的此人乃出身上饶,家中良田千亩隐田更是不知其数,听他一反常态赞同起“括田”,在座的苏御史抬了抬眼皮子。 “好!良伯兄当真是为国为民!”在座不少人拍手叫好,又听着这位良伯兄提起鹿迷生的年纪,随口道一句“陛下年少不知家室之好”,闻弦知雅意的众位大臣瞬间就理解了意思,鹿迷生还没结婚呢!他这年纪该是广选妃嫔的时候! “今岁多事之秋,若能有一场喜事冲冲喜也是好的!”局中又有人道,听众人们露着心照不宣地笑谈论如何上谏选秀女,苏御史借口醉酒忙回去,又有邱大人,眼见得苏老狐狸溜了,心里琢磨着定有哪里不对,他也找了个借口离局。出了落花榭见苏大人正要上轿,略有些肥胖的邱大人难得地灵活,轻轻巧巧地跨了轿栏屁股一蹲一挤,挤进了苏大人的轿里。 苏御史浓眉瞪目,看邱大人整什么幺蛾子。 “哎哎哎,老苏,你是不是知道些啥内幕?”邱大人手肘子捅捅苏御史,想他漏点消息出来。有个在东阁团的女儿,邱大人相信苏御史一定知道些内幕消息。 “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大人嘴巴紧闭就是不漏风。 邱大人琢磨了一番这道不同的意思,没琢磨明白。“我怎么听着这李良伯是要出幺蛾子?”邱大人摸着下巴试探:“谁都知道他李良伯出身大地主,他居然说赞同括田,听着就猫腻。” “还真当那位好脾气?!”想到李良伯撺掇选秀的事,苏御史捋着胡须冷笑:“对那位围魏救赵可行不通!”鹿迷生出棋太多棋子太杂反而糊了人的眼,真入了局,一步一着分开着看,苏御史看得清清楚楚,鹿迷生直来直往的作风,想做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说了的。不懂得何为数理化?鹿迷生东坛开课的时候就说是用来发展科技;又问何为科技?造纸、肥皂、火炕乃至于如今新出来的织机、脚踏水车皆属于科技,想一想鹿迷生所建的科技发展局,未来规划可见一斑。可惜有人鼠目寸光,只见得鹿迷生将宦官们安排在科技发展局,却不见科技发展局未来前景。还有东阁团为何招收女子的问题?鹿迷生倒是在朝会上说过他造个乾坤盛世,选贤举能,讲信修睦,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便是女子有朝一日也能走出家门,能够科举经商,做官入史……鹿迷生的离经叛道素来以久,众人从麻木到淡定都习惯了自动分拣话语,结果他讲这话时众人多记住了前几句,反而对后几句不甚在意。有苏元沅提醒,苏御史倒是知晓了,鹿迷生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打算挑战礼法解放囿于家宅的女子们。 “那位的固执怕也是无人能及,”想到鹿迷生至今尚住在忠武侯府,邱大人感慨一句,继而问了一问:“也不知忠武侯府的几位小姐那位心里是怎么个章程。”按常理封个公主郡主之类,然而鹿迷生迟迟不动作,这一拖拖到如今。 “说来……老苏,那鹿五小姐……”苏元沅藏身忠武侯府的事只消花心思打听打听还是能打听到的,即便忠武侯府的山姨娘报了暴毙,其中cao作不过自欺欺人骗不过有心人,虽然鹿哥也并未有如何掩饰。如今苏元沅已复了姓名,然而与她相关的鹿五小姐却一度令人猜测到底谁家儿女。 “自然是我家外甥女,”苏御史意料之外地认了南情,见邱大人一脸不可思议,苏御史拍拍邱大人的肩道一句:“多事之秋冲冲喜也是好的,到时请你喝喜酒!我埋在院子里的女儿红如今可开封了!” 见苏御史神色畅然,邱大人也琢磨出了意思,嗯?苏元沅要大婚?!邱大人刚想细问,谁料骄子已停在了邱府门口,邱大人被苏御史一脚踹下了轿。 “回见!”苏御史打了个招呼,留下一脸八卦不得解的邱大人,坐着悠悠的轿子回了府。 第二日的朝会格外热闹,“括田”一事尚未有结论,倒是有臣子提出广选秀女充实后宫。时人注重传宗接代,此出头鸟话里话外之意就是生个皇子咱们再来论“括田”改革之事,洋洋洒洒一大篇端的是文采飞扬,可惜一篇谏言读完,坐中央的鹿迷生尚未有反应,外边的天一道雷劈下,劈到殿门口转了个弯居然劈出头鸟身上了,这道雷太过奇异,惊得再场所有大臣呆若木鸡。雷还能这么劈?不不不,问题是天居然劈了雷?联想到鹿迷生当初“五星连珠,天道封禅”一事,众大臣畏惧地往鹿迷生身上看一眼,谨言慎行再不敢提选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