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是我是我还是我
许小西像是料到他会如此的反应，站起来，把他重新按在椅子上，淡了脸上的肃穆，“你不要激动，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过，他是不是我的养父，是不是你的老板，这跟我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关系！” 程成摆摆手，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你先别说话，先让我缓缓！”末了，大约有三四分钟的时间，他缓缓的一句一句的说：“你的意思是，许峰，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就是你的爸爸，你不是什么街头小混混，而是如假包换的太子爷？” “如果你硬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没办法就是承认了！” 程成猛拍了一下自己你的额头，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风云变幻斗转星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哥们竟然是自己老板的儿子，自己竟然跟一富二代做了几年的朋友，更不可思议的是，以他的智商，他竟然一直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许小西，你真是太能演了，不去参演奥斯卡影片，实在是可惜了！ 可是，他这样隐瞒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的看中程成的人品，一心想跟他做朋友，怕亮出自己真正的身份，跟他结交不成，才隐姓埋名好几年，就是为了能跟他称兄道弟？ 就算程成再自恋再自负，他也不会天真到会这样想。 就算他跟许小西之间的感情再真挚，也用不得他伪装的这么辛苦？ 他这么做，一定另有隐情！ 程成不愧是程成，在震惊激动之后，慢慢的回复了镇静。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甚至有了不好的预感，究竟是哪里不好，他也说不出清楚，只觉得许小西今天叫他出来，坦诚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有一个天大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正是他所担心的！ “你今天把我找来，是不是想要我告诉我理由？” 他端起服务员重新给他上的咖啡，手指竟在微微的颤抖，他放下杯子，自嘲的一笑，有什么可紧张的，他是他的好哥们，好兄弟，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的！ 许小西看了他一眼，薄唇紧抿，那表情，痛苦而又纠结，似乎像是有天大的难言之隐。 程成笑笑，“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有什么直说，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你的父亲会把我辞掉！没关系的，我都能承受！” 许小西勉强的挤出一丝的笑容，摩挲咖啡杯子，真心的说：“你这么优秀，工作又这么卖力，你这样的员工他求之不得，怎么会把你辞掉？” “你爸爸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许小西轻轻的抬起眼皮，“我们的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也不是因为我，才做到今天的位置，我也不会为了照顾兄弟，向他推挤任何一个没有用的人！” 程成自嘲的笑了一下， 不愧是多年的朋友，他一个眼神，他就是他所顾虑的是什么，如果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 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整个身体慵懒的窝在椅子里，如果不是工作方面的事，那就更没有什么事，是他不能承受的了，他上扬了最佳，露出一贯招牌似的温和的笑，“你想说什么，说出来，婆婆mama的可不像你的性格！” 许小西也跟着笑了一下，是啊，他向来快人快语，做事坦率，今天的吞吐踟蹰的样子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沉默着，似乎在向一个合适的开场白，可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来一个！ 程成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他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两个人眼神碰在一起，有那么一刻，程成觉得眼前的许小西非常的陌生，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不仅仅是他富二代的身份，还有他的言谈举止，他的一颦一笑，似乎，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不过这种感觉，就像是闪电一样，转瞬即逝，再抬眸，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明眸皓齿义气冲动的兄弟！ 无声的时间，在两个人之间缓缓的流动着，一个在琢磨着要说什么，一个在等待着他要说什么。 “林娜怀孕了，你知道吗？” 过了好久，许小西才吐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干涩按黯哑，带着别扭的尾音！ 程成的神色也是一暗，拥有完美的弧度的唇边瞬间变的冷硬起来，他重新做好，看了一下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人流，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许小西为什么这样吞吐了，原来是要告诉他这个，也是，知道他跟林娜的人，绝不会想到他们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更别说是许小西，他是看着他们一步步艰难走过来的，中间历经了家人的反对，经济的压力，一再的分分合合，终于等到拨开云雾见太阳的这一天，林娜却说她怀孕了！ 心爱的女人怀孕了，可孩子的爸爸不是他！ 这么狗血的故事走向，搁谁身上，谁也接受不了！ 好在，他还有许小西这个兄弟，可以在这个时候帮他排解内心的忧愁。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谢他，感谢他的陪伴，感谢他为他着想，感谢他刚才欲言又止闪烁其词的表情，他知道，他都是为了他，才这样不自信！ 他现在，是多么的感谢这个兄弟！ 即使他真正的身份，让他们现实中的距离拉的很大，但是只要他们两个不在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想到他们兄弟之间感情！ “你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嗯！” “那你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程成抬起头，想让涌出的眼泪倒流，从知道这个事情开始，他就一直在隐忍，他忍的很辛苦，很辛苦，他不能想象没有林娜的日子，不能想象她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样子，不能想象她肚子的孩子将来叫别的男人叫爸爸。 太多的不能，让他险些发了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以后的生活！ 他轻轻的摇摇头，极力控制的泪水，在这一刻，还是流了下来。 “不知道，她在维护那个男人，她不肯说！” 许小西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她会维护他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该多好？ 程成像是感觉出什么，情绪一下子变得异常激动，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桌布，“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你爸爸在滨海的生意做的这么大，你一定替我查到了这个人对不对？你把我找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对不对？” 许小西的喉结强烈的蠕动着，桌子下面，他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在大脑中联系了无数次的话，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以为他会很坦然的说出事实，他以为在爱情面前，他跟他的兄弟情不算什么，可真到了抉择的这一天，才发现是这么的难！ 他跟程成之间，他一直是那个被照顾的，他觉得，这是他欠他的，他理应为他不幸的童年买单，他以为，在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所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他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变的这么复杂这么难！ 说还是不说？木已成舟，就算他不说，他终有一天也会知道！ “是的，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程成抓着桌布的手，青筋抱起，指节泛白，脸上的表情庄重的像是一块岩石！ 许小西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他注定是要陪他们演一场戏，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他勾了下嘴角，轻笑了一下，拍着胸脯说：“那个人是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