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赵氏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这是第一个孙辈，心里也是高兴的，这会看着儿子脸色不好，便以为儿子对此不满。 林明诚缓缓呼出一口气，手挽着赵氏道：“娘辛苦您了，是儿子不孝，幸好有娘在，不然儿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娘您先回房休息，儿子已经让厨房准备了热水，还有鸡汤，娘喝些再睡。” 赵氏心里蔚贴，也不要儿子送回房，挥挥手道：“我跟丫环婆子回房就好了，芝兰和孩子还在里面收拾，你可别进产房，一会孩子就抱出来了，等产房收拾好，你才能进去。” 赵氏又一番叮嘱才带着丫环婆子离去。 林明诚等了一会就看到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来了，刚出生的婴儿并不怎么好看，但林明诚还是能从孩子的脸蛋看出了秀气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儿，像极了顾芝兰。 林明诚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虽然很喜悦，但一想到以后要便宜哪家的臭小子，林明诚这刚荣升老父亲的心就阴云密布了。 而且这古代的男人，可没几个像他这么洁身自好的，三妻四妾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渣渣男可多了。 大家看林明诚的脸一会阴一会晴的，还以为他不会喜欢女儿，特别是顾芝兰身边侍候的丫环婆子，都提了心。 不过下一秒，林明诚便又笑了。 “赏，今天府里所有人都另一倍的月钱。”林明诚说着又朝管家道：“大夫和在女医还有稳婆和奶娘也加一倍。” 这话一出，大夫和女医还有稳婆、奶娘以及府里的下人都纷纷表示感谢。 呜哇哇，小婴儿又哭了起来，林明诚便交给了奶娘去喂养：“好好照顾宝珠大小姐。” 这话直接定了女儿的名字，宝珠，宝贝明珠。 这会产房也收拾好了，林明诚才走了进去，这个时候顾芝兰并没有睡着，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门口，一脸的疲倦苍白，娇弱可怜。 “芝兰，辛苦你了，我们的女儿很秀美，长的很像你。”林明诚握着顾芝兰的手，忍不住又俯下身在她的额上亲亲。 “我这身上一股味，相公别靠太近。”顾芝兰侧头避了避，她的身上不止有汗味，还有浓厚的血腥味。 “不怕，娘子香香的。”林明诚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伸手轻抚她的脸，“睡一会吧，我陪着你。” “我们的女儿呢，我想看看她，刚刚没有仔细看。”顾芝兰舍不得睡下，她想看看女儿再睡。 “交给奶娘喂食了，一会吃饱了让奶娘抱过来。”林明诚道。 顾芝兰看着林明诚，道：“四郎，我对不住你，没能给你生儿子。” 知道生的是女儿，顾芝兰心里也是失望的，她不嫌弃女儿，可她怕林明诚和林家人嫌弃。 世人都是重男轻女的，没有儿子就是断了根，林明诚没有纳妾，可若是她生不出儿子，也不能拦着丈夫纳别的女人，不然让丈夫断了香火，就是她的罪过。 嫁给林明诚几年了，顾芝兰爱林明诚胜过于自己，早就生出了独占之心，一想到未来可能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顾芝兰就心如刀割。 “儿女都是缘份，不必强求，再说我们还年轻呢，你别想这么多。接下来好好做月子，听说坐双月子对身子好，你别想这么多，女儿是我掌上明珠，我刚取名为宝珠，宝贝明珠之意。你是宝珠的娘，你看这个名是用作学名，还是小名。” 林明诚的话一落，顾芝兰一愣，“学名？” “咱们的女儿以后肯定也要上学堂，等你有精力了，咱们在白虎城建女学，咱们的女儿就可以上学了。即便我调任到别处去，我们一样也可以建女学，你想当山长，或者夫子都可以，怎么样。”这想法林明诚很早注有了，而顾芝兰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识文断字也是可以的，当幼师没问题。 “我可以吗？”顾芝兰心动了。 “自然可以，相信我。”林明诚认真道。 顾芝兰笑了，如春花灿烂，这一刻心里所有的担心忧愁都烟消云散了。 “相公真好，我们的女儿就叫宝珠吧，名字取的很好。”宝贝明珠，顾芝兰在心里念念，止不住的欢喜言于表。 第110章 建女学 顾芝兰做双月子, 两个月整整六十天，虽然很不好受，但不得不说身子骨被调养的很好。 等出月的时候, 顾芝兰身材恢复的特别快, 脸蛋红润, 如妙龄少女一般。 洗三的时候，顾芝兰没有出现, 满月的时候倒是露了露面，林明诚很重视的大办。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世人都重视这些礼节, 还有他的态度。 若是他不这么做, 别人也会觉得理所应当的, 女娃嘛，又不是儿子, 要什么场面。 但他大办洗三满月宴, 大家就会知道他多重视妻女，不会因为夫人生女而不满，也不会嫌弃女儿。 宝贝明珠，林宝珠, 所有人都知道知府大人多么喜欢这个女儿, 林家的大小姐。 有了林明诚的态度, 林家那边倒没有说什么，毕竟顾芝兰又不是不能生，总会有儿子的。 没看林家二房, 过继了三郎之后几年又生了七郎。 而且五房林老五也是娶了容氏女后先生女儿再生儿子的，所以林家人很快就看开了。 这一下，顾芝兰也轻松，没有什么压力。 宝珠一天一个样，到了百天的时候，长开了许多，是个漂亮可爱的瓷娃娃，而且天生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简直人见人爱。 林明诚很无语，忙的时候见不到女儿就算了，回府了还见不到。 林李氏和赵氏带着九妞和宝珠去炫耀了，自从林明诚成了整个白虎城受人爱戴的知府大人之后，林李氏和赵氏最爱出门听人家夸林明诚夸林家。 现在又多了个爱好，听人家夸孙女。 九妞跟在顾芝兰身边学习之后，顾芝兰又特地为她请了女师，不仅精通女红厨艺，甚至琴棋书画都有涉略，比不得高门贵女，却也不输大家闺秀。 而宝珠又很可爱，也不怕生，跟着林李氏和赵氏出门之后，越来越老练了。 倒是林家村里，二房小李氏就很心酸，明明从前婆母兼姑母还是偏向他们二房的，可现在老五一家不在白虎城，婆母的心都扎根在三房去了。 再加上生了七郎之后，小李氏不愿意把三郎还给三房，现在赵氏都对她有意见。 而他们二房过继了三郎之后，三郎根本不着家，也根本不像别的儿子那样听话，也不肯娶妻，让小李氏深深泄气。 如今整个林家，就大房和二房过的最差，其实也不算差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辣椒、胡椒还有西红柿和番薯等都赚了大钱了，大房和二房的日子也蒸蒸日上，但看和谁对比。 谁让三房和四房五房，甚至连林老六都赚大把的钱了，大房和二房还窝居乡下，没法在城里买大宅子过着被奴才奴婢侍候的日子。 林老四和林老六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可把他们羡慕坏了。 林明诚和林老五中进士后，林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等林明诚回了白虎城，整个林氏一族都也跻身于白虎城的名门望族，连祖宗上十八代，下十八代都扒拉出来了。 林明诚的身份背景顿时赛高，成为了名门后裔，即使林家还是种地为本，但谁还记得曾经嘴上挂着寒门子，林家早被林明诚和林老五改换门庭了。 而二房，三郎不着家，七郎身子不好，大妞和三妞嫁的小门小户，从前小李氏是极得意的，但现在就觉得哪哪都不如意了。 最后悔的是大房，从前被老太太和大周氏挑拨的对林李氏这一边都有意见，分家后也分了大头，但感情上也疏离了许多。 林明诚高升，他们也跟着沾了点光，但关系并不亲近，这怎么不让他们难受呢。 若是从前他们不闹分家，从前和三房五房打好关系，或者对林李氏这个继母尊敬有加，那现在大房的日子怎么也不会是几房里最差的。 林老汉倒也看重大儿子这一支，可问题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林李氏了，林李氏所出的儿孙都出息了，林老汉春风得意，也不会为了大房而和林李氏闹间隙。 再说大房的日子在林老汉看来真不差，虽不比其它几房，可也算是个乡下小地主了，比从前好太多了。 可人就怕不知足，儿女使不上劲了，就看孙子女的。 大郎和二郎都娶妻生子了，二妞也做了母亲，七妞八妞还小。 小王氏哪哪都不满意，后悔为儿子娶了娘家侄女，现在觉得两个儿媳门户太低，帮不了儿子，还有女儿嫁的差，女婿没什么出息。 如今小王氏把希望放在七妞八妞身上，一心想给女儿找个高门户的女婿，又极力让儿子儿媳催孙子读书，誓必把孙子培养出息。 就算不如林明诚，也别比老五林墨砚差。 这些林明诚都不知道，老家的事情都不用他cao心，林族长虽然有私心，但关系到整个族的荣辱，那是比谁都铁面无私。 更不说林老汉和林李氏也不会让族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烦到林明诚这边来，赵氏和林老三也不会给儿子添麻烦，林家的那些亲戚都有林李氏和赵氏打发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白虎城大把的机会，身为林明诚的亲戚，若不会抓住机会，那扶也扶不上墙。 可以说现在，整个白虎城的百姓，只要肯干，就根本不会饿着，努力了，日子会越过越好。 当然，看不清自己，又贪婪过度的，那就没得说了。 这一年可以说是白虎城的丰收年，林明诚还在白虎城建了粮仓，百姓日子好过了，逢年过节都载歌载舞庆余年。 林明诚还以为自己至少也在白虎城待三年，却没有想到年底就接到了调任旨意，连顾芝兰都有些错愕。 她的女学才成立呢，这就要离开了。 顾芝兰纠结了，做事没有虎头蛇尾的，她这才刚开始呢，就算要找人接手也并不那么容易。 建女学本来就难，毕竟不说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就是一些大家闺秀和小户千金都未必读书认字，这个时候还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认字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 只有白虎城的条件是最好的。在这里，林明诚和顾芝兰要做的事也最容易被接受，城里的百姓也最配合。 “相公，女学怎么办？”顾芝兰为了筹建女学可是最为上心的，把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这上面了，现在要戈然而止，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你和宝珠先留下来，我自己先去赴任。等你这边差不多了，找到人接手了，我再接你和孩子过去。” 林明诚的话一落，顾芝兰连连摇头，“不，不好，我和孩子跟着你。” 顾芝兰自然是丈夫去哪，便跟去哪的，而且丈夫现在位高权重，就是在白虎城都有不少女子送上门的，要是去了别处，她和孩子不在，有别的女子趁虚而入，顾芝兰都不敢想后果。 顾芝兰是知道很多官员去外地赴任，或者男人出远门，妻子留在家里照顾公婆，得贤惠的为丈夫准备两个贴心的人。就算不这么做的，丈夫在那边也会有别的女人，这再正常不过了。 可顾芝兰发现她做不到这些，她只想夫唱妇随，不想给别的女人机会。 她信任自己的丈夫，但怕这个多变的世情。 林明诚感受到了顾芝兰的不安，但还是劝服了顾芝兰留下来好好建女学，等女学正式上了轨道，再找可靠的人接手，才能持续下来。 到时候顾芝兰离开了白虎城，到了林明诚上任之地，依然可以继续建女学，一回生，二回熟，也能增长经验。 当然，林明诚也可以不必要求顾芝兰做这些，古代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品，除非没有男人，不然没有女人在外面做事业的。 就算开铺子，也都是居在后宅，然后让人在外面帮忙打理，每个月送帐本上门，除了参加宴会走亲戚之外，也不能常出门的。 但林明诚希望顾芝兰自信一些，能走出后院，不然天天宅在家里，人的思维容易受限，也会容易受外面影响，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最后顾芝兰带着宝珠留下来，当然不能再住知府院子了，不过林明诚也置了一个五进宅院，养鸡种菜种地都可以，所以林老头和林老三也都搬过来一起住。 六郎则在县学里，九妞依旧跟着顾芝兰，却没有想到林明诚走后，顾芝兰又发现自己有孕了。 林李氏和赵氏不由庆幸顾芝兰没有跟着离开，不然周车劳顿的，怀孕三个月胎不稳，万一出了任何差池，那可真危险了。 虽然怀孕了，但有了林明诚的声望，顾芝兰办女学的事情非常顺利，新任知府和夫人也都很支持，甚至新任知府夫人也过来给顾芝兰帮手，再加上城里的夫人太太们也很支持，顾芝兰也轻松一些。 而正好到达刚刚安顿下来的林明诚收到了顾芝兰怀孕的消息，激动的差点就有冲动回白虎城了，这要是在半道上，他也许忍不住就骑马飞奔回去了。 林明诚赶紧写信回家，让家人照顾好顾芝兰，也让顾芝兰宽心一些。为了让顾芝兰安心养胎，林明诚几天一天一封信，跟写日记一样，丝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