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如果你也记得我在线阅读 - 第339章 你是我故事的结局

第339章 你是我故事的结局

    他知道,她其实真是个坚强的小孩儿,也当真如她所说,可能在遇到他之前就没掉过眼泪,换句话说,她这二十多年人生里几乎所有的眼泪都是遇上他开始。

    人,怎么会没有泪呢?

    喜怒哀乐,人生滋味。

    他想,她从前之所以从来不哭,不过是因为不敢也不能向生活低头,再难再辛苦也要坚强地撑起她和mama的生活,而现在,她却常常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掉泪,他心里的滋味,既心疼又有些无法言说的欣然。

    心疼,固然是心疼她的伤,欣然则是,这颗坚硬的小山核桃只有在他面前才卸去她的壳,这点,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再次把她抱进怀里,轻言细语,“不怪你,mama知道你这么责怪自己,她会不安心的,她不是说过吗?希望过简单快乐的生活,你那么爱mama,就要听她的话,不要责怪自己了,知道吗?”

    或许,她只是想哭一哭而已,他的话她也没回,只是在他怀里小声啜泣,哭累了,便满脸泪痕花猫一样的睡着。

    最后呢喃的一句话是,“每个人都要离开我,越越走了,mama也走了,奶奶不要我,爸爸只陪我到五岁,小许……也会离开我的……就剩我一个人……”

    他听得心里一痛,这个傻姑娘,跟他命运一模一样。

    人生本就是一程一程的走远,一次又一次的告别啊……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每个人都是过客,但小许不会离开你,会陪你一起跟一个又一个人告别,会陪你到最后。”

    可惜,她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也许,明早起来她连自己说过的这句也会忘记,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三十岁,也算历经千帆,如果一个人一段故事,那他和她的这段将会最长,长到一辈子的时间也讲不完。

    遇上她,便是遇上了他人生故事的结局。

    她瘦了些,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能触到骨骼的硬度,眼底乌青,只怕这么久以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舍不得惊动她,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安安稳稳地睡。又不是没有这么睡过,那时候在胡同小院里,他抱着她写了一通宵稿子,她便在她怀里睡了一夜。

    早上的时候,郝仁过来了,砰砰地敲门,还在外大声叫她的名字,把她惊醒。

    揉着眼睛在他怀里醒来,发现是这么个睡姿,她瞬间弹了起来,“我哥来了,我去开门!”

    他苦笑,白天晚上,真是两个世界……

    门一开,郝仁的声音就响起来,“昨晚你上哪去了?打你电话不接,来家里敲门,灯亮着,又没人开门,急了我一宿!”

    粟融归,不,现在已经叫许归了。

    许归慢慢站起,出现在涂恒沙身后。

    两个人男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一撞,火花四射。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郝仁看他的眼神顿时充满警惕。

    “不需要向你解释!”莫名天然的敌意,即便知道了是她哥哥亦然。

    郝仁迈进家门,涂恒沙突然想起房间里乱成一团被子和床单,莫名心虚,下意识去关房间门,磕磕巴巴解释,“我……我昨天没听见……”

    有一个词叫欲盖弥彰,还有一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涂恒沙不关门还好,一关门反而吸引了郝仁的目光,往门内一看,便看见房间里狼藉的场面。

    都是成年人,这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当即看狼似的看着许归,“粟融归,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他还不知道粟融归已经被驱逐出粟家了。

    许归往沙发上一坐,主人范十足,“我说了,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涂恒沙头疼,“你们吵吧,我出去买早餐。”

    “我去!”两个男人一起往门外冲,只差一起卡在门框内了。

    “行,你们去吧!”涂恒沙脸热热的,索性回了房间,门一关,开始换被子床单。被子一揭,一股莫名的气味迎面扑来,她脸愈加发烫,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像梦一样,是怎么发生的?她简直无法相信!

    她又想起他昨晚的话,难道她肚子里真的可能会有一个小孩儿了吗?

    她觉得不可思议,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发了一会儿呆,在床沿上坐下,手不由自主按到了肚子上。

    如果,这里真的孕育一个小生命了,她该怎么办呢?

    昨天以前她还和他处于僵持期,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这个生命的到来只会让她束手无措,但是,如果要她流掉它……

    她这么一想,心里就疼痛不已。

    “我想要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亲人。”

    他昨天这么说。

    而她呢?她也没有真正属于她的亲人啊……

    哦,不,她比他强一些,她突然多了一个哥哥,可是,她仍然无法想象把这个生命从身体里拔除的情形,她做不到。

    都是他的错!无奈之下她只能恨恨地想。

    然后站起来继续换床单,只是,动作已不自觉轻柔了许多,只怕这以后走路都会小心翼翼了,这种肚子里怀揣珍宝的感觉,当真是太奇怪了……

    两个男人已经在去往买早餐的路上。

    郝仁一直不喜欢粟融归,但他从前没有立场说,现在有了,也就毫不客气,“粟融归,我警告你,沙子现在是最伤心的时候,你不要趁虚而入,不然,我不会轻饶你!”

    他冷笑,“凭你?你有什么资格?哥哥?天上掉下来的哥哥?对不起,我不认!”

    “已经做过鉴定!由不得你不认!”郝仁的冷笑更高傲。

    “是吗?”他嗤之以鼻,“凭一份血缘关系就想当哥哥?你给过他什么你就想当这个便宜哥哥?她五岁的时候,mama自杀,她一个人面对满地鲜血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小小的一个人,背负着mama的病,做饭洗衣,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别人欺负,辱骂她是杀人犯的女儿,是精神病的女儿时候你在哪里?哥哥?哥哥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意味着遮风避雨,意味着坚强后盾,你呢?你为她做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自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