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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臣走的很吃力,今天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去找点东西吃了,不然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连小俘虏都打不过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生气了,她好像每天都在生气,人类真是难懂。 他一言不发的把方媛送回家里,然后锁上了门。 这天傍晚,司臣搬了一堆书回来,他把粉色书皮的那一堆放到方媛的身边,还在上面压了一把干花。 方媛把那捧小雏菊拿在手中把玩,这花他应该特地洗过,还带着些微水汽,花瓣上沾着点点水珠,看上去和鲜花没什么两样。 她心中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对着手中的花微微勾起了唇角。 司臣看着她嘴角露出的两颗米粒大小的酒窝,已经停止跳动了好几年的心脏,忽然就有了一点酸酸麻麻的感觉。 他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这感觉对于一只丧尸来说,实在是有点新奇。 不过只要小俘虏不生气就好了,他抱着枕头,也机械化的牵了牵唇角。 惹得方媛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这皮笑rou不笑的样子配上一张超酷的俊脸,实在是太滑稽了。 司臣有些局促的低头,才想起手里抱着的东西也是特地带回来给她的。 他僵直着手臂把怀里粉色的枕头递了出去,方媛接过之后,诧异的问道:给我的?rdquo; 司臣点了点头。 谢谢,喏,你的书。rdquo;看得出来方媛很高兴,顺手把那本被她当做枕头的《百年孤独》还了回来。 司臣看着手里的书,心情有些复杂。 早知道一个枕头就能换回他的书,那他何必跑到图书馆那么远的地方,还差点回不来了。 他拿了书转身往床边走,方媛这才看见他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衬衣后面的布料整块被撕掉了,肌rou紧实的后背上,全是一道一道的口子,像是猛兽的爪痕。 那口子又深又长,几乎深可见骨,由于他是丧尸的原因,并没有血液流出,就那样皮rou翻卷着,狰狞的暴露在空气中。 方媛心里一紧,他出去到底遭遇了什么?就是为了给她找这些东西? 她有几分不忍,抬手想叫住他,问问他疼不疼,可问了又怎么样,丧尸的新陈代谢和生理机能都已经退化了,她又不能治。 她心中才刚因为那一小束花和枕头而生出的一点欢喜,马上就荡然无存了,抱着枕头怔怔出神。 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完全取得司臣的信任,从而帮到他呢,方媛很是苦恼。 怎么小俘虏好像又不高兴了,司臣坐在床上有些抓狂,他怎么做什么都不对? 她一定得拿到这个小黑环么? 他看了看枕头,又下意识的伸了伸插着钢针的左腿,还是有点乏力啊,不能还给她。 他为难的抬起手,把一头乌黑的短发挠的乱糟糟。 夜深之后,那群夜魔再度来到了火电站,它们像往常那样逡巡了一圈,又成群结队的退走。 时光就这样单调而不平静的流淌,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好几天,每天司臣日出而去日落而归,回来的时候总时不时给方媛带点小礼物。 有的时候是一把塑料花,有的时候是一条项链,有的时候是一条漂亮裙子,方媛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墙根摆好。 也亏得是在末世,要是在现实世界,这闷声不吭的家伙估计是撩妹的一把好手。 也不知道他后背上的伤口到底怎么样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到家就开始冲凉,换好衣服后才开门进来看方媛,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方媛连个查看伤口的机会都没有。 渐渐地,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最初那样互相防备和剑拔弩张了。 但他心中仿佛有过难以磨灭的创伤,对人类很是防备,许多天过去了,丝毫没有替方媛解开手铐的意思。 当然方媛也不像最刚开始那样着急了。 因为她,终于在前几天的早上,从一号楼那个洗手间里,搞到了那根小小的黑色发卡。 可惜这发卡对于手铐的锁孔来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粗。 趁着司臣不在家,她接连打磨了好几天,今天,这发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方媛不动声色的看着司臣僵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他不会中途反回后,才终于从被子下的墙根处,抠出那根黑色的小发卡。 她一开始计划的倒是挺好,却没料到开锁的难度居然会这样大。 手铐的长度有限,她折腾了一上午,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把那根磨的尖尖的黑色发卡咬在牙间,朝着锁孔探了进去。 牙齿毕竟没有手指的感觉灵敏,她试了好几次,脖子都有些酸痛了,都没能成功打开手铐。 随着时间推移,外面的阳光越来越浅淡,眼瞅着又要接近黄昏了。 方媛心里有些发急,她整个人缩到石柱子后面,打算在司臣回来之前再努力尝试最后一把。 她跟锁孔奋站正酣,突然就看到夕阳穿透玻璃门,把一个瘦长的影子印在了她旁边的墙上。 她心里一慌,糟了,司臣回来了。 她手忙脚乱的把发卡塞进了内衣里藏起来,又将凌乱的发丝拨到了耳朵后面,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 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