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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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傅玉颖急了,“妾此身性命皆是公子所赐,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公子,还望公子明鉴!就算我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也要顾全我的弟弟和女儿的性命!公子明鉴!” 第979章 皇帝病重(4) 赵无忧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望着跟前的傅玉颖。 傅玉颖不知道赵无忧在想什么,可面上必须得强装镇定,毕竟赵无忧此人太过聪慧,这心里头打的什么算盘,她是一点都没猜透。 毕竟永寿宫那头发生的事情,赵无忧已经严格的封锁了消息,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事从始至终,赵无忧都让人悄悄的就给办了,而且之前毫无预兆,没露出半点端倪。 所以傅玉颖不知道皇帝病重,这宫里头顷刻间换防的消息。 赵无忧徐徐蹲下身子,指尖轻轻挑起傅玉颖的下颚,“这梨花带雨的,本相可受不起。你放心,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孩子也照顾好好的,如今周全得很。” “多谢公子!”傅玉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孩子安然无恙,我这当娘的心里头也就好过了不少。” “若你真的想把孩子带回来放在身边养着,我也可以成全你。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到时候可以说是乳母或者一些宫娥的孩子,寻思着给太子殿下做个玩伴也是可以的。”赵无忧低低的开口。 傅玉颖摇头,笑得有些无奈,“还是别进来了。” 赵无忧蹙眉看她,“不想她吗?” “想!”傅玉颖道,“怎么能不想呢?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啊,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她面上略显凄楚,“可我自己深陷宫闱难以自拔,怎么还能忍心把她也搭进来?还是请公子帮我养在宫外吧!自古无情帝王家,富贵荣华遍地骸。” 赵无忧不语,只是凝视着她半晌,才幽幽的开口,“你先起来吧,我与你有事商量。” 傅玉颖一怔,行了礼快速起身,“公子有何吩咐?” “皇上病重!”赵无忧道,“太子必须监国,懂我的意思吗?” 傅玉颖骇然愣在当场,顷刻间明白方才自己是有多危险,只要有只言片语的差错,估计这会赵无忧的刀子就该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了。 她一直在试探自己,好在自己都是如实回答,并没有弄虚作假。这么一想,脊背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掌心里也是汗涔涔得厉害。 傅玉颖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公子的意思是,皇上他” “皇上已经无法理政,为了让太子能担当监国大任,玉嫔娘娘从明儿起就是玉妃娘娘了。”赵无忧淡淡然的看着她,“太子生母的位份不可太低,毕竟过不了多久,你便有可能成为大邺的皇太后。” 傅玉颖面色微白,“是!” 赵无忧拂过手中莹白的骨笛,“傅玉颖,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我也知道你跟云兮的事情。” 眉睫陡然扬起,傅玉颖扑通跪地,“公子?” “孩子是云兮的,不是皇上的。”赵无忧坐了下来,“你也不必紧张,我若是真当要惩罚你,就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我今儿把这些事儿撂在这,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比自以为聪明。” 傅玉颖噙着泪,“公子,孩子是无辜的。” “我给孩子取名叫天边,你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赵无忧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儿女私情,唯有一样,别给我惹事。云兮是素兮的师兄,算是她兄长,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了关键时候你们最好收敛。” “想要天长地久,就要学会百忍成金。”赵无忧起身,“我不会伤害孩子,这孩子来日会寄养在农家,我会好好的处置。以后云兮可以随时出宫去看她,但是现在的事儿必须给我办好。” 傅玉颖磕头,“但凭公子吩咐,我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儿早朝带着孩子上金銮殿,你只管垂帘听政便是。”赵无忧道,“剩下的我会自己来安排,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管给我安安稳稳的坐着。” 傅玉颖颔首,“是!”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所以你得有所心里准备,宫里头不太平,少出去乱走。另外,盯着点六宫的动静,谁敢惹出点幺蛾子,你这后宫之主就看着办吧!”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言尽于此,能不能把握住这一次,全看你自己的本事。傅玉颖,我的成王败寇,也是你的成王败寇。” 傅玉颖点点头,“傅玉颖明白!” 赵无忧也不再多说,抬步就往外走。 “公子方才说,孩子叫、叫天边?”傅玉颖哽咽,透着丝丝欣喜。 赵无忧回头看她,“是!她叫天边,她的父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终是爱得极为小心翼翼。宫闱里的爱情会让人活得很累,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是。” 语罢,她已迈出了殿门。 傅玉颖一愣,站在门口望着赵无忧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无忧似乎也没有预想中的冷漠无情,她说宫闱里的爱情会让人活得很累 “是很累,却也值得!”傅玉颖顾自低吟,转头便看见回廊尽处站着的云兮。她淡淡然一笑,声音微弱得只有自己听得到。 她说,“我们的女儿,叫天边!” 云兮站在那里,望着她从唇形扬起了唇。 从莲华宫出来,赵无忧便亲自执笔写了一道圣旨,她是赵嵩一手教大的,所以在某种领域上有着过人的天赋。昔年赵嵩模仿先帝的笔迹惟妙惟肖,而今赵无忧模仿当今圣上的笔迹,亦是真假难辨。 傅玉颖从玉嫔,很快就升到了玉妃,授予金册宝印。 皇帝病重的消息被放了出去,于是乎满朝震惊,不知这皇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氛围变得紧张,谁都不知道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清楚的是,朝中已无权者,唯丞相至上。 有些大臣企图去面君,却都被挡在了宫门外头。没有赵无忧的首肯,谁都见不着这位病重的皇帝,是以私底下都在怀疑,皇帝是否还活着。 若是赵无忧真当杀了皇帝,那就等同于是弑君。 弑君夺位,就是谋朝篡位啊! 第980章 她疯了(1) 这是要出大事!大邺江山,怕是要改姓了! 整个京城的防卫都翻了一倍,像极了当初萧容谋反作乱的时候,只不过现在的京城外头没有阵法罢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外敌入侵,若然真当发生了宫变,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该处置的都在皇帝病前,赵无忧拿着皇帝一纸圣谕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萧容的残部,赵嵩的残党,都是在了皇帝的圣旨之下,如今剩下的要么是不参与党派之争的人,要么是墙头草,要么就只能是赵无忧和东厂的人。 走在京城的街头,赵无忧一袭白衣如雪,眉目间晕开淡淡的清冽。她也想与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被逼走到了这一步。 世上还有哪个女子像她这样不知死活的?在外人看来,皇帝待她不薄,她却要造皇帝的反,真当是应了穆百里的那一句:喂不熟的白眼狼。 嗤笑两声,赵无忧瞧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城内快速奔跑着,加强城内的戒备,以及大肆的搜捕萧容。 其实赵无忧知道,她这么做只是想把萧容赶出京城去。只要不躲着,只要他能跑出来,他就跑不了。打草惊蛇,有时候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那一日朝堂之上,傅玉颖带着太子缓步走上了金銮殿。饶是她始终保持镇定,也难免在步上凤椅的时候踉跄了下。后宫之争和前朝毕竟是不太一样的,这么大的场面,傅玉颖也是头一遭见识到。 珠帘放下的时候,她抱着萧炽在后头轻颤着。 心,跳到了嗓子眼,以至于后来这些朝臣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见。耳蜗被心跳声占据,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可那又怎样呢?走上金銮殿的那一瞬,她这个玉妃娘娘似乎就跟尘世间的情爱无缘了。 她满脑子都是云兮,都是自己的女儿天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就是她跟云兮如今的处境。赵无忧不愧是赵无忧,原来赵无忧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也好,至少以后都不必再提心吊胆,赵无忧虽然有些威吓,可也算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也就是说,默许了她跟云兮之间的关系,前提是不许坏了赵无忧的计划。 太子监国这本来就是无可厚非之事,何况还有玉妃娘娘坐镇,底下的朝臣们也没敢多说。还是会有人想去见皇帝一面,但是却都被拒之门外。 于是乎赵无忧就成了危险的代名词,谁都知道丞相大人年纪轻轻就执掌生杀,如今已非一人之下,她如此举动就跟皇帝差不多了。 所以背地里,赵无忧又多了一个称号。 这一次不是jian臣也不是小丞相,而是小皇帝。 赵无忧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乱嚼舌根的人多了,她哪里顾得上来,如今只想着先把萧容逼出来,再另立新君,最后物归原主。 坐在书房里,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佛珠显得有些沉重,并且越来越沉重。她无奈的自嘲,“连你都觉得我此生杀孽太重,不愿再赎我吗?” 烛光摇曳,风吹着外头的梨树发出哗哗声响,去让她想起了大漠里的风沙声。 徐徐起身走到了窗口,捏着那一串佛珠负手而立,眺望着极是好看的月光。只是今夜的月色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隐隐中透着少许血色。 “血月?”赵无忧眯了眯眸子,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夜的月光。 似乎也是血月! “血光之灾?”赵无忧心头一窒,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佛珠。转身快速出门,奚墨在外头候着,赵无忧的音色有些急促,“你且去钦天监问一问,最近是否天有异像?” 奚墨行了礼,快速离去。 温故疾步上前,瞧着面色微变的赵无忧,不觉生出几分担虑来,“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意外。爹,你说老天爷的安排是不是都是注定的?注定我来到这里,却也注定了一定的时日?等到时间到了,我就要走了?” “胡言乱语什么?”温故面色微白,“不管发生什么事,爹都会陪着你,都会保护你。就算拼了这条老命,爹也不会让人伤了你。” “爹!”赵无忧上前,轻轻抱了一下温故。 温故愕然愣在那里,突然间鼻尖酸涩,狠狠的点了头,应了一声,“爹在!” 外头有些动静,两人快速分开,温故一回头便看到沈言站在那里。 沈言愣了愣,“发生何事啊?” 温故拭去眼角的泪,“没什么,就是突然间” “你们两个”沈言蹙眉。 “这是我闺女!”温故哼哼两声,当即拂袖而去。 沈言杵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定定的望着赵无忧,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赵无忧落落大方的开了口,“那是你兄长的老丈人,是我的亲爹。” 陆国安知道这些事,并不代表沈言也知道。对于赵无忧的秘密,沈言知道得少之又少,唯一那次还是从兄长临走前的吩咐中得知的。 “有什么事吗?”赵无忧问。 沈言这才回过神来,“有萧容的消息了。” 心神一震,赵无忧眼底的微光骇然冷入骨髓,“跑了?” “得到你留在公主府里探子的消息,咱们就悄悄的在公主府外安排了重力,是以当五城兵马司的人大肆搜捕萧容之际,他便再也忍耐不住了。”沈言道,“他毕竟身上有伤,这公主府这京城眼见着是你的天下,他哪敢还在这里头待着。” “出城了?”赵无忧问。 沈言颔首,“咱们的人一直追着,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饶是武功再高,也禁不住这车轮战。一对一的打不过,那就一对十,一对百。血rou之躯总归有熬不住的时候,那时候便是他的死期。” “孩子呢?”赵无忧问,“小思睿” “咱们的人看到了,孩子在他的背上。”沈言敛眸,“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说要车轮战,不敢放箭。萧容固然要抓,但是孩子必须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