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反派大人!跟我一起去打怪吧在线阅读 - 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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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手腕上缠着的小蛇,用一只手摸了摸蛇头,蛇极其不耐烦的甩了一下头,用尖牙在他手腕上叮了一下以示警告。疼痛让许流云从悲伤的幻觉中抽离出来一瞬,他意识到眼前只不过是节目组安排的幻境罢了。

    他对着记录仪摇了摇头:不救。

    骷髅的男子听到了许流云的选择,忽然张开手臂对他做了一个拥抱的姿态,许流云愣在原地,看着骷髅竟然做了一个口型,那个口型是,我爱你。

    在下一秒,就像无数飞灰一样破碎在了他面前,许流云伸手去捞,只接住了大片的雪花。空气中传来的幻觉有如实质,浓重的悲伤和爱意,像化不开的暧昧甜香。

    许流云沉浸在其中,下意识的用袖子完全遮住小蛇。

    许流云的耳边传来记录仪的机械声音:选手 陈星河选择正确,可以通关第三层。

    这些所谓的伙伴都是导演组幻化出来的,如果选择搭救就会掉落出这个幻境。第三层是一个宽敞的房间,特别的事里面放了十张立着的穿衣镜。

    来到第三层的有九人,大部分人能看清导演组的意图,不会栽在最简单的一层。虽然选择过后若有所失,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十个人中只有一个没通关,许流云四顾张望了一下,那一个人是夜知晓。

    记录仪说道:现在导演组要暂时改变你们的容貌,请按照编号站到镜子前面。

    许流云来到了6号镜子的面前,脑袋上的灵力天线一闪一闪的,记录仪也在一旁嗡嗡的叫,应该是在分析他的性格喜好。

    慢慢的,镜子中的容颜发生了变化,眼睛从淡淡的琥珀色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竟然变成了全透明的亮白色,看起来十分恐怖。皮肤和头发也都变得越来越透明,胸膛却出现了一丝细细的黑线。

    许流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镜子中的人仍然一副透明白化的样子,惊异的盯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许流云小时候生下来头发就是银白色的,眼睛那时就是近乎透明的样子,亮着白光。家里人当他是个怪物,一开始mama还抱着他到处去求医,后来在他四五岁的时候mama偷偷离家出走了。爸爸没办法只能放弃了他,主动把他送去成为了龙祭的祭品。

    许流云长大之后偷偷去找过mama,但是迟迟不敢相认。他心里始终无法释怀,他并非不能原谅父母,而是不能原谅自己。明明是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庭,却因为他的到来终至妻离子散,他的印象中也从来没有开口叫出过爸爸mama这两个词。他很想当面叫出口,却无颜以对。

    他看着镜子中完全白化的自己,用手揉搓着眼睛,却还是亮白的颜色。他感到无比的难受和恶心。

    记录仪此时嗡嗡的响了起来:各位选手,这就是你们内心深处你的样子,你将以你最真实的面貌完成本次录制。有一分钟时间供大家思考是否选择继续。

    许流云闭上眼睛,离开了镜子。既然来都来了,是一定要坚持下去的,他是一个从来不会放弃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忍受这个恶心的样子了。只不过是短暂的幻觉而已,许流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

    小蛇似乎呆的烦闷了,从他的袍袖里面伸出头,游到了他的肩膀上,自动变成了衣服上的一段花纹。小蛇侧着脑袋看他,眼神十分麻木。许流云用两根手指把它捏下来,用力捏晕小蛇,打了几个死结,塞进了长袍里面贴身的兜里。

    少了明尘的窥视,许流云觉得轻松多了,无所谓,即使是怪物也没关系。许流云晃悠着来到陈星河身边,本想随便聊聊天,却只见对方干脆变成了一团漂浮的宇宙星团,粉色的光芒闪烁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下。

    许流云:。。。

    九个人变成了奇奇怪怪的样子,在导演的指示下来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依然是十扇幻境门,许流云无所畏惧的大步走了过去,推开门发现也是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

    这里的布置和第二层几乎是一摸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在四周的雪地中摆满了镜子。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过去,许流云都能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已经麻木了,看着红木椅子上出现了明尘的身影,穿着他经常穿的那件黑色花纹衣服,也就是许流云身上这一件。

    许流云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对方开口问道:送给你的鲛人项链,你还喜欢么

    许流云不做声,透过明尘的幻影盯着镜中的自己。

    明尘靠在椅子上,双腿自然的搭在扶手上,微笑而且温柔的看着他。在现实中,明尘是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类似于春水一样的柔情满怀的眼神。

    许流云终于把视线移到了他身上,对方仍然不说话,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眼神轻轻的跃过他的脸、头发、脖子和身体。

    许流云从来没有被人以这样一种柔情四溢的眼神所注视,他苍白透明的脸上有了一点红意和羞愧,他底下了头。

    脚下的雪也慢慢幻化成了镜子,四处都有的恶心而可怕的倒影让他无所遁形。

    他默默承受着明尘的目光,一边暗暗祈祷节目快结束,一边却又不想那么快结束。当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椅子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华服的骷髅了。

    仍然以那样深情的目光看着他。许流云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想象的投射,而胸口的小蛇好像一块烙铁一样烫的他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