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无论魏晋在线阅读 - 第70节

第70节

    女玩家当然不会拒绝,同意送他到壶关。

    然后……

    然后她就被男人绑架了,这位男子快马带她出城后,蒙上她的眼睛,困她在马车里。

    女玩家惊恐地求其它人来救她。

    同时也期待着被哪个英雄来救美。

    网友们纷纷吃瓜,好奇会不会有英雄出来,是不是触发了什么特殊剧情。

    但并没有。

    因为女玩家提供不了坐标,男人又走得非常小心,一路都没让她下车,吃拉都在小车厢里,游戏里可以调低痛觉,味觉和触觉却是无法调整的。

    那感觉太可怕了,女玩家身心受到严重伤害,后来基本不想上线了。

    然后因为卫生条件不过关,女玩家在游戏离开开太,她的身体不能翻身,生了褥疮,等那男人准备将她献给自己的主上时,她背上已经烂出一大片,很快死于感染并发症。

    玩家们哈哈大笑,纷纷点赞这个爱情故事be了。

    已经有了巨大奖池的游戏贡献奖很快就颁布给她,并且她打败了诸多以手,拿到了年度贡献奖冠军。

    经此一事,男女玩家们再看本地人时就谨慎许多,再不提起在一起这种话了。

    有一个正在准备三妻四妾的男玩家也默默和自己勾搭的女人保持距离,就怕自己也领个贡献奖。

    又到腊月,新年即将来临。

    在这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公元308年即将离去。

    这一年里,肖姑娘去草原纵横,严公子带着三只猫咪已经到了印度的山口,上半年时,上党带着鲜卑雇佣军去救了一次洛阳,然后整个下半年就平静安宁,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只是大力印刷一点书籍、培训一些技校老师、修点路、开几座矿、来个壶关大开发才能生活的样子。

    不过成绩还是很喜人的,比如高炉又增加了两座,比如炼焦产量大增,比如修了上百公里的好路,还有疏通水道等等,很是改善了一番上党的交通。

    年末统计时,上党的gdp可以比上一年上涨了267%,这种发展速度让哪个国家看了,都是要尖叫的。

    不过如今是后世玩家们来降维碾压,这种发展数度还是魏瑾怕翻车,小心控制后的结果,否则以玩家们搞事的能力,他们能一个月把场子建到洛阳去。

    官员们在腊月回来述职。

    魏瑾开了年终大会,给各位玩家按纳税、剿匪、改良品种、发明机械、扩大势力等贡献发了奖励,同时勉励大家在新的一年时要多多工作,继续贡献。

    玩家和官员们都各种答应。

    同时,新年里又放起了烟花,在除夕和新年里连着放三天。

    许多百里之外的百姓都跑过来看烟花,带动上党经验产业的同时,又给住宿治安方面添了不少负担。

    这次的烟花经过改良,颜色鲜艳、品种齐全,烟花大会已经成为上党的保留项目,很多士族都想购买,只不过限于产量,魏瑾懒得卖——她已经是个有钱人了,看不上那点小钱。

    但谁都没想到,在正月初一的烟花晚会上,烟花没能成为主角,那天站c位的,一个天文现象。

    放完烟花后,大家依然凝视着天空,意犹未尽。

    就在这时,在这没有污染,明亮澄净的夜空里,一颗橙红的星辰,来到了北极星的旁边。

    这种天象太过有名,以至于只要是一名略通古籍的士族,都能辨别出来。

    瞬间,便有人惊呼道:“荧惑、荧惑守心!?是荧惑守心!”

    一时间,士族惊叫此起彼伏,只有玩家们有点困惑,孟岚捅了捅在身边一起看烟花的崔家兄妹,见他们神色凝重无比,好奇道:“啥是荧祸守心啊?”

    崔涞看着天空,少年眉头皱成了川字,低声道:“北极星久居中天,万年不移,被视为帝星,荧惑又名火星、罚星、妖星,妖星入帝星中天,又名‘荧惑犯紫微’,素被视为帝王将亡之兆。”

    崔鸢在一边补充道:“最有名的一次‘荧惑守心’,便是秦皇三十六年那次,有陨星坠东郡,被人刻上‘始皇帝死而地分’然后秦皇没多久就驾崩了。”

    崔涞也道:“还有汉文帝、汉成帝两位也都在荧惑守心之后相继驾崩。”

    两兄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基本上就是国家将亡,有大乱。”

    孟岚打了个哈欠:“吓我一跳,我以为什么事呢,这晋朝还能怎么乱,别闹了,快去睡吧。”

    另外一边,魏瑾也看到天象,好奇地对单谦之说道:“闻你精于卜算,要不要算一卦。”

    “看在过年的份上,打个半折,”单谦之悠然道,“一万。”

    “你怎么不去抢!”魏瑾白他一眼,靠着肖妃和严江两个,她的影响力有很大扩展,但如今也不过有三万多点气运而已。

    “已经很便宜了,”单谦之笑道,“天机之道,你给的钱越多,你我关联便越深,如此,算得便越准。”

    “你不是神仙吗?”

    “神仙也要讲规矩啊。”

    ……

    这一夜无眠者,极多。

    匈奴皇帝刘渊治下的太史令乐滋滋地算了一卦,向刘渊报喜说:“有此天像,不出三年,必克洛阳,陛下可迁都至平阳,此为尧所治之都,可得天下。”

    洛阳的晋国太史令也算了一卦,大凶,对晋帝说:“当有野死之王,又为火烧宫,陛下应尽早迁都,否则后果不堪。”

    他们两边的算卦情报很快通过在洛阳的玩家林游和孟岚放去匈奴的阿都利回馈到玩家手中,网上云玩家们一时惊叹,因为按历史来算,这两个家伙算得都很准啊,有两把刷子。

    但洛阳士族和玩家云玩家们都知道,晋朝皇帝是不可能因为一个星象就迁都的,这里都是百年世家,族人田产都在此,士族们不允许。

    匈奴那边就是很喜滋滋地迁都了,他们把都城选在汾河下游的平阳,这里离交通方便,离洛阳近得多了,离刘琨远得多了,而迁都时,还有人从汾水里捞出一个祥瑞——王莽的玉玺,献给刘渊。

    刘渊觉得是王莽保佑他,大赦治下,改元为“河瑞”。

    玩家们就很不解,王莽是篡夺汉朝皇位的人耶,你建的国号是“汉”啊,这是要他怎么保佑你你想过没有啊?

    但不解归不解,和历史记载的一样,洛阳那边也几乎同时地出事了。

    东海王三月份气冲冲地从许昌回到了洛阳,找晋帝算账。

    他知道皇帝如今还有号令天下的作用,不敢拿他怎么样,于是便拿皇帝的亲信出气。

    当时皇帝正和尚书何绥、中书监缪播等人商议事情,林游也在现场——他最近混了一个书记官的小活,每天录播古代皇帝生活。

    那天是三月下旬,东海王就带着三千人冲入皇宫,刀锋对准了每一个人,他当着皇帝的面,一脸冷傲地声称有人造反,他前来抓反贼,然后便有如狼似虎的亲卫冲上前来把皇帝身边的大臣、亲随十几个人纷纷拖走。

    晋怀帝抓住臣子的手,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

    不仅仅如此,在公然撕破脸后,东海王为了防止晋帝反扑,在洛阳开始搞大清洗,他把禁军军官全都免职,这只天下最精锐的禁军被全数解散,只让自己的心腹数百人接管洛阳城防,把洛阳弄成一个不设防的城市。

    上次保卫了洛阳的凉州名将北宫纯被东海王严密监视,他手下的数千精锐被拆的七零八落,气得想直接回凉州,但东海王怕他又带兵杀个回马枪,所以坚决不允。

    林游乘机做了一些工作,找了不少军官去上党打工——他们本身出生也不高,出生高的是不会当中低层的武官的,这配不上他们的身份,而且都是经过八王之乱历练的经验老兵,就这么遣散了有点可惜,。

    听说上党那边待遇不错后,很多人便同意前去了。

    林游因为赚了一波贡献,就很美。

    但东海王所行恶果,很快就显示出来。

    一名被免职的禁卫军官极为憎恶东海王,他气极之下,前去投奔了刘渊汉国。

    投奔不说,他还将洛阳的情况如实禀报给刘渊,说洛阳如今空虚至极,在这大好机会,您完全可以举兵南下,攻克洛阳,成为天下之主。

    刘渊大喜,这消息何止是好,简直太好了!

    他立刻任命朱诞为前锋都督,在前方带路,又任命刘景为大都督,领大军南下,直攻洛阳。

    同时,上党位置紧要,为避免上党相救洛阳,他命王弥为征东大将军、配合刘聪、石勒,再度夹击壶关。

    拿下壶关,就是拿下上党,不但有无尽财富,还可以切断并州与洛阳的联系。

    这次,绝不容有失。

    ……

    于是,公元309年春天,永嘉三年,石勒并王弥、两方共五万人,从东面太行攻打上党,匈奴王子刘聪,带兵五万,左右夹击,攻打上党。

    而这时上党,从新年到四月,整个春天都没下一滴雨,所有人处在紧张的抗旱工作中,上党居民们随着越来越干旱的土地,人也越发暴躁。

    水坝去年就已经蓄了雨季之水,如今已经用了大量,饶是如此,今年的减产也是必然之事了。

    就算家里还有存粮,就算余钱还算充盈,他们也会本能的恐慌,一时间,到处是求雨拜神之人。

    成为壶关县令的崔涞都亲身上阵都去祈求雨落。

    没办法,壶关的水利只修了一部分,今年收成必然很难看,只能依靠去年存粮。

    魏瑾为此忙到爆炸,收到消息后,她脸色阴沉,凝视着晴朗无云的天空半晌。

    这个时代农业的不发达,让上党的工业生产者又多,本来就让粮食非常紧张。

    而打仗对粮食的耗费,远超工业生产,却收益甚少。

    这些个畜生,知不知道今年明年会饿死多少人?

    他们不会在意。

    ……

    抬起头,她冷淡地命令道:“孟岚,你宣传一番,我要让北方人都知道,是刘渊以逆贼王莽为祥瑞,触怒上天,殃及池鱼,是以至北方今无雨。”

    王莽有被上天惩罚的历史,被后世大书特书,用他来说事,有理有据。

    旁边温柔的少女挑眉一笑,道:“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ps:王莽乱政时,昆阳之战,王莽42万大军围困昆阳,当时有陨星天降,洛到王莽军营里,刘秀靠一万人破了对方四十万大军——后世好事者称为刘秀位面之子。

    第79章 独善其身

    四月的天气本应是美丽的,万物繁茂,垂柳扬花,野蜂飞舞。

    但今年不一样。

    漳河的水浅了,原本湍急的河流,如今变成了浅溪。

    大坝已经将泄水道调到最小,原本依仗水利运行的高炉和磨坊如今都是用蓄力和人力勉强维持着,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土地已经开始有了龟裂的迹象,山岭中的树木草类都打着焉,将向阳的叶面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