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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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颜去私教那混了个脸熟就去了休息区。她去的次数多了,前台都摸清了她的喜好。 刚坐下,一杯柳橙汁送到面前。 池颜小口抿着,远远看见关诉不紧不慢招了招手。 这段时间,两人越发相处得自然。池颜自然不用说,只要她花心思,没有维持不好的关系。 而这位关副总,为人内敛,独来独往更多。往往这样的人,只要混熟,很容易把对方当朋友。 他点了杯苏打水坐到对面:“你今天比平时早。” “对啊。”池颜直言不讳,“因为有事跟你说。” “是什么?” 她像催促小学生作业似的问:“快到写年度计划的时间了吧?你今年写了没有?” 关诉挠挠头:“写了……点。” “那正好,我还怕你写完了没地方让我发挥。”池颜说,“你能不能把当时的vr重新写进计划?” “vr?” “对啊,现在市场上配套设备也出了不少了,推行起来不像原先那么困难。”池颜顿了下,“私心里我还是很希望爸爸当时推的这个项目能做成功的。” 关诉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今年研发部资金骤减,项目也不乐观。重新捡起vr项目相对投入会少很多。” 关诉说着突然顿住,补了一句:“池总问起来——” “问起来当然与我无关。”池颜莞尔,“拜托,我就是个闲人,现在的大池和我哪儿有什么关系。要是我爸在这啊,肯定气得要重启研发部。像你这种核心人才,不能参与公司决策是怎么回事儿,不太像话。” “要是我——”她想了想,“我也这么想。” 池颜说这话时,半仰着头,眼底盛满一室灯光。 关诉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真的?” “当然了。” 她点点头,转而自嘲道:“不过我现在没股权也没法决策,说话自然好听。你可以选择不信,就当随便一听。” “我信。”关诉坐直身体,说,“我回头再当面和池总提一下重做vr项目。目前市场确实有需求,会赚钱的项目他不会错过。研发那块,我详细做个计划书,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呈给股东会。” 关诉说完抿了下唇,看着她又加一句:“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参与公司管理的。” 池颜笑:“我啊?” 关诉认真道:“你不像闲人。” 那当然。 池颜抬了下眉,没再说话。 股东会她有翁永昌,如今看形势关诉多半也会倾向于她。到时候消息亨通,也用不着混个人事主管的位置惹人猜忌。 池颜向来明哲保身,一边不愿意自己出头,一边用玩笑口气承诺关诉将来的股份和权力。 于她于关诉都是不赔本的买卖。 并购的事过后,池颜不信池文征没有多想。 毕竟在外人眼里,梁砚成必然与她战线一致。自那之后,她有段时间没去临山别墅了,当然也没去大池。 池颜想了想,给赵竹音发了条短信:【婶婶,我想吃松鼠鳜鱼~】 赵竹音回得很快:【明天回来呀,叫张妈做】 等她再想发点什么,屏幕上跳进来一条新信息。来自梁木头:【顺路经过,在门口】 顺路经过? 她都到华江区了,也不知道梁砚成前面去了哪里,能顺路往这走。 她发了个问号。 对方也回了个问号。 像是没了跟她一人一句的耐心,下一秒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男人平淡的语气让人很有画面感地想起他的冷脸。 “需要进去接?”他问。 池颜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关诉,一个激灵:“你真在?啊,好好,马上出去。” 这人最近脾气古怪的很,池颜懒得被他用负面新闻什么的说教,说着站起身,朝关诉挥了挥手,紧着脚步往外走。 夜色里,黑色轿车安静停在树影下,朝她闪了下大灯。沉默无趣得如同它主人。 池颜上了车,眸光扫过后车厢,最后落在男人修长的指节上,多了枚很素的婚戒。 他先前没有佩戴婚戒的习惯,即便款式低调,乍一看也很是扎眼。 池颜指了指他的手:“你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 男人正借着车内阅读灯看份文件,闻言抬了下眼:“稳定的婚姻关系有利于提高谈判成功率。” “……” 还有这种说法? 她轻哂,表示不信。 大概是不想纠结于此话题,梁砚成阖上文件,转而问道:“之前不是说要拿回股份么。” 池颜:“啊?” 他的手指轻点文件封皮,“我给你找了个不错的律师团队。” 当时他好像确实说过可以帮她。 但池颜以为梁砚成所谓的帮忙,只是到保证梁氏不会与大池并购那一步。她没想到梁砚成会给她找律师团。 要是真想这么简单粗暴拿回股份,她早这么干了。 事到如今,池颜才发觉自己也是有野心的。四成股份算什么,拿到公司决策权才能真正无后顾之忧。 她愣了一会儿,才道:“但律师团吧,我暂时也不是很需要。” “……” 梁砚成愈发觉得他跟不上这位太太的思维。 只淡淡看着她,抿平了唇角。 池颜被他直勾勾盯着,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那晚点……嗯,可能会用到。等我办点事再——” 她没往下说太深,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觉得他大概率在期待“谢谢”两个字。 于是很能屈能伸地演足了诚意:“谢谢亲爱的~” 可能演太过了,梁砚成顿时拉了脸,表情古怪:“……倒也不用。” 哦。 这就不行啦? 第19章 池颜发觉自己骨子里是挺恶劣的。 戏弄完木头心情好得不得了, 甚至在回到新居之后还难得去后厅琴房弹了会儿琴。 月光轻纱般透过玻璃拢在琴面上, 音符流畅悦耳,伴随她指尖的跳动倾泻而出。 这首曲子很短,最后一个音符弹完后,池颜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闭着眼,手指压在琴键上没松、也没再起一曲的趋势。 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 她的五官生得很好看,很明目张扬的美, 所有的灯光舞台都与她相配。但这一刻,在未开灯的后厅,又好像美得不那么有攻击性了,柔和月光也与她融为一体。 梁砚成倚在门边听了很久,她不动他也不动。 仿佛这一刻的安静平和来得极为不容易般谁都不舍得破坏。 昏暗中,池颜动了动手指,敲出一个短促的音符。 而后睁开眼:“再偷听要收费了。” 梁砚成站直身,“嗯”了一声:“想要什么。” “要珠宝啊、首饰啊、车子啊、房子啊、股份啊……” 池颜没转身, 就这么说一个词敲一个音符,看他什么时候打住她的胡说八道。一直念到股份, 都没听他有什么反应,她下意识回头想去看他。 偏头的幅度很慢, 于是有什么擦过耳垂的触感也像放了慢动作般被拉得无限延长。 她借着月光定睛看了会儿。 如若没回头,此时他大概就以俯身的动作从后把自己揽进了怀里。 池颜没习惯突如其来的亲近,条件反射开始计算上次交流感情是什么时候。 算着算着她就发现,最近之所以没有这个概念,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打破了一周一次的魔咒。木头也不是那个只会提前回房以表暗示的木头了。 最近只要不是太忙, 他晚上都会待在主卧。 有时候翻翻文件,有时候听视频报告。两人共处一室,于是有些事情就显得格外顺其自然。 此刻后厅也只有他们二人。 虽然没有招呼不会有人出现,但…… 池颜往后仰了一下,“别在这。” “那在哪?”他松了松领口。 夜色遮掩,男人偏浅的瞳仁显得格外深不见底。池颜看到他喉结轻轻滚了下,有些难以招架,竟然觉得嗓子眼躁得厉害。 她忽然后悔之前在车里,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在脸皮方面,木头果然比人类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