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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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意犹未尽地总结道。 在季度销量持平的情况下,他这位好兄弟把老婆家里的产品从并列第一,但因为首字母落后而屈居的第二位提到了第一。他老婆又一心一意只在梁氏入驻卖产品。 这两人,绝对就是情真意切的一家人。 江源就上赶着来说这件事,顺便带瓶酒庆祝庆祝人家家庭和睦。 酒还没开,有人冷冷淡淡回了一句:“哦,你羡慕不来。” 他的声线其实属于开口就会让人觉得温润斯文的那种。 只可惜长年肃着脸,两相一配合,旁人总觉得小砚总冷淡、严肃、无趣,诸如此类。 江源这会儿抬眼看他,好像从他嘴角捕捉到了一丝很难被察觉地扬起。 就算相交这么多年,江源也没明白这抹若有似无的笑隐含了什么意思。 而那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心里积攒的阴霾如雨后积云,消散得极快。 男人松了松筋骨坐进沙发里,手指轻快点着扶手。 ——她心里有我。 第48章 池颜早上是被小狗哼哼醒的。 明明都挺大一条狗了, 整天把自己当个宝宝,有事没事就喜欢从嗓子眼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活像个嘤嘤怪。 池颜眯着眼翻身, 探手出去揉了揉小狗的头,拍两下:“别吵。” 小狗嘤一声,尾巴甩得更急了。 啪塔啪塔的甩动声打在床边, 像有急事要跟她讲。 池颜拢着薄被坐起身, 垂着眼皮学它哼哼了几声, 才问:“又干嘛?玩具都在楼下呢。自己玩儿去。” 四个小爪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小狗见她起身, 从床边踱到房门口,又从房门口踱回来, 小眼睛黑黢黢地往扶梯那儿看。 池颜基本就明白了意思,大概是叫她下楼。 至于下去要做什么, 狗才知道。 池颜不急着去公司,慢吞吞冲了个淋浴, 身上披一件真丝睡袍, 贴着面膜踢踢踏踏往楼下走。 小狗看她不急不缓的模样,急得原地来回打转儿, 恨不得咬着她的裙边往下拖。 好像地板烫得让它落不住脚似的, 四个爪子不安分地来回踱步。 刚走到扶梯转弯角, 小狗突然转了性,不着急着拽她了。反而起身一个猛冲从最后几阶楼梯上横跳冲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往客厅扑。 池颜听到一阵闷声扑腾, 再转过墙角,没了视野阻隔才发现家里一大早多了个人。 男人姿态随意地站着,垂手揉了揉狗脑袋。 手腕一动,袖扣反射出窗外刺眼的日光,宝石熠熠生辉。 池颜第一反应就是去揭脸上那层面膜。 手指还没搭到脸颊,就看他气定神闲抬了下眼,朝她望过来:“起了?” 池颜这一刻觉得自己还没清醒,视线一垂,落在小狗快要摇到天上的尾巴上,又觉得足够真实。 就这么一打岔的工夫,反正也被人看到了,她懒得再去揭面膜。 有些破罐子破摔:“不是,你怎么在这?” 手已经抬到脸颊的高度,她索性拍了拍脸蛋加快吸收,晃晃悠悠坐到客厅沙发上,以表自己丝毫不慌乱。 “听说你最近爱吃早茶。” 男人微微扬颌,朝餐厅方向示意:“我带了个做早茶的师傅来。” 从客厅往后看,是一条大理石长廊,直通另一端餐厅与开放式厨房。很轻易就能看到开放式厨房后,制服齐整的大厨正低头精心雕着花。 而她家里原本请的几个粤菜师傅,站得笔挺像随身伺候似的跟着新大厨学地道手艺。 好似是发现前厅打量的目光,大厨忙中带闲捎带颔首示意。 其实他也很迷惑。 昨晚连夜被人空运拉过来好像就为了来做顿正宗早茶。 身后蒸锅冒着袅袅细烟,一大清早就满满的生活气息。 池颜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脸蛋,小声喃喃:“怎么突然开窍了?” 男人站在几米之外,声音扬了几分:“你说什么?” “没什么。”池颜闷声答道。 她这会儿正翘着小腿。因为坐姿,睡袍往上缩到了膝盖以上,露出腿上嫩生生的皮肤。肤质像无暇白玉,腿型纤细优美。毫无知觉地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 她离家这么些天,晚上那些事儿都断了。 梁砚成转开视线,落在室内恒温面板上,不自觉抬手松了松领结。声音沉沉落下:“还有一会才好,先上去换衣服。” 池颜在外人面前总是打扮得体,要不是不知家里谁叛了变放进了别人,她才不会这副样子出现在楼下。 听他说完并没有像往常那么反驳,利落起身上楼。 再下来时不仅穿戴整齐,连妆都化好了。明明是下楼吃早餐的,临出房间前,她鬼使神差又走了几步回头路,把唇妆给补得一丝不苟。 镜子里的女人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她高傲地扬起下颌,心想,这还不迷死你。 早餐是正宗的早茶,天青色瓷碟配鎏金边玻璃茶盏,无一不流露出她最爱的精致来。 池颜显得心情很好,尝了一小口,由衷赞叹:“味道还不错。” 梁砚成早餐习惯很固定,没什么新花样。 这会儿只是看着她吃,然后轻描淡写地提一句:“什么时候有空?” 池颜嗯了一声,声调微扬。 手指隔着餐布轻点两下唇角,问:“怎么了?” “之前预约的摄影团队在陵城了。”他斯斯文文把玩着手里的花形铜匙,抬眸:“不是说要重拍婚纱照么。” ……重拍婚纱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池颜自己生气时说过的话都快忘得精光,只依稀记得说过他冷着脸,把婚纱照拍的像上坟难看死了。 后来好像提过一句重拍,她还以为是敷衍。 池颜有些晃神,想起没多久之前还被他不开窍的表现气得头晕脑热,这会儿想吵架的心已经变得可有可无。 她低头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再说吧。等我有空。” “要忙什么?”他问。 “嗯……最近要去京城出趟差。” 她简答概括了原委,“准备和游戏公司出款限定机器。对方总公司在那,我过去签个合同。没什么大事。” 她说完顿了几秒,长睫在眼前轻颤。 这是接管公司后第一次去外地出差,池颜两指捏着茶杯又喝了一口,故意拉长空白间隙拖延起时间。 她抿了第二口。 紧接着第三口。 像在无声等待。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陪我一起去? 等了许久,久到池颜觉得她又回到了唱独角戏的时候。 男人突然像开了窍,开口:“嗯,有不清楚的可以电话问我。” 池颜:…… 池颜:哦,还是那根熟悉的臭木头。 她垂手放下杯盏,玻璃茶盏与桌面发出轻轻一声清脆的磕碰。 像是一个结束面前话题的讯号。 连吐槽的机会都没给她,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适时打破静默。 池颜接通电话,偏向另一边。 黎萍:“小颜啊,是我。” 池颜点着头离餐桌走远一些,一秒换上了笑靥:“我知道呀,黎老师。” “太好了,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池颜客气道:“您说。” “我之前的一个学生,最近有个合奏表演。不小心伤了手指这段时间都没法弹琴。我看正好就是那天在你家时,你试琴时弹的曲子。你要是有空啊,我想……” 后话不用说,池颜已然猜到。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保养得宜的指尖,这段时间忙得一点练琴的机会都没有。她有些不好意思:“就怕我好久没弹琴了,出洋相。” 黎萍的笑声传了过来,很轻松:“怎么会?就是个学校级的小音乐会。你啊,还是太谦虚了,都是进专业乐团的本事了。要是公司不忙着,就来吧,全当玩儿。” 翁永昌和黎萍夫妇对她一直都很宽厚。 池颜没想再推脱,莞尔:“那是哪天?我抓紧再练练。” 黎萍说了个日子,她在心里一算,刚好是在去京城之前。与她的行程并不冲突,于是答应下来。 她这边挂断电话,还没回身。 不知梁砚成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悄无声息的。余光瞥见他笔挺的西裤一角,池颜退开一步才转过来:“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