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赵寅成打开门的时候，小姑娘因为外面突如其来的大雨被淋得身上都湿透了，本来就单薄的针织裙贴在身上，看起来柔弱可怜得很。

    他一愣，连忙把人拉进来，语气里带着点责怪：“怎么穿的这么少就过来了？没带伞吗？”

    柳哈娜抿唇摇摇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自顾自说道：“不能给我一个像样的解释吗？”

    赵寅成无奈地好声好气地哄她：“好好好，你想听什么我都解释，但是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去洗澡好吗？”

    柳哈娜却因为他的语气眼眶渐渐红了，从前她最喜欢对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样子，可现在看来比起恋人却更像哄孩子一般。

    她执拗地摇摇头，伤心又哽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你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算和前女友见面了也是可说可不说的话题，我不是女朋友吗？为什么要从新闻上去了解你？”

    “你是在怀疑我吗？”赵寅成原先和煦的脸上随着她的话眉毛不自觉蹙起，他放开握着小姑娘的胳膊，低声道。

    “就算我相信你，可你从来都不说，把我当什么呢？想起来的时候逗着玩的人吗？”她吸了吸鼻子。

    赵寅成没想到小姑娘居然有一天会怀疑他对她的喜爱，那这么久以来他的上心仔细都成什么了？即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经不住给柳哈娜这话刺得有点伤心。

    赵寅成的话里忍不住带上点火气：“我把你当什么？难道你感受不到吗？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新闻连外套也不穿冲动地跑过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你能不能成熟点？”

    赵寅成从来没有凶过她，就算是重话也很少对小姑娘说。

    柳哈娜被他的严肃质问吓到，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都憋住了不敢继续往下落，女孩子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的，身上的衣服更是一塌糊涂，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愣愣地想着，果然是嫌弃她太幼稚了吗？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就连刚才雄赳赳气昂昂找上门来质问的底气都没了，心里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的。

    赵寅成看着小姑娘不敢说话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站着别动，我去给你找衣服，先洗澡，这事等会儿再说。”

    他说完就迈着大长腿往卧室走，柳哈娜之前在这里留宿过好几次，自然有准备着她的换洗衣物。

    等会儿再说？等会儿要说什么呢？难道，是要跟她分手吗？

    彻底陷入了自怨自艾情绪的柳哈娜又没忍住往下一直掉的眼泪，只是想象了一下赵寅成一脸冷淡地说“你太幼稚了，我们不适合”的话的样子小姑娘就伤心得不行。

    她吸吸鼻子转身就往外跑，她才不要留下来给对方分手的机会呢！

    可是等跑出小区后，柳哈娜站在勉强能遮挡点雨的屋檐下不动了，难过的眼泪还在拼命往下掉，她低头看到自己被淋的乱七八糟的裙子，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又傻又糗。

    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田柾国，铃声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柳哈娜难过地撇撇嘴，又锲而不舍地打给bambam，同样没有人接听，太过伤心的小姑娘选择性忘记了今天防弹和Got7都有行程的事，只觉得感情受挫亲故也不理她，她蹲下抱住自己娇小的身体，委屈的情绪到达了巅峰。

    李星和刚从小区里开车出来就看到路边蹲了个小小的身影，女孩子侧着的脸看起来很有点眼熟，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将车子靠在路边按下副驾驶上的车窗。

    “哈娜？”

    柳哈娜一愣，朦胧的视线里出现车里歪过身子露出半张俊朗的脸的李星和，她没想到这样都能遇见熟人，当下也不知道是尴尬的心情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gray哥哥”

    李星和出声的时候心底还有点犹豫，只是没想到蹲着的人真的是柳哈娜，他推开车门关心道：“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柳哈娜努了努嘴，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只能尴尬地爬上副驾驶坐好，她身上都是雨水，没一会儿就把座位弄湿了。

    “对不起，把哥哥的车里都弄脏了。”她垂着脑袋惴惴不安地道歉，在赵寅成那里受到的“冷待”完全打击到了小姑娘的自信心。

    李星和一边开车一边看了她一眼，没有接下道歉，伸手在后座摸了条毛巾扔过去：“先擦擦吧，生病了就不好了。”

    柳哈娜上车以后他才注意到对方红红的眼眶，有心想要关心一下，但是想到他们其实也不过是见过一两次面的关系，好像还没有熟稔到可以过问私事的程度。

    李星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家的地址报给我吧？”

    柳哈娜捏着自己湿哒哒的裙子沉默，她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沉浸在难过到极点的情绪里。

    她转头看了眼穿着灰色牛仔外套，收拾得干净又精致的李星和：“哥哥准备去哪里吗？”

    李星和被她问的一愣，没明白小姑娘的想法，犹豫着诚实道：“我跟朋友约好去club玩来着”

    “可以带我一起吗？”

    “莫？”

    女孩子的声音有点小，像是难为情，却也清晰：“如果方便的话，哥哥可以带我一起去吗？”她垂下脑袋看起来有点伤心：“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李星和惊讶地看她：“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成年”

    柳哈娜抬起脸快速地打断他：“我马上就成年了，不会给哥哥添麻烦的，可以带上我吗？拜托了。”她说着请求的话，原本就红红的眼睛马上又变得水汪汪了，眼泪仿佛马上就要砸落下来一样。

    李星和不太会处理女孩子哭这件事，尤其是一个对他

    請収鑶泍詀：χгΘūгΘūщū.cΘм来说有点特别的女孩子，所以他只能无奈地应下了这件事。

    也还好今天去的club是朋友开的，带柳哈娜混进去不算是一件麻烦的事。

    只是小姑娘说的不给他添麻烦确实是实话，自打进了club，小小的身影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地喝酒。

    柳哈娜刚开始倒酒的时候李星和还阻止了一下，只是小姑娘又拿雾蒙蒙的眼睛看他，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身体一僵的李星和只能无奈地松开了握住酒瓶的手。

    “哇，哥带来的吗？”Loco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穿着针织裙的女孩子，眼睛笑得忍不住眯了起来，看起来有种憨憨的可爱：“果然很漂亮啊！”

    李星和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柳哈娜，回过头来注意到这小子带着些揶揄的小眼神，没忍住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停止你脑子里的想象啊，只是meimei。”

    Loco露出个我都懂的表情，笑呵呵道：“可以约会的meimei吗？”

    李星和觑了他一眼，懒得回答，最近老是跟郑基石混在一起，权爀禹都被带坏了。

    说曹cao曹cao到，姗姗来迟的郑基石刚走过来就注意到独自坐在沙发上的眼熟身影了，虽然对方剪了头发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但也不至于到走近了还没认出来的程度。

    他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有些好奇地看向柳哈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好像未成年吧？也不知道是谁带进来的。

    柳哈娜喝得脸颊微红，注意到强烈的视线她才偏过头，眼睛看起来雾蒙蒙的，明显是微醺的状态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郑基石被对方的平语吓了一跳，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小朋友喝醉的样子挺好笑的，明明就是个孩子，还要学大人喝酒。

    他的声音是很有辨识度的低音炮，带着点微微沙哑的感觉，而且说话的时候釜山男人的味道很重：“对哥哥还能说平语的吗？”

    柳哈娜又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迷惑地反问：“我认识你吗？怎么就是哥哥了呢？”

    本来就不怎么关注hiphop圈，再加上上一次见面就是去年的生日会上，郑基石也不像李星和长得是她pick的类型，假如柳哈娜清醒的状态下可能仔细回忆一下还认得出来，偏偏小姑娘几瓶啤酒下去现在整个脑袋都在发晕。

    没料到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郑基石脸上的笑意一僵，难得感受到了那么点尴尬。正好坐在那里的李星和跟Loco过来了，他无语地抱怨：“谁把她带进来的啊？而且，居然不认识我了我最近一点人气都没了吗？”

    李星和一愣，显然是想到了上次见面时犹豫了一会儿才记起他的柳哈娜，对于小姑娘还认得他却忘了郑基石这件事心里忍不住产生了点愉悦的情绪。

    Loco在旁边回答得倒是很快：“gray哥带来的。”

    郑基石惊讶地看向他，意味深长地打趣：“哦~原来是我们gray xi带进来的呀。”

    李星和无奈地低头笑笑，真是懒得理他们。

    柳哈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喝得有点呆的小姑娘懵了一下，才慢半拍地拿起手机。

    “喂。”

    “哦柾国啊。”

    听到她说的名字，三个人面面相觑，倒也不陌生，经常一起上热搜的这位竹马。

    柳哈娜拿开手机，乖乖地抬头问李星和：“柾国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哥哥。”

    李星和一看她就知道小姑娘喝多了，他接过手机报了地址给对方，敏感地注意到听到自己出声的时候电话那头的男孩子愣了一下。

    挂上电话才发现小姑娘歪着身子趴在沙发上不动了，只是因为穿的针织裙本就是短款，因为她没心没肺地这么一躺，危险地几乎要露出女孩子私密的地方。

    Loco不好意思地先移开了视线，郑基石毕竟见的多了，倒没有多局促的感觉，只是打趣地看着李星和脱下牛仔外套盖在小姑娘身上。

    “我说，这也太小了吧？”

    李星和自然地看了一眼这哥，依旧面不改色地回答：“只是meimei啊，你想什么呢哥？”

    郑基石笑着跟Loco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类似的揶揄。

    田柾国来得很快，事实上当他听到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说话，以及电话那头陌生男人的声音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并且赶到目的地才发现这还是一家club。

    李星和倒是体贴地扶着柳哈娜先走到了club的门口，他知道田柾国没成年同样不好进来，刚出门没一会儿就看到穿着黑色卫衣戴着棒球帽的男孩子小跑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虽然对方也不是什么长身，但是比起他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优越的，他把小姑娘交到对方手里，礼貌地解释：“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喝了很多酒。”

    发现对方是gray之后田柾国稍微放心了那么一点，他虽然不熟但是也听说过这位，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人，而且，他压在棒球帽下圆圆的眼睛隐晦地扫过对方过于平易近人的身高，哈娜好像也不喜欢这种类型吧？

    李星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在电话里明显感觉到紧绷的少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好像轻松了很多，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想了会儿，目送男孩子握着女孩子的肩，半搂半抱地上了出租车后才回了club。

    田柾国是在跑完行程后才发现柳哈娜打给他的一排未接电话的，再加上发现承包今天热搜的“绯闻”，他虽然内心有点窃喜，但同样地也有点担心小姑娘。

    他猜到哈娜可能会难过，只是没想到对方真的伤心到把自己喝醉的程度。

    出租车的后座上，他把小姑娘的帽子又压低了些，心里又酸又涩，柳哈娜倒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情绪，她伸手横过去抱着男孩子的腰，整个人都窝进了田柾国的怀里。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黏在一起的小情侣，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小年轻谈恋爱啊，甜蜜得很。

    甜蜜本人田柾国的感觉就没那么好了，他一开始是在失落来着，没想到哈娜坐着坐着就直接靠了过来，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摸啊摸，滑过腹肌蹭到了下面有些敏感的地方，他身子一僵，本来就是青春热血的年纪，喜欢的女孩子亲密地靠在自己怀里，当然一下子就起反应了。

    他尴尬地并拢腿，压在棒球帽下的脸蛋冒着热气，连带着耳朵尖都隐隐发烫，更有存在感的是下面逐渐抬头精神奕奕的东西。

    心里也说不清是希望对方再碰碰还是什么想法，田柾国觉得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窘迫的情况了，醉的晕晕乎乎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刚刚真的就只是无意识地碰到，接下来的一路都安安分分地没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