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如竹端了几盘刚做好的点心过来,其中有一道是淋了蜂蜜的紫薯山药糕。 如竹见白楹目不转睛盯着紫薯山药糕看,抿唇一笑道:“还冒着热气呢,凉凉再用吧。” 白楹恋恋不舍地点头。 洛妃拉着白楹的手,让她坐下来,“你看看,要不要择个日子,去秦家看看秦老太君,人家也是记挂了你好久的。” 洛妃没说出口的是,能入秦老太君的眼,那就是入了整个秦家的眼。 她是真心疼爱白楹,如果可以,她自然是希望白楹抓住这个机会,和秦老太君,和秦家搞好关系,这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白楹低下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昭贵妃会在什么时候搞事情,或许也可能是她多想了。这样一想,白楹心情一松,甜甜道:“好呀,不过哪有小辈择日子的道理?还是看秦老太君那日方便,我再多准备一些东西,总不好意思空手上门拜访嘻嘻。” 洛妃笑了,语气柔和道:“不必这么麻烦,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等到时候,阿楹就把如竹一起带去,她知道什么人该给什么礼物。” “至于时间,那我回信一封,但凭秦老太君做主。” 白楹抱住洛妃的手臂,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谢谢洛妃娘娘。”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洛妃嗔怪道,脸上的笑容却分外宠溺,她抬手摸了摸白楹的后脑勺,“去尝尝看紫薯山药糕吧。” “好哒。” 秦老太君是真的看重白楹,洛妃的信一送过去,第二日就有了回信。 洛妃等白楹进宫,便去找了她,“秦老太君的意思是,六月初办场宴,亲戚朋友家聚一聚,届时阿楹你直接登门即可。” 白楹点点头:“好。” 还就是还有些时日让她好好准备,最好再赴宴前做一枚护身符出来,适合秦老太君这种上了年纪的人。 还有霍家的人,一个个都得安排上。 接下来一段时日白楹就闭门不出了。 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太学虽然不授课,但大儒之前布置了好多课业,她得都完成。国师大人临走之前也有交代,十几本厚厚的书籍,尽管晦涩难懂,但也得硬着头皮背下来。 还得接着学占卜,炼制护身符,做一切能提升自己的事情。 有人说,当你静下心,隔绝一切噪音,去认真努力完成事情的时候,你会发现时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 白楹非常认可这句话。 从房间出来,得见天日的那一刻,白楹还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她好像又长高了! 这段时间吃喝都是轻风送到屋子里头来的,为了省事,她穿着宽大的衣袍,洗漱都是匆匆结束,完了就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 是以都没发现自己长高了。 白楹哈哈大笑,她的一米二大长腿很快就要回来了! 然而实际上,现在的白楹,才刚过一米四五╭( ̄▽ ̄)╮ 过两日就要去秦家赴宴,白楹里里外外打理了一下自己,好吃好喝享受着,直到最后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照例睡前回顾玄术上的一些东西。 虽说是晦涩难懂,但老话说的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白楹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背,反反复复研习,已经从一开始看了就头晕犯困,到如今能坚持大半天。 下定决心要做好一件事,又怎么会做不到呢? 循序渐进,最多就是这个过程漫长一些罢了。 直到困意袭来,白楹蒙住头,翻了个身。 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从上次她给傅南歧写了信,后面也没什么回复,她也就不知道那天在四季楼碰见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昭贵妃身边的芳年。 应当不是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天都没消息传出来。 以昭贵妃的性格,她要做什么,必定先摘清自己,其次就是闹的越大越好,不给人留余地,直往死路上逼。 白楹睁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屋里头的冰块化了,没由来一阵烦躁。 这个时节冰块稀缺,宫里头也都是只紧着太后,皇上皇后,昭贵妃,洛妃,桑妃,华贵人等人。 就连静太妃的份额,都要比往年少许多。 省着点省着点。白楹强迫自己感觉睡着,国师塔虽说财富很多,但她也不能做个败家子。 要不还是哪日,去四季楼蹭蹭冰块凉快凉快?那里花费也挺贵的来着…… 想着想着,就沉沉入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白楹心一咯噔生怕迟到,迅速起床洗漱换上新做的衣服,出去用早膳的时候,轻风过来说如竹已经在第一层的院子里等了。 白楹一听,喝粥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国师塔有规定,外人不准入内。 但舒嬷嬷和如花如竹却来过一次,但也仅限于国师塔第一层。 白楹不知道这算不算破例,但她知道轻风在她事情上格外宽容。 “阿楹,慢点吃,时间还早着呢,不着急。”轻风怕她噎着,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洛妃的宫女已经安排她在院子里坐着了。” “嗯嗯!”白楹喝完最后一口粥,摸了摸好无变化的肚子,仰头朝轻风露出一个笑。 轻风说:“今日去秦家,就不要带小布袋了,再怎么说,人家也不比把你上了族谱的霍家,去霍家可以随意一些,但秦家,还是要认真对待。” 白楹认真地听着,小布袋确实和她今天这身衣服不搭。虽说可能秦老太君不介意,但介不介意是人家的事情,她得做到最基本的尊重。 “不过该带的东西还是要带,秦家想必会给每一位客人准备休息更衣的客房,我让丁元也跟着你去,小布袋里的东西由她保管,真要用到,也不至于没有。” “阿楹记下了。” 轻风原本想摸她的头,怕她用委屈的眼神看她,最后只拍了拍白楹的肩膀,“去吧。” 一下楼,白楹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如竹,边上有凳子,但她没有坐。 丁元打了把伞,撑在白楹头顶,今日太阳虽然没有前几日那么毒,但也很刺眼。 如竹上前道:“楹姑娘,娘娘准备的东西放在马车里,秦老太君举办的小宴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您不如先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儿。” 白楹边走边问:“如竹jiejie早膳用过了吗?” 如竹笑道:“已经用过了,多谢楹姑娘关怀。” 国师塔外停了五辆马车,丁元和如竹看见,大吃一惊。 装礼物的一辆马车,国师塔一辆马车,所以,多出来那三辆马车哪儿来的? 最前面的那辆马车掀开了帷幕,正是怀阳郡主,她笑道:“阿楹,快上来,咱们一起。” 白楹忍不住笑了,“郡主怎么来了?” 另外一个姑娘把怀阳郡主挤开,“阿楹!好久不见!” 是姚依依。 那想必后面两辆马车是公主府和姚国公府的了。 如竹见状,笑道:“正好,楹姑娘有伴儿了。那奴婢和丁元姑娘坐在后头马车中,东西我们都会看管好的,楹姑娘只管放心。” 白楹也不推辞,她笑着点点头,在丁元的搀扶下上了怀阳郡主的马车。 里头没有侍女,想必都坐在了后头马车中。 怀阳郡主的马车委实有些大,宽敞无比,三个人躺着睡觉都还有好大一块空位置,边上小桌子摆放了茶水点心和碎冰,所有物件都有。 真是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白楹一上去,姚依依就把她拉到了身边,仔细端量一番方才笑道:“多日不见,阿楹又好看了。” 白楹佯怒,满不乐意地姚依依手里抽出袖子,哼道:“肤浅。就没有发现其他变化吗?” 姚依依“呀”了一声,高兴地说:“阿楹这身衣服,做工精细,布料选的极好,颜色也衬你这细腻如雪的皮肤。袖子上还有极其讨喜的图案,年纪再小点,就跟画上的福娃娃似的!好看!真好看!” 她赞不绝口,白楹的脸反而还黑了三分。 怀阳郡主一个没忍住,就把“笑不露齿”给忘了,笑够了,方开口道:“好了好了,别把阿楹逗生气了,否则有的你哄呢!” 姚依依这才搂住白楹肩膀,闷声笑道:“阿楹别恼了,我说,我说实话还不成吗?” 白楹哼了一声,“说不好可是要罚的。” 姚依依面露惊恐,忙松开白楹躲到怀阳郡主身边,直呼:“堂姐救我。” “郡主只怕第一个把你交出来。”说着,白楹也绷不住笑了。 她坐直身体倒了杯温茶解渴,才喝了一杯,怀阳郡主就提醒道:“小心喝多了一下马车就得如厕。” 姚依依抚平微微褶皱的衣服,含笑说出白楹想听的那句话:“几日不见,阿楹长高不少呢。” 白楹嘿嘿一笑,说:“还可以再长很多。” 姚依依扑哧一笑,真是顺杆子往上爬,夸她几句,还就没完没了了。 怀阳郡主开口道:“离秦家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阿楹若是累,可以先休息会儿。” “还好,现在还不是很累。”白楹说完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也去的?” 姚依依惊讶道:“你还不知道吗?” 白楹一头雾水:“知道什么?” “秦家这小宴,是秦老太君专门为你办的。”怀阳郡主含笑道,“前些日子,秦老太君就说了,要给亲戚朋友家介绍一位小姑娘。” 姚依依生性直爽,有话就说,她问:“阿楹,你和秦老太君是怎么认识的呀?” 白楹:“我没和你说过吗?” 姚依依瞪她,“何曾说过?” “真的没说过啊?”白楹陷入自我怀疑,好几个月过去,记忆都错乱了,她只好把和怀阳郡主去九龙寺上香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问,“我真的没说过吗?我怎么记得我说过的呀?” 姚依依:“没有说过!”或许说过,但她忘了。这句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为了掩饰心虚,姚依依又看向怀阳郡主,谴责道,“去九龙寺上香,堂姐竟然不邀我一起!” 要说这事,就得牵扯到傅云祁。 为了避免怀阳郡主尴尬,白楹说:“幸好你没去。你是不知道,九龙寺那台阶,一阶都走两三步,长长一段路,腿都给差点走废了。” 又吐槽怀阳郡主:“郡主坑的我好惨!” 怀阳郡主抿唇一笑,“下次不会了。” 姚依依合掌笑道:“照这么说来,我是躲过一劫啊。不过听说九龙寺的主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们去见到了吗?” “哪有什么主持?”怀阳郡主皱眉道,“我们倒是想见,但那群和尚说主持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多年了。” 姚依依露出遗憾的表情。 三个人有说有笑,半个时辰的路程,竟一点儿也不乏味。 等到了秦家,外头马车数量之多,让人眼花缭乱。 她们身边服侍的人已经先一步站在马车边上,姚依依先下去,有人搀扶着她,免得踩空摔了。 白楹稳稳当当落地,丁元为她撑伞,秦家门口站了不少下人,个个规矩周全。 客人下了马车,便迎上前来恭敬有礼为其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