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章 扬帆回航
接收到可交易的信息，花大王第一个闪了过来。 自称见水就晕的花大王，起先对什么人鱼鲛人的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长个人脑袋的鱼有啥好看的？还不也是鱼？他还是朵魔鬼山，乃至全大陆最美艳的食人花呢。 不过，人鱼王的到来，让他觉得有点趣了。 他是花大王，那是人鱼王，唔，大家都是兽王，见见也未尝不可哈？ 这会儿听见人鱼王和夭锦渔提要求，还给报酬，兴致更浓了点，他觉得人鱼王肯定和他当初一样，也是感觉出了夭锦渔的气息，想要她的化形丹。 交易什么的他不感兴趣，想他那花王殿宝库里啥没有？ 不过花大王有一点很好奇，闪过来第一句话就问，“看你这人头，你们人鱼族应该没有受限制吧？” 人头…… 夭锦渔扶额，花童鞋的人类语言功能，还需要继续加强学习。 况且，据她所知，人鱼正常化形的话，下肢应该可以化腿的，和人类一样可直立行走的双腿。 她私以为人鱼王听到她是炼丹师突然表现得如此狂热，也是因为化形受到限制，病急乱投医的原因，看人鱼王如今的样子，想必也是未能化形的。 人鱼也是兽族之一，兽族不具备元素功能，炼丹师、炼器师、驭兽师他们统统没有，即便人鱼长了人脑袋、人手，没有元素能力也只能望洋兴叹。 可人鱼族又与花大王占据魔鬼山不同。 人鱼族藏在深海旮旯里，若说花大王十年能逮到一百个采药的丹药师，人鱼族百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自投罗网闯进沉迷之海的炼丹师。 嗯，还是高级出头，能炼制出化形丹的炼丹师。 人鱼王探究地看着花大王，相同的兽族气息，让他对这个妩媚的绿发男子并不反感，而且，因为他的问题，反而让他的眼神更加狂热了几分，指着花大王，又指指夭锦渔，“你，她，嗯？” 花大王无比聪明从他三个字里，就猜出了他要说的话，却机智地没有出卖夭锦渔，只摸着下巴，打量人鱼王的上半身，貌似遗憾地啧啧道：“看来长了人头也没幸免。” 人鱼王一点都没在意花大王类似怜悯的表情，相反，他还无比感激花大王这个化形兽的好奇。 因为以人鱼得天独厚的智慧感应告诉他，今日一行，他将会为整个人鱼族换来开天辟地般的新生，或者说，是救赎。 因为花大王的打岔，继东方无敌之后，在人鱼王强烈恳切的要求下，夭锦渔答应与他私聊，并没有给任何人丁点儿靠拢的机会。 有解决困扰人鱼族千年难题的诱/惑在，人鱼王把什么宠物、血脉的小困扰早抛到脑后，搓着手，笑容里甚至带着憨憨的谄媚，但眼神，却真诚里夹着nongnong的伤感。 “余知晓您是炼丹大师，吾族正面临比所有兽族都艰难的困境，因为吾族的族人，已经数千年无法化形，否则当初也不会躲避至深海。吾族若在化形期无法顺利化形，就无法站到岛屿的土地上，我们本是水陆两栖之族，如今却只能与土地绝缘，没有了土地丰富物产的供养，化形期的族人，已经出现了灵根退化的恶果……这样下去，吾族或将在下一个千年后不复存在，夭大师，余以人鱼族三千二百零六族人性命相求，救救吾族！” 说着，人鱼王支撑身体的鱼尾一扫，整个就矮上了半截，双手平伸，就要匍匐在地行投地大礼，为了所有族人，他愿意朝一个小小的人类少女，低下人鱼王高贵的头颅。 夭锦渔早有所觉，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两手投地的动作，“无需如此，请先坐下说话。” 不得不说，人鱼王这番话，成功激起了夭锦渔的怜悯之心。 原本，她就因灵泉的存在，而对兽族无法化形带有莫名的愧疚感。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从萌物出现开始，她就怀疑影响大陆兽族化形的根源，就出在三清界。 以时间段看，四大守护神兽、萌物、蚺大帅等说千年无法化形，而花大王却说他三千年无法化形，人鱼王刚刚也说是数千年，时间相差确实大，原本怎么都不应该牵连到她身上。 可修炼这东西，每个人提升的时间都不一样，别说一个种族了。 还有三清界与大陆的时间比例也是个大坑，三千年与一千年距离远，三年和十年却眨眼就过。 那祸害兽族的头子，说不定偷偷摸摸分多次祸害，今年祸害魔鬼山，明年找到机会又祸害人鱼族，如此。 还有那么一点，她三番两次地死去活来，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时间错乱之类的事。 说一千道一万，却都改变不了最重要的一点——灵泉契约的人是她。 这么一想，她真是任重而道远呐。 或者未来有那么一天，她就必须要响应萌物的号召，上天得瑟得瑟去了。 如此一琢磨，她就带着扩大自己武装力量的隐秘目的，对人鱼王的请求顺水推舟。 人鱼王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心知今日自己所求之事十有八九是有门儿。 想想这漫长的岁月里，重复着希望到绝望的心酸历程，不由声音微哽，“若大师真能救得吾族老小，余愿带领吾族上下三千二百零六族人起誓，唯大师马首是瞻，任凭大师差遣，上天入地，决不食言！” 啧，看看人家人鱼王这态度。 夭锦渔真想把花大王那家伙喊过来瞅瞅，这才叫表态，哪像他，让他契个约都推三阻四的。 而人鱼王如此表态，也说明了一件事，不能化形的后果，已经严重威胁到整个族群的存亡，这和花大王那些凶兽毕竟是两码事。 话已至此，人鱼王痛快，夭锦渔也干脆，只问了一句，“目前急需化形的有多少人？” 人鱼王有种身在云雾里的梦幻感，下意识地应，“包括余在内一千一百三十人，或者四十……” “好，”夭锦渔大手一挥，一个细口大肚子净瓶出现在手里，里面是她净化过的灵泉水，“这里面是化形水，一人小口，一千来人，应该够用。” “谢，谢谢大师，谢谢……”人鱼王手都哆嗦了，颤颤巍巍捧着净瓶，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那样小心翼翼，对他来说，这可是全族的希望，整个族群的未来。 “你要不要现在先喝一口试试看？”夭锦渔觉得自己个提醒很有担当，他堂堂一族之王，怎么就一点都不带怀疑她的？大家一刻钟之前还是陌生人好不？ 当然，夭二小姐不会告诉他，她内心阴暗的角落里，正有个小人儿眼冒红心地，等着目睹人鱼化形的美好面面。 肯定美好，连花大王那臭烘烘的食人花都能化成大美人，本就是所有种族里最美的人鱼族化形，定然美不胜收，今儿个必须要看，谁也不能阻止她！ 人鱼王却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一脸坚定地摇头，“不，余相信大师！此等盛事，余要与全族老幼一同见证！大师，余在此诚恳地邀请您去吾族作客，请您赏光！” 人鱼王不管从语言还是动作，都给夭锦渔一种西方绅士的既视感，难道此大陆的东方才是前世的西方？ 若可能，她还真想跟他去人鱼族看看，话说精灵族也和人鱼族住在一起呢。 哪知拒绝的话，却从耳边慢腾腾的响起，东方世子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用微哑的嗓音不容拒绝道：“她哪都不能去，我们要立即赶回镇西府，有件大事等着我们。” 夭锦渔抬头咔吧咔吧眼，难道他收到传音了？沉迷之海已在东海万里之外，符培凌的传音符这个距离也达不到。 东方世子严肃地对她点点头，表示确实有大事等着她。 人鱼王很失望，他很想让大师去族里看看，人鱼族仓库里收着整个东海各类稀世药材，他觉得大师肯定能用上。 顺便，他还有个得陇望蜀的私心，余下一千多鲛人也将在几百年间都要进入化形期了，不过，这点他刚才已经想到办法了了，等回去就赶紧安排。 夭锦渔更失望，她打小就想看人家兽类化形的梦想，又一次失败了。 看夭二那垂头丧气的模样，东方世子眼底滑过一缕笑意，小样儿，想偷看男人的裸/体，只要有老子在的一天就别想。 夭二完全没意识到，她数次想看化形的兽，赶巧都是公的，等有天菟丝花终于要变形了，她如愿以偿的时候，才扼腕不已，早知道她随便拉个母的化给她看就好了嘛！ 深觉自己占了大师便宜的人鱼王，单手捧着净瓶，从腰带上抠了个宝石递给夭锦渔，低语，“夭大师，余身无长物，此珠乃上一代祭祀内丹鲛珠，具可解百毒可活人性命之效，无论您身在何处，捏碎此珠俱可召唤包括余在内全族鲛人，您定要妥善保管，大恩不言谢，人鱼族誓死追随。” 夭锦渔点点头，实诚的人鱼王，她喜欢。 至此，私聊完毕，应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不少人还等着与人鱼王交易点什么，在人鱼王一句，“余不能多呆了，再呆余会化水而亡，有缘再见。”中，不得不郁闷地放弃了那点心思。 看着踏浪而去的人鱼王和鲛人们，端木岐犹自不甘心地嘀咕，“你和那小子聊半天没化水，和小爷说一句就化水了，欺负人这是……” 东方无敌睨了他一眼，扬声喝道：“此事已了，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