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功德簿·星海在线阅读 - 功德簿星海_分节阅读_239

功德簿星海_分节阅读_239

    从有记忆以来,他都生活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上,在阿夏的父母也去世以后,他更是没有见过多少人。因为对外界的戒备和恐惧,也因为清楚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保护他们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因此月威一直都很谨慎,每次远远地发现有外人的动静就躲开了,有时为了安全他会带着阿夏在那个地洞里躲上十天半个月。因此这几年来,月威唯一见过的外界的人就是容远,而容远留给他的印象很不错,在那之后,月威对外面世界的恐惧减弱了不少,甚至一度产生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好奇和向往。

    大多数智慧生物都是社会性的动物,月威也不例外,他试探性地离开了自己的安全区。

    开始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有人居住的小镇,观察了一段时间以后,觉得那个地方好像也没他过去想象的那么糟,那种人类群居的烟火气和热闹景象让他心中产生了接近的渴望。再然后,一个俾人的小孩在玩耍追逐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月威冲出去救了他。

    再然后……

    再然后……在他出门狩猎的时候,阿夏被抓走了。

    抓走她的,是几个月威原本以为可以信任的俾人。

    任何族群中都有那样的存在——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尊严,荣耀,群体的利益,甚至种群的生死存亡,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他一路躲躲藏藏地追杀到这里,几次险些落入那些家伙的陷阱,到现在已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只要能救回阿夏,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路上的所见,让月威觉得外面的世界原来比他以前所想象的更加危险,也更加可怕。这里有很多人,披着和善可亲的人皮,底下藏着的却是比恶魔更加邪恶的人心!

    原本,月威已经再也不敢相信其他人了,但是现在……在他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候,主动伸手愿意帮助他的,也是俾人。

    又是两轮拍卖过后,月威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还不到两岁的阿夏被关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提了上来,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喧闹的声音。

    月狼族!

    一只幼年的月狼族!

    传说中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灭绝的月狼族!

    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月狼族在人类的心目中一直有着“特殊”的地位,哪怕是尸体都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收藏,而一个活生生的月狼族,远比什么鱼人、鹤族、天鹅族等外貌更加美丽的异族更为珍贵。但月狼族天性桀骜,难以驯化,过去一些被人活捉的月狼族往往会不饮不食,一有机会就想办法自杀,就算捆绑起来强制灌入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也活不了多久就会死亡。

    但一个幼年的、不知事的月狼族,却存在着极大的被人圈养驯化的可能性!

    “我出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两千万!我出两千万!”

    “两千五百万!”

    人们甚至不等绿发男人介绍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叫价,仿佛生怕自己说得晚一秒钟,台上的那个小东西就会被人抢走一样。还不到一分钟,价格就应像是坐了火箭一样跳到了以亿为单位的数额上。

    年幼的阿夏还不懂得害怕,她坐在笼子里,小小的鼻子微微抽动着,想要从混乱的烟味、酒味、汗味和香水味中捕捉到熟悉的那一缕气味。因为感觉到喜欢的人就在附近,她看上去有些急切,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像是将明亮的天空都装了进去。

    月威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瞪着那些围在台子周围叫喊的人群,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都杀光!

    侍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拍卖结束的时候她会被带到靠近门口的休息室里等着被人类带走,那边的守卫比较少,而且……我会把你送到她身边。”

    话音刚落,月威似乎听到轻微的一声“咔”的响声——很低很低的声音,却被他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因为那声音好像就是在他耳边响起的。

    月威一愣,刚一抬头,颈间却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束缚感,随后一阵酥麻刺痛的感觉从脖颈一直传导到全身,他浑身哆嗦了一下,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甚至连站着都觉得困难,尾巴也软软地垂了下去。

    他背靠着墙壁,艰难地抬起头,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看向侍者。

    侍者依然在微笑,笑容看上去还是那么温暖,他轻声道:“别害怕,你很快就可以和你meimei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开心?”

    月威顺着墙壁,软软地滑下去坐在地上,他死死地瞪着侍者,但脖颈间一阵一阵间歇式的电击却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手脚只能不停地哆嗦着。

    隐约听到,台上的绿发男人大声说:“……事实上,将要拍卖的不是这一只雌性的幼年月狼族,而是……一对!还包括一只刚成年的雄性月狼族!”

    潮水般的喧哗声中,一束强光照在月威身上,他身上的皮毛在光束下闪烁着月光般的银辉。

    第150章

    穆小虎不知道,他遍寻不见得林青司此时就在他的头顶上,或者说,在这个地下拍卖场的上方一栋高楼的最顶层。

    他站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城市逐渐地陷入黑沉的夜色中,又在晨曦的一点微光中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