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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烟弃如敝履,仿佛他们之间也不过如此。 “.......我没有这么想。” “有这想法就早点滚蛋,我们之间不过一纸合约,雇佣关系。别逾矩,也妄想干涉。” 盛玉宸冷眼旁观,一瞥一睨嘲讽至极。那一瞬间的他,仿佛才是真实的他。才是面对自己时的真实态度。 从前自己跟着乔霄的时候,盛玉宸甚至不屑同自己讲话,只是当个小喽啰在差使罢了。被点名去排网红店的饮料,只为乔霄随口的一句话;被隔离在剧组外,单独吃硬得像石头的冷风;再拉着脸皮去买些情爱用品。 所有的一切都是盛玉宸差着自己去做。差着自己鞍前马后地哄好他心尖上的人。 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换了副样子。换成一幅不拘小节、大剌剌的模样同自己相处。 又在面对乔霄的时候,态度瞬息万变。 柏秋池忽然心里一寒,手亦跟着紧攥。 他被耍了。 他不是替身,他是被这人当成了报复前任的工具。 第18章 吴若菲拿起手机的时候,有意识地避开了乔霄。待乔霄贴上来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反手锁了屏。 “今天我也没事,陪你去试镜吧。” 乔霄环上吴若菲的腰,侧头贴着她的脸。 “不用了,曾导就是请我吃顿饭,顺便聊聊新戏。” 吴若菲微微挣脱,她倾身往前一凑,伸出食指极其小心地描摹了一遍唇角,酒窝顿时深陷。 “上月老郑那部戏,有回音了吗?” “.....没有。” 乔霄眼神一凛,嘴角瞬垮,暴露阴桀之息,同荧幕上的形象大相径庭。 吴若菲揿耳钉的手微微一晃,她再度调整了一下角度,银针穿孔,终于被固定住了。 “我先走了,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吴若菲勾起包,她一心只盯着镜中的自己,来回又看了好几遍才挪开目光。 门携着劲风被大力阖上,似乎透露着极大的不耐。 “嘭——”墙壁上剜过一长条白痕,张牙舞爪地咧着口。 “咣铛!”一声巨响,被砸上墙的模型顿时散了架,零件稀稀拉拉地散了一地。乔霄还不解气,抡起脚又踹,他浑身针扎般难受,像被一把刀从喉咙口横插到底,吐不出也咽不进去。 从前站在洪流顶端,人连口气都没得喘;如今被没入泥泞,无人问津。 乔霄快疯了。 .某高级公寓楼 吴若菲拧开了探照灯,白光成束照着前路。她利落地推了几把方向,车轮瞬时摆正,进了位置框。 吴若菲推门下车,她快步闪进隔间的电梯,随着渐阖的门板而变了眼神。 “叮——”红色控制面板上的数字忽而静止。 电梯门震动一下后才缓缓打开。她走出电梯,某户前的门正虚掩着。 “拖鞋在门口。”说话人的声音离得很远,断断续续且飘渺。 吴若菲将门顺手关上,她走到客厅里,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幅刀叉,嵌着金丝边的白色古瓷盘正相对着。 “先坐吧,牛排一会就好。” “老板,这很容易胖欸。” 吴若菲轻倚着墙,双手环胸。她往锅里瞥了眼,只听着滋滋声,融了的黄油全渗进带着血丝的牛rou里。 柏秋池关了火,他微扬下巴道:“把盘子拿过来。” 吴若菲转身去端盘子,再不情不愿地折回柏秋池身边。 “胖不了,你吃十块也胖不了。” 吴若菲缩着手臂,柏秋池一伸手落了空。他啧了声,眼睛微眯不真不假地安慰。 “老板,要打雷了。” 窗外分明月朗星稀,毫无雷雨征兆。柏秋池不置可否地一笑,眼露狭促。 “居然敢咒老板遭雷劈。” 吴若菲端着盘子火速入座,她自顾自地叉起一根芦笋放进嘴里,边嚼边夸奖柏秋池的手艺。 “别想洗白啊,没用,我记着了。” 吴若菲差点被噎着,她本着职业素养硬生生忍住了笑。但敌不住通红的脸色,她双手合十做小伏低状朝柏秋池拜拜。 “老板大人大量,别和小吴计较。” “小吴来说说,还了多少债务了?” 柏秋池转了下高脚杯,酒液撞击着杯壁。 吴若菲无声地叹了口气,捧着脸颇为忧愁。 “小吴刚签了曾文的新电影,但周期挺长的。还有部电视剧的邀约,档期上有些冲突,如果要接,可能得轧戏。” 柏秋池慢条斯理地切着rou,rou香勾着他的魂,吃了好多半,他才满足地喟叹一声。 “天降大任于小吴,没有大任,小吴也饿体肤。柏某替你分担。” 说罢将刀叉越到对面的盘子,豪爽地分走了三分之二的牛排。 “这下要是空乏其身了,柏某再替你去煮碗面。清汤寡水,绝对符合小吴的要求。” 柏秋池面露狡黠,他快速地眨了眨眼,同时做出吴若菲的同款捧脸状。 “.......” 吴若菲左右手各抓一把刀和叉,默默地互相对磨。 “老板,你不演戏真是亏了。演艺圈一大损失。” “我天天在盛世彩排呢,不亏。” 柏秋池感觉腹中已饱,他满心欢喜地松了松肩,顺手将桌上的文件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