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书迷正在阅读:穿成炮灰白莲花后我成了万人迷、[综漫]走丢的乱步大人、宠娇、死对头失忆后对我下手了、给大佬生了个娃、[综漫]横滨第一魔术师、被天选之子退婚后、大理寺厨娘、凤凰男的宠妻之路(穿书)、众神的新娘[ABO]
这对沈戈来说确实合适,他换上朴素的黑色羽绒服,帽子一戴、围巾一缠,冒充本校学生被室友带上空荡荡的宿舍楼,就算被偷拍也只能拍到帽檐下方、围巾上方的一双眼,看不出是谁。 凌笳乐知道他的行程,也知道大学生们都爱熬夜,沈戈恐怕会在同学那里待到很晚。他本来都做好后半夜才听到“晚安”的准备,谁料刚十点多就接到沈戈的电话,说话声音有一点慢,说让他去学校接他回家。 “啊?我接你?”凌笳乐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你让我找你助理去接你?” “你,乐乐,你来接我……”沈戈极温吞地说着,显得很不着急,“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凌笳乐可老犯难了,迟疑道:“被你同学看到不好吧?” “来吧,没事,老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靠谱,不瞎说。” “啊……可是万一被——” “乐乐,你来,好不好?我想让你接我……我以前看着我们蒋老板每次应酬完都有人接,可羡慕了,你也接我一次,好吗?” 凌笳乐握着电话,脸上慢慢地红了。他十分纳闷,明明是沈戈喝多了,破天荒地冲他撒娇,要脸红也该是沈戈脸红啊,自己在这儿怎么突然害起羞了? “乐乐……” 凌笳乐咬了下嘴唇忍笑,“沈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沈戈低笑,像有一团热乎乎的气透过话筒喷到凌笳乐的耳朵里,让他一时又不确定沈戈到底是真喝多了,还是借机逗他。 “应该是醉了,所以特别想马上看见你,你说我愿望能成真吗?还有,你刚才喊我什么?” 凌笳乐满脸绯红,心想自己可真是脸皮薄,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能被他逗得脸红。他举着手机快步走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翻找许久没用过的车钥匙。他的卡宴已经卖了,换了辆二手小车,中间省下三十多万,全投给了《艺术家》。 他将车钥匙套在指头上,悠悠转着圈,“等我呀,沈哥哥。” 第150章 打情骂俏 凌笳乐没想到是沈戈亲自来停车场接的他。 出发前沈戈给他发了个定位,导航将他导进学校里一个僻静的停车场。沈戈跟他提过一嘴,说他们系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在老校区,借书什么的方便,但是很多地方老旧也是事实。 这个停车场就挺老挺旧,也不大,他开进去以后就是整个停车场唯一的一辆车。路灯倒是有两盏,但不怎么亮,环视四周,只能看到黑黢黢一圈灌木,围得严严实实的,总让人觉得后面可能藏了什么。再抬头还能看见几大团落光了叶子的树冠。老校区的树也老,树冠格外大,枝丫交错得也格外复杂,在夜色下张牙舞爪,有种鬼魅气质。 就凌笳乐那小胆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光是这些奇形怪状的枝枝丫丫就已经把他吓得肝颤了,忙拿出手机给沈戈打电话。沈戈事先叮嘱过他,把车停稳以后再碰手机,不用着急,宿舍离这个停车场很近,舍友会过来接他。 凌笳乐一向谨慎,在车里不开阅读灯,怕形成“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因为是来接沈戈,他比别的时候更谨慎,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趴在副驾驶座上,把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小心地捂进怀里,盼着沈戈快点快点接电话。 他就是在这静谧的焦急等待中被沈戈吓了一跳的,身后响起两下叩窗的声音,凌笳乐“嗷”得一声从座位上蹿起来。 把车窗降下来,凌笳乐将“低调”二字都忘了,拍着胸口喊了一嗓子:“你吓死我了呀!”看他眼睛都快睁圆的模样,要不是有帽子盖着,头发都能给竖起来。 沈戈亦是帽子和围巾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显出惊讶。他随后拉下围巾,露出被捂了半天的嘴,弯下腰去。 那两片饱满的嘴唇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倒不是生气。沈戈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凌笳乐其实不爱真生气,而他对着沈戈就更不会生气。只是受过巨大惊吓后肾上腺素骤然飙升,让他情绪十分激动,脑袋都要从窗口伸出来,语速飞快地埋怨:“你怎么这样啊!” 沈戈往前一探脑袋,用自己被围巾捂得热乎乎的嘴,把那张停不下来的嘴给堵住了。 凌笳乐果然噤了声,体内的肾上腺素浓度迎来短时间内的第二个小高峰。 只轻轻贴了一下,凌笳乐就反应很快地撤到后面去了。他脸热地摸摸嘴唇,又忙把一直缠在脖子上的围脖拉上来挡住脸,有些纳闷地瞅着沈戈。他用指头碰了碰露在围巾上方的那一点点皮肤,心想自己怎么这么不禁亲?两人都亲过多少回了,怎么刚就那么碰了一下,血又开始往脸上涌了? 沈戈一直猫着腰,脑袋还想往车窗里钻,这是没亲够再来一个的意思。 凌笳乐赶紧抬手挡住他的脸,“真喝醉了呀?别让人——哎呀!”他低呼着缩回手,手心被舔了。 凌笳乐哭笑不得地问沈戈:“你这是喝了多少呀?” 沈戈的眼睛看起来倒是很清澈的,只是比平时多了些水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这半晌一直在笑。 他站直身子,拉开车门,顺手接过凌笳乐从副驾拎起来的双肩包,“你还把这个带过来了?——哦没事,我已经把这块儿都巡查过一遍了,没人——包里装的是什么?哦,衣服,你还怕我喝吐啊?乐乐真细心。” 他指指凌笳乐鼻梁上新添的平光镜,又拨了一下他毛线帽子上的毛球——他自己穿了件黑色羽绒服,凌笳乐穿了件深蓝色的,都是短款,样式简单,挺像情侣装的——再也不是那个英伦学院风去面试大学生的凌笳乐了。沈戈轻笑一声:“挺像学生的,。” 他谈吐清晰,走路也稳健,除了思维稍微有些发散,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醉了。但是凌笳乐能听出来,确实是醉了,似乎还醉得不轻。 他跟着沈戈往前走,稀罕地不停地瞧他,故意逗他说话:“你巡视过了?怎么巡视的?你都喝醉了不会有看漏的地方吧?” “这里统共这么小,还能看漏?——你没锁车吧?” “哎?”凌笳乐停止对沈戈饶有兴致的观察,忙回身摁了下钥匙。车灯忽闪两下,凌笳乐惭愧地转回身,再不好意思笑话沈戈喝多了。 沈戈趁机搂住他肩膀,在他脑门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就放开,“小糊涂蛋。” 从停车场出来直接就是个园子,和刚才的停车场是一个风格,树都是格外的高、格外的密。 沈戈对精神略显紧张的凌笳乐说:“真没事,都快过年了,学校里没剩几个人了,现在还在学校的不是帮导师干活的就是拉紧发条准备考研的,都忙得很,顾不上来这边溜达。而且你看这些树,跟丛林似的,还这么黑,看谁都看不清,照相机开闪光都没戏,都给挡住了,而且我们都裹这么严实了,拍到也认不出来啊……” 凌笳乐一直走在他后面几步远,闻言略微放松下来,将一直隔着围巾遮着脸的手放下来。 沈戈那边还在说:“你看这个石凳,是整个园子里最隐蔽的石凳,要不是现在放假了,这个时间肯定有情侣躲在这里接吻。” 凌笳乐随着他的话好奇地看眼那个石凳,心想这确实是个躲起来接吻的好地方,尤其要是夏天的晚上,周围都是树,伴着虫鸣,多浪漫呀——前提是抹好风油精,不能被蚊子咬。他又想到风油精那股味儿,心想能就着风油精的味道亲个没完没了的,肯定都是真爱。 他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逗笑了,忙讲给沈戈听。沈戈也被他逗笑了,停下步子,等他走到自己跟前后,俯首在他耳畔闻了一下,“刚就闻见了,真香。” 凌笳乐又被他弄脸红了,还闻到他透过围巾呼出的酒气。 继续往前走,沈戈指着一个迷你小假山的后面,“这也是个好地方,要是石凳那里抢不上,也有情侣躲这里亲热的。” 凌笳乐只瞟了那假山一眼,然后就瞅着沈戈的脸看个不停。 再往前走,越过灌木围成的篱笆就能看到宿舍楼了,宿舍楼前面就亮堂多了。“其实现在大家都开放了,情侣接吻都不用躲着,你看宿舍前面那块空地,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以后,这片全被分别的情侣占满了,又是亲又是抱的,好像明天就见不着了似的……” 凌笳乐哭笑不得,本来想笑话他,但随即一想两人从北极圈回来以后又是快俩月没见了,难道就沈戈一个人想吗?他其实也早憋坏了。 他拉住沈戈的袖子。沈戈停下来回头看他,凌笳乐趁着园子里最后一点儿暗,倾身抱了沈戈一下,小声道:“要不,过年前……你要是忙,我们就在国内找家酒店吧……你们蒋老板是不是说过他们家的酒店很安全?” 沈戈微微讶异,随即恍然大悟,“哦,你以为——”他笑起来,冷峻的脸型与高挺的鼻梁被挡住了,就显得眼里的笑意格外暖,“其实我是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看见那些情侣们黏黏糊糊的,就特别不理解,心想怎么那么腻呢?不嫌烦吗不觉得浪费时间吗?我现在是‘真香’了。” 凌笳乐被他终于联网的词汇库逗乐了,还是一语双关。他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确实很安全,便忍不住在沈戈摸向沈戈的腹部,“哦~那我是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腹了。” 沈戈亦被他忽然拽起的成语弄笑了,并一把握住他准备从自己腹部撤走的手,还有往下压的趋势:“那倒也没有。” “哎?”凌笳乐“警惕”地要缩回手,却只是被沈戈将手塞进兜里,还用那种“你看你,又小人之心了不是?”的眼神看他。 凌笳乐两手揣进热乎乎的兜里,嘴角有点绷不住笑:“你到底醉没醉?” 沈戈冲他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你猜?”又在他帽子上的毛球上拨弄了一下,“走啦,先回宿舍,冷。” 第151章 介绍男朋友 喝多了的沈戈和其他沐浴着爱情的男人们没什么两样,都有一些俗气的愿望。比如他不仅希望参加完一个酒局后能有人来接自己回家,还希望能将自己光鲜耀眼的爱人介绍给朋友们,在一帮单身汉面前隐晦地秀秀恩爱,让那帮家伙羡慕自己。 一整排宿舍楼都看不到人,只有大厅、过道和零星的几扇窗户亮着灯。沈戈给凌笳乐指哪个窗户是他以前的宿舍,那扇窗也亮着,但是现在屋里没人。他带来的酒都喝完了,舍友们还没喝够,出去买新的。 他用一个舍友的门禁卡熟练地刷开门,指给凌笳乐哪里是宿管的值班室,宿管大爷正在里面看电视。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去,凌笳乐谨遵沈戈的指示,动作迅速但又不能显得鬼鬼祟祟。可能他这身打扮真挺像大学生的,冬天又都捂得严实,大爷只是隔着玻璃瞟了他俩一眼,就接着看电视了。 等走上楼梯,两人都松了口气,对视时围巾上方的眼睛都忍不住地笑。他们两个没少在外面一起躲别人,躲狗仔、躲粉丝、躲路人,这次却和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很有意思。沈戈说了,真被逮到也了没什么,等舍友回来“捞人”就是了,大爷肯定是不追星的,他只管是不是住这个楼的学生。沈戈还说多亏是放假了,宿管大爷才有所松懈,要是平时,他们裹多严实都没用,大爷一眼就能给看出是外面进来的,还举了好几个例子,吓得凌笳乐一个劲推鼻梁上的平光镜。 沈戈又给凌笳乐讲平时着个时间段过道里有多热闹,串门的、拿夜宵的、洗完澡穿一条裤衩满楼道跑的。凌笳乐被逗乐了,沈戈就更加来劲,给他形容夏天的时候一群半裸男在楼道里穿行的盛景。 “有被男朋友‘偷运’进来的女生全程被男友捂着眼睛往前走,所到之处惊起阵阵尖叫。男生们就跟被罚任意球的球员一样,贴着墙根站成两排,一起这样捂着裆;还有特别害羞的,就一手捂下面,一手捂脸……等那个男生把女朋友送走了,回去就被隔壁两个宿舍揍了一顿……” 他少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不仅绘声绘色地讲,还手舞足蹈地表演,让凌笳乐笑得浑身酸软都要走不动道了,正好宿舍也到了。 沈戈连钥匙都有,直接开门让凌笳乐进去。很老式的房子,有三个上下铺,说明这样小的房间如果住满了,能有六个人。 说实话条件很不好,凌笳乐却觉得亲切,问沈戈:“像不像我们在剧组住的地方?” 他说的“剧组”自然是《汗透衣衫》——或者说是《挚爱》的剧组。 沈戈随着他的视线重新审视自己曾经住过不到一年的地方,水泥地面、老式铁皮柜、大书桌,心头顿时感慨万千,轻轻一叹:“还真是。” 唯一一个没有床围和被褥的下铺是沈戈以前的床位,那上面靠墙立着几只行李箱,床沿处摆了两个坐垫,凌笳乐自然地坐到其中一个垫子上。 沈戈从他手里接过围巾和羽绒服,又抓着他帽子上的毛球把他的帽子拎起来,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挂在床架上,然后坐到凌笳乐旁边。 他们面前就是桌子,桌上摆着书,沈戈随手拿过一本在两人面前翻开,“咱们以前就是这样一起读剧本。” 凌笳乐扭头检查了一下窗帘,然后转过身和沈戈接吻。两人一开始吻得很浅,只是轻轻地贴着、蹭着。亲了一会儿,沈戈将他鼻梁上的平光镜摘下来放到桌上,之后才吻得稍微深入了些,但亦是极柔和的。 在沈戈曾经学习过的地方和他亲吻,让凌笳乐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宁静与甜蜜。他曾经靠着《晨曦与晚灯》来想象沈戈上学时的样子,但那里面的沈戈毕竟是在演别人,让他的想象总是缺失了一块。 而刚刚这段时间里,沈戈在自己曾经的大学表现出极大的舒适与随意——当然在凌笳乐的认知里,沈戈总是游刃有余的。无论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应对不怀好意的记者,还是在中城的会议上讨论如何处理突然冒出来的黑粉,或是在拉投资的酒桌上,沈戈一向都是从容不迫的。 但是“从容”与“随意”还是有差别的。自停车场见到他,到现在,在这短短的一段路程里,凌笳乐感受到沈戈的自然随性,除了在两个人各个临时的“家”里,凌笳乐第一次在外面看到他这样舒适。 凌笳乐觉得自己终于将“学生沈戈”的形象拼凑完整了。 舍友们回来后很“贴心”地在门外高高低低地咳嗽,假模假式地叩门,喊“老沈”。 凌笳乐赶紧从沈戈怀里钻出来,抬着脸小声问他:“红不红?”他有些后悔没化妆。他本来觉得自己身份特别,为了能给沈戈的同学们留个好印象,觉得最好素颜,但现在他又觉得其实可以打个粉,他太容易脸红,应该用粉遮一遮…… 沈戈站起身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别紧张,他们人都很好,而且我觉得,他们其实也会紧张。” 凌笳乐认为沈戈可能说错了,刚在门外咋咋呼呼的四个大男生进门以后纷纷瞟了他一眼,立刻就变得安静了。凌笳乐想,这大概不能叫“紧张”。 沈戈挨个介绍他们,这个是老陈,这个是老刘,到凌笳乐这里,他顿了一下,第一次在人前这样介绍凌笳乐:“这是我男朋友,笳乐。” 大学生们不兴握手,更不能鞠躬,说完“你们好”后凌笳乐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而那几个室友也不再看他,只和沈戈说话,大家一起张罗着把新买回来的酒和吃的摆到桌上,相互打趣。 屋里隐约被分成两片天地,一厢是沈戈那几个热热闹闹的室友,一厢是凌笳乐这边冷冷清清,自成一国;而沈戈则站在两个世界中间。 “你们买得也太多了,之前吃那些还没吃饱?几年不见饭量大涨啊。”沈戈对舍友笑道。 几个舍友明明是为了招待他,却非要说是因为他太抠,之前带过来的吃的不够。 沈戈就笑骂:“谁知道们成饭桶了?”他们在言辞上“针锋相对”,却是越说越高兴的样子。 凌笳乐在一旁看着,想起以前两人一起翻看评论的时候,他总逮到机会笑话沈戈不懂网络流行语。粉丝们说话有自己一套语言,不追星的人不懂;艺人和助理们说话有自己一套语言,不在圈里的人不懂;现在沈戈和他的舍友们也有自己的一套语言,而凌笳乐不懂。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他越紧张、越不说话,那张过于漂亮的脸蛋就越让人觉得有距离,那双寻常人生活中难得一见的眼睛就越显得难以接近。 沈戈很快和舍友们“和解”了,舍友说:“要不这样,今天算是你请我们看电影,我们请你吃饭,那你还欠我们一顿。” 沈戈就说:“行吧,看在你们买了苹果的份上。” 舍友说:“你不是点名要水果嘛,这么晚了好水果都卖完了,就剩苹果看着还不错。” 沈戈便笑着说:“苹果就挺好。”他忽然就将话题引到凌笳乐身上了,“水果是给笳乐的,正好他爱吃苹果。” 室友们安静了一瞬,不得已似的看向凌笳乐,顿时没了刚才与沈戈说话时的自在;有那夸张的,看了凌笳乐两眼又垂下眼皮假装整理桌上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