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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日便是明日,” 童溪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罢了,总归年幼,又无人在意他,不管你给他多少糖,他都觉得甜,甚好愚弄。” 子时,勾月高悬,夜色正浓。 周玄澜带上佩剑,出了朝云峰。 白日凌幕山击败他的那招剑法,看似朴实无华,其则威力巨大,一剑袭来,令人仿佛置身在万剑丛中,四面八方皆是危机,不知从何处抵抗。 皎月笼罩竹林上空,添了静谧之色,一阵夜风掠过,竹影婆娑。 周玄澜出剑,在林间不知疲倦的练,脑中一直回放那招剑法,试图寻到一丁点的破绽。 但如同遇到瓶颈,怎么都不得章法。 急躁中,自身反而出现了问题,体内灵力控制不当,一剑挥去,数十根竹子轰然倒下,四周被夷为平地。 周玄澜顿住,眼底有颓败失落之色。 再练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他收了剑,准备离去,这时,最远处倒掉的几根竹子下传来动静。 有人“哎”了一声。 周玄澜微睁大眼,看见细瘦身影从竹子底下钻了出来,束起青丝有些凌乱,浑身沾满了翠色竹叶。 “……师尊。” 发丝被枝叶戳得乱糟糟,沈流响索性解了发缎,朝愣在原地的周玄澜走去。 他刚从师兄那学了一招,迫不及待教徒弟,谁知在朝云峰和觉春河都没发现人影,放开神识寻了半晌,发现尚竹林有动静,赶紧追了来。 还没靠近呢,就被四面轰然倒塌的竹子砸趴下了。 沈流响揉了揉手腕:“惊讶什么,没见过为师么。” 这时候,师尊来到此处…… 周玄澜心头隐隐冒出猜想,又觉得不可置信,喉咙微紧道:“师尊前来,何事?” “自然是来传授你法术,”沈流响轻咳了声,手负身后,端出一派高人风范,“你是本君的弟子,若是在大比之时,败于他人之手,落得是我的颜面。” 周玄澜沉默许久,在竹叶簌簌落下之际,开了口。 沈流响背朝着他,看不见脸上神情,仅听见周玄澜嗓音微颤,像是想求得某种凭证般:“师尊真把我当弟子么。” 沈流响心头莫名揪了起来。 小说里,周玄澜无父无母,五六岁就在闹市捡烂菜叶吃,被人喊小叫花子,拿乱棍打走了。 十岁那年拜入清凌宗,在入宗考验中,历经千辛万苦从天之骄子凌幕山手中夺得榜首……他听闻,榜首之人,能得到最好的师尊,但显然,并不如他所愿。 “你当然是我的徒弟,” 沈流响顿了下,轻勾起唇,“独一无二。” 他有些感同身受,在原来的世界生活了二十来年,来到这,却发现没有可以惦记牵挂的人。 ——犹如浮萍。 “师尊亦是,” 周玄澜一字一顿:“独一无二。” 沈流响眨了眨眼,将绕在手腕上的黑色发缎解下,这是法器遮星,刚从师兄那讨来的。 两指宽度,蒙在眼上可封闭神识,是锻炼神识的绝佳辅助物,他要增强周玄澜对神识的控制力。 “待你增强神识,对外界感知力提升,其他人的攻击落入眼中会变得缓慢,届时找其破绽自然不难。” 沈流响用发缎遮了眼,在脑后绑了个结。 眼前一片漆黑,他凭着气息锁定周玄澜的方位,朝那道:“给你演示一遍,朝我出手。” 竹林刹那掀起波澜。 沈流响身影如鬼魅般,任凭周玄澜如何出招,仅用运转一点灵力,便总能快一步避开攻击范围。 “如何?” 两人停手。 失去灵力掺和,漫天竹叶哗哗落下。 沈流响落在周玄澜身后,反剪住他的手,让其动弹不得,随后下颌抵在他肩膀,微翘唇角透着几分得意,“为师是不是很厉害?” 周玄澜侧过头,视线落在沈流响脸上。 心里忽地漏了一拍。 师尊有双动人心魄的凤眸,璀璨夺目,眸子遮了,少了三分瑰丽,却多了七分清美。 月色划过遮眼黑锻,落在精致无双的鼻唇之间,衬得那白皙脸庞,宛如能勾人心底欲念般,美得惊心动魄。 周玄澜喉咙微紧了紧。 “怎么不说话?” 沈流响纳闷地摘下遮星,直截了当蒙住周玄澜的眼,“该你了,估摸会被揍的很疼,但无妨,我刚才也被师兄揍的很疼。” 他翻身奴隶把歌唱,揉揉手腕一掌打了去。 “为师与你同在!” 轰! 整片竹林震了震。 第15章 黎明掀开夜幕的轻纱,天蒙蒙亮。 素白澈迈入竹林,目光所至,竹子尽数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看样子发xiele一夜,这会他心中愤懑达到顶端,我来是最佳时机。” 童溪微愣:“原来你有这等打算,我倒是小瞧你了。” 素白澈哼了声:“蠢货。” 说罢,他看见人影。 少年倚着修竹,衣袍四处褶皱,松垮束起的黑发铺满竹叶,微低着头,凝视握在手中的一截发缎。 “你瞧,一副狼狈样。” 素白澈低嗤了声,旋即换了表情,脸上端出柔美姿态,缓步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断了这么多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