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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王坐拥九山十海,领地最为辽阔。 三妖王坐拥三山五海,地方虽不大,但天灵地宝极多。 九妖王后起之秀,麾下未有一山一海,却直接征服了八荒之地。 沈流响问:“八荒什么样?” 周玄澜:“一望无垠的荒地,野石头,枯木。” 沈流响眉梢轻挑了下:“那咱们九妖王,为何要去。” 玉简传出的声音,顿时透出几分无奈,“师尊,说好的不叫九妖王。” 沈流响笑了起来,但笑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轻哼一声,全身颤抖起来。 周玄澜听着突然止住的笑声,皱了下眉,“师尊。” 他话音落下,听见玉简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没、没事,就是妖毒解了,要变回来了。” 周玄澜想起问星楼那次:“师尊在哪?周围有谁。” “没人,在房间,”沈流响勉强答了句。 他捂住心口,浑身发抖,身体里的骨头像软掉一般,倒也不疼,就是每寸皮肤都在发烫。 没一会儿,热汗润湿他的内衫。 当日帝云宇施法将他变小时,说过待妖毒清理干净,便会恢复真身。 沈流响被体内流蹿的热气逼得有些难受,闷哼一声,白嫩小手抓了抓被子。 好在没持续多久,他瞳孔微缩,攥住被子的手变得修长,一缕青丝黏在微汗脸颊,蜷缩在床榻的小身影消失不见,仅剩清瘦颀长的青年身影。 仿佛全身骨rou被重塑了遍,沈流响摊软在床上,累得连指尖都懒得动一下。 好半晌,他轻喘了口气。 发现玉简还泛着光,却一直没有响动,伸手拿了来。 周玄澜握玉简的手指微紧,沉默不语。 玉简哼哼唧唧的声音消失,这次飘出的嗓音,透着一抹懒意,尾音轻喘。 “欸,睡着了么。” 周玄澜掌心微湿,摇曳的烛光落在他眉眼,光影交错间,映衬的眸光愈发深幽。 “睡不着了,”他嗓音低沉,“师尊,想你陪我。” 沈流响愣了下,翻开话本:“那换一下,今晚我念给你听。” 最后还是周玄澜读话本读了大半夜,沈流响迷迷糊糊睡着了。次日醒来,他收好光芒暗下的玉简,穿上衣物,惦记着妖毒之事,去找了老鸠。 金乌龟咬了口血,全身未现出半点红意,它在水池中仰起头,又仰高一些,才能看见沈流响的脸,“你这模样,我还有些不习惯。” “那便多看几眼,”妖毒解了,沈流响心情颇悦,拿起池边瓷碗,喂老鸠吃小鱼干。 不远处,缓步走来数道身影,为首之人紫衣玉冠,俊朗眉宇间,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傲气。 他正与旁侧的人交谈,无意瞥见坐在池边的身影后,脸色瞬间黑了,一甩袖袍,脚下拐了个弯,换条路大步流星地走了。 老鸠津津有味嚼着鱼干:“星辰回来了啊,他不是弟弟么,为何不来向你行礼。” 沈流响扭头望向徐星辰离开,微眯起眼。 原着里,帝云宇陨落之后,徐星辰成为新任帝君,而后鬼迷心窍般喜欢上素白澈,举帝宫之力,屡次将人掳来,一次差点霸王硬上弓后,成功惹怒了彼时无人能敌的周玄澜,致使千年帝宫毁于一旦。 沈流响轻啧了声:“他有些蠢,不与他计较。” 自从见到沈流响,徐星辰脸色铁青,脸上满是不悦,紧跟身后的手下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提醒道:“少君,你在帝君面前,对他也是这个态度吗?” 徐星辰拧眉:“是又如何,我打心里厌恶,难不成还能强装喜欢。”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长,仗着身上有妖毒,一来就装柔弱,偏偏帝父吃这一套,每日给他捻药调理身体。 他小时候有个风寒,都是自己咬牙撑过去的,帝父未作搭理,凭什么沈流响能有这待遇。 手下几人头痛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帝君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子嗣,是上心的,七年过去,徐星辰还对其这般态度,恐引起帝君不满。 但徐星辰性子倔,谁劝都无用。 远处一座亭内,帝云宇负手而立,看着气冲冲回到宫殿的徐星辰,脸上看不出情绪。 立在他旁侧的张淮武道:“星辰少君此次外出,将帝君交代的事都办妥了,中间吃了不少苦头。” 帝云宇不作评论,几许道:“沈流响妖毒已解,我打算让他与徐星辰一同前往妖界。” 张淮武皱了皱眉头:“可妖界是何等危险之地,怎能少君涉险,究竟是何事。” 帝云宇:“妖界有人在打魔兽的主意,得查清是谁。” 张淮武脸色微变。 几百年前大陆有场浩劫,饕餮,穷奇,梼杌和混沌四大魔兽同时现世,三界遭难。 帝君凭一己之力,杀梼杌混沌,封印饕餮穷奇,才化解危机,由此被三界尊称为帝君,无人不敬无人不仰。 但浩劫过了如此之久,众人早已忘记当时恐惧,试图找到封印饕餮和穷奇之地,借用魔兽无穷的力量。 “涉及魔兽,此事非同小可,不如让我等……” 张淮武说着一顿,幡然醒悟,帝君是想借此机会考察两人。 两位少君要前往妖界的事一定,帝宫各处便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