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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鹤嫌弃的拧了下眉, 往披风里缩了缩,趾高气扬的道:“门给本王关好。” 邬玉换去了平日里在大历皇宫中的装扮,将头上的兜帽拉了下来,反手合上门, 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坐在躺椅上的人,幽声道:“摄政王如此将我往深渊中推, 可依旧不肯给玉少许怜惜, 真是让我难过。” 诸鹤被那阵风引得打了个喷嚏, 揉了两下鼻尖:“本王向来只怜娇花, 恐怕三王子长得和娇花不太相似。” 邬玉:“……” 邬玉甚少被人堵嘴,难得哑然半晌,无奈的勾了勾唇:“摄政王这般说法……难道那乳臭未干的小太子便像是朵娇花?” 诸鹤:“……” 诸鹤许久没见晏榕,都快忘了人长什么样了,回想了半天,才张口道:“本王深慕于他,此中感情与他如何并无干系。” 邬玉道:“所以王爷才让我去为您的小殿下铺路,好让小殿下走得一帆风顺?” 诸鹤:“……” 那倒也不是。 就是想让你们表演一个精彩的生同衾死同xue。 诸鹤总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直说出来,只好委婉道:“朝中还有两名官员与你同去,你不必太过忧心。” 邬玉:“那若是玉不幸死在江北呢?” 诸鹤:“……” 邬玉:“子母双蛊,母蛊若死,子蛊必死无疑。摄政王当真就愿意为了太子殿下弃自身于不顾,非要命我前往江北?” 诸鹤:“……” 傻孩子,那鹤鹤必然是知道自己不会死才让你出去的。 还未等诸鹤回答。 邬玉便直直看了过来,眉尾一扬:“可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亲自前往江北……是因为这段时间子蛊发作频繁,您身体不好,无法远行,玉猜的可对?” “摄政王当时将太子身上的子蛊引入自己体中,后悔过么?” 诸鹤:“……” 作为一只大妖,诸鹤原本从没有将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往子蛊的方向想过,不过是人类做出的小玩意儿,能有什么影响。 可今天邬玉这么一提…… 鹤鹤的后悔无处可说,只得强装笑脸,非常沧桑的吐出一口气,像朵白莲花似的道:“本王为所爱之人,自然不会后悔。” 邬玉:“……” 邬玉怔了怔。 虽然大历摄政王倾慕太子许久的消息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但在今天之前,邬玉从不认为诸鹤是真的将晏榕放在心上。 他玩过太多男男女女,也见过许多为自己倾心相候的人,自然明白爱一个人是怎样的眼神。 可他从未在诸鹤的眼中看到过哪怕一丝多余的神色。 在无人之时,摄政王的目光甚至不会在晏榕身上停留半刻。 这也算是爱么? 旨意已下,摄政王向来独断专行,高高在上,明显并不准备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邬玉心知继续挑拨必定无用,便搬出了最直接的目的:“我可以承诺替摄政王解决江北之患,保证太子殿下全身而返。但玉有一请求,还望王爷应允,玉才可全力以赴。” 诸鹤对于解决江北之患与让晏榕全身而返都没有太大兴趣,懒洋洋的向椅中偎了偎:“什么?” 邬玉道:“父王病重,玉想请摄政王降旨,江北事毕之后,允我回去北狄。” 诸鹤:“!” 这不就是鹤鹤期待已久的剧情!?北狄三王子与大历太子共历艰险,而后各自为王,强强联合,共创辉煌。 就是恐怕要炮灰了沈慕之。 诸鹤极不走心的为大美人心疼一秒,果断的答应了邬玉的请求:“可以,本王现在下旨,明日你就出发。” 邬玉愣了一下:“摄政王答应了?” “答应了。” 诸鹤眼皮一抬,“怎么,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要求?本王劝你可别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邬玉:“……” 放质子回归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事,邬玉一时间竟猜不透面前的人究竟是蠢还是过于自信。 也或许,他真的……爱极了晏榕。 邬玉垂下眼,视线中的诸鹤正专心致志的将手中的书册拨了一页,长长的鸦羽在眼下带出一小片阴影,显得分外好看。 他顿了顿,开口道:“没有了,谢摄政王成全。” 诸鹤摆了摆手:“那行,没事就退下吧。” 邬玉按照大历之礼向诸鹤拜了一礼,转身而去。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遥遥看向灯火之处的那个人。 “太子榕生性端雅,行事周正,恐不会做出格之事。” 邬玉微侧过身,向诸鹤望去,刻意压低的声音中似有引诱,“而你我体内子母双蛊本是一对,子蛊依存母蛊,母蛊护佑子蛊。” 诸鹤闻声抬头,皱着眉看了过来。 “若晏榕让您不满,不如考虑考虑我” 邬玉唇角一挑,“北狄男儿一诺千金,摄政王,玉在北狄等你。” 诸鹤:“……” “还有。” 邬玉轻轻推开了寝门,临出门前,回过头来:“王爷,你手中那本书册上是北狄语……您拿反了。” 诸鹤:“!!!” 诸鹤深吸一口气,死要面子的顽强道:“本王乐意。怎么着吧?” “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