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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楼苍只觉得一股难耐的渴漫上喉头。然后顺着咽喉渐渐烧灼,烧得他连呼吸都不匀起来。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若……摄政王还想让我多留片刻,那臣等您沐浴便是。” 这倒也行。 反正葫芦兄弟也不一定非得要一起沐浴。 诸鹤抿抿唇,大概思忖了一下, 便点点头,装模作样的道:“也好,那你就在寝室等等本王,很快就好。” 诸鹤的很快和楼苍所想象的很快明显并不一样。 摄政王主寝的温泉距离寝室不过相隔之距,木质结构隔音不好, 温泉汤中的声音几乎不绝于耳的传入楼苍耳中,扰得他避无可避。 先是普普通通的水声,再是用脚丫子拍打水面的啪啪声。 然后又传来诸鹤五音不全的自选吟诗目录:“本王,全天下最伟大无双英俊非凡的大历摄政王,政绩过人,仁爱有德……” “鹤鹤我是一只鹤鹤,鹤鹤鹤鹤鹤鹤……” 楼苍:“……” 大抵全王府内上下没一个人敢告诉摄政王隔音这个问题,堂堂摄政王自己每次进去都是享受,也未曾料到隔音的毛病。 楼苍在外听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向来冷峻刻板的嘴脸微微扬了几分,带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英明神武的摄政王终于泡好了 汤泉,也没唤旁人进来伺候,随手披了件宽松衣袍,便从温泉中走了出来。 他乌墨色的头发上还向下不时滴着水珠,一滴一滴晶莹的从他精致的下颌弧线滚落下去,然后没入松松系着的衣袍里。 那衣袍被摄政王穿得极垮,只在腰间扎了一条云带,两边肩膀的领口没有收好,露出肩头和胸片大片的苍白肌肤。 楼苍这才发现,诸鹤的皮肤较寻常男人似乎白得过分,而且似乎是从南疆归来后少了日光暴晒,越发显得白净异常。 向这边走过来的诸鹤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男人的目光,懒洋洋的在美人榻上偎了下来,像只全身骨头都是软的猫,放肆的打了个哈欠,转过身道:“还没到睡觉的点,闲着也是闲着,楼将军来为本王擦擦头发?” 楼苍:“……” 堂堂一国的大将军,自然从没做过为别人擦拭头发这种小事。 但楼苍沉默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将一旁的棉巾拿了过来。 这种时刻往往是诸鹤打瞌睡的好时候,他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来自楼苍的服务,一边还要去撩拨,手指时不时抬起碰到人家的手:“轻点轻点,哎左边没擦到,这里。还有右边。” 楼苍:“……” 楼苍微低着头,身前的人衣襟大开,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一眼便看尽诸鹤的全部身形。 纤细的骨架,和胸片的艳红色的两点。 楼苍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下意识从诸鹤身边退开了些。 诸鹤本来正靠在塌上晃脚丫子玩,见动作停了,还以为是楼苍工作完毕,于是一转头,笑嘻嘻的道:“擦完了?那我们睡觉吧。” 楼苍一僵,半晌才道:“请摄政王……莫要玩笑。” “这怎么就玩笑了?” 诸鹤拉了下已经穿着仿佛如同不穿的衣服,从塌上光着脚跑了下来,几步便到楼苍面前,“本王想你的紧,才急火火的把你叫回来。结果你这么三贞九烈的,不愿意?还是只给本王看不给本王吃?” 楼苍:“……” 楼苍向来知道诸鹤直接,却没想到只用于女子的话有一日也能用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王爷,臣并非此意。” 诸鹤已经不太高兴了:“本王让你回来 ,就是因为想要你。大男人之间又不是女孩子家家,你用手帮帮本王,本王也会帮你,你哪里吃亏?” 楼苍:“……” 面前的人发丝还泛着潮气,眼睛却出奇明亮,纤细的手骨从宽松的衣袍中露出来,像是要拉人入魔的精怪。 那股从方才便烧灼肺腑的渴再次汹涌的席卷而来,楼苍花费了很大功夫,才再次将渴意盖了下去。 好在连续听了好几句这话,楼苍终于慢慢习惯成自然。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放软,带着几丝轻哄的味道:“王爷,臣亦心悦。你,故更不可慢待于你。” 楼苍顿了顿,“再过几日便是新年元日,臣父母会与臣一并进宫。王爷若是愿意,可否等与臣一并见过父母之后,再……” 诸鹤这下终于听懂了。 人类为什么这么多规律,非得要见过父母才能上床?! 上床和见父母有直接关系吗? 看楼苍似乎绝不妥协的坚定,自己又没有更好的人选。 诸鹤只好在心里算了算离新年还有五日,撇了下嘴,重新抬头跟人确认:“见过父母,你就满足本王的要求?” 楼苍微微垂下视线,与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诸鹤的乌发:“好。” 心想的事没能达成,虽然有了楼苍的许诺,诸鹤依旧不情不愿,时时刻刻都准备再作个大妖。 他一会儿说腰疼让楼苍给揉揉,一会儿说脑袋因为看奏疏看多了让楼苍给按按,一会儿又说腿疼。 全身上下都疼了一遍后,诸鹤终于满意的窝回了床上,颐指气使道:“你等本王睡着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