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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昭寺出来,两人在广场寻了个空着的长椅坐下,太阳热烈,却不灼人,蓝天白云,一碧如洗。 看着应如是又拿着相机拍个不停,慕言蹊眯着眼抬头看天,忽然又想到了那一天,只是这次脑子里想到的,是季临渊。 想到车子在她面前疾驰而过,和她目光相撞的那一眼。 一眼万年吗?慕言蹊看着头顶缓缓慢慢飘走的那朵云,扬着唇角笑了笑。 …… 须臾过后,慕言蹊拉着应如是去找之前在知乎上刷到的那篇帖子,说是那家店的酥油茶是最正宗的,她方向感不算好,看着手机地图上的点,找了半天,才在两条街的交汇处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慕言蹊给应如是先倒了碗酥油茶,又给自己倒了碗,喝了两口,果然是跟之前在别的地方喝的味道不尽一样,不很甜,暖融融的。 两人边喝边聊,慕言蹊聊上次在西藏和季临渊的偶遇,和那两个外国人打架,小女孩的“坏事”,一直聊到和季临渊同一班飞机回去,在季家见面等等等等…… 到最后,应如是看着她笑了一声,说了句,“有些人的相遇,果然是天注定的。” 只是不知道她的那个人,还得多久才能遇到? 慕言蹊听见她的话,端着瓷碗喝了口酥油茶,抬头刚想应一声,无意瞥见店外,看见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走过去。 她放下瓷碗,跟应如是说了一句“等我一下”,便小跑着出了店门。 慕言蹊跨下台阶,张望着已经走远十几步的背影,小跑着跟在那人身后,迟疑的开口叫了一声:“格桑?” 那背影听见她的声音停下脚,顿了一下才转过身子,在看见慕言蹊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诧异和惊喜,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才高兴的叫了一声“jiejie”,接着扔下手里的行李箱,一把将慕言蹊抱住。 直到格桑转过身,慕言蹊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过,真的是她。 她刚才在大昭寺里还在想着,没想到居然就真的遇见了她。 激动过后,慕言蹊看着她扔在地上的行李箱,问她:“你这是…?”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她说的是要回日喀则结婚,以后不会再出来了。 格桑听见她的问话,低头看了一眼行李箱,又抬头看慕言蹊,蓦然有些局促不安,“其实…我是打算去南城找你的。” “找我?”慕言蹊愕然。 她是记得当初两个人分开时,她有问过自己如果她去了南城之后可不可以去见她,当时她仅仅以为她是随口一说的,可谁知道…她却是真的打算去找她? 难道这小姑娘都没有想过,只凭知道她一个名字,诺大的南城,她如何能找得见她吗? 可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慕言蹊帮她捡起行李箱一手拖着,另一只手牵住她往店里走。 “我们进去再说。” 慕言蹊拉着格桑坐在了自己的旁边,跟对面的应如是简单介绍,“这是我刚刚给你说过的那个小姑娘,格桑。” 又对着格桑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应如是,你可以跟着我叫阿如姐。” “阿如姐好。”格桑乖巧的和应如是打了一声招呼。 应如是点点头,和她握了握手,显然也对现在的情况不大明白,怎么刚刚聊的还像这辈子不会再遇到的人,一下子就出现了在自己面前。 慕言蹊给服务员指了指手里的碗示意了一下,后者一瞬明白,又添了一个瓷碗过来。 格桑看着慕言蹊给她倒着酥油茶,开口,“我逃婚了。” 慕言蹊顿了顿,看她,“逃婚?” 格桑点点头,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捧在手里,给她们解释。 当时回日喀则之后,格桑本来是要结婚的,可结婚前两天,她的姑母晚上却来找她,让她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日喀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她这才知道,姑父给她相中的那个人,平时看不出来,但其实是个酗酒成疾的疯子,之前还结过一次婚,老婆是被他酒后打跑的,而姑父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是因为那男人是他工作老板的侄子,如果婚事成了,就答应帮他升职提薪。 姑母想告诉她,但姑父逼她不准说,可眼见婚事将近,她是真的不忍心看着她一个花季少女掉进火坑,才偷偷的让她溜了出来。 别的地方她也没去过,也就在拉萨待过几年,所以她只好又跑回这里,四处打工。 “我之前确实有想过要去找jiejie你,还专门到网上查了你说的南城,可是我也不知道到了那要怎么找你。” “那你刚刚说…” “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jiejie了,有你一张照片,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我确实看清楚了那是你,说是下个月在s市有一场画展和签售会,下下个月在东城还有两场画展和签售会,我才知道jiejie你是个很有名的画家。” 慕言蹊了然,大概是正好看见了画展的宣传广告。 “我想既然jiejie这么有名,到了南城应该可以找得到的,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我就等到画展开的时候去画展找你,总归是可以找见的。” 小姑娘还算有点头脑,慕言蹊和应如是相视一笑。 “我只是怕我见了jiejie之后,jiejie会忘了我,”格桑看着慕言蹊腼腆一笑,“但今天是jiejie先认出来我的,我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