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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的熟人,”闻雪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澜郎,你先回屋歇息吧,今晚不用侯着我。” “可是少爷……”闻澜有些欲言又止,这位深夜来客身份不明,若是单留下少爷一人,会不会将少爷置于危险之中? 闻雪朝接着又吩咐:“你去关了阁院的门,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闻澜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见少爷看起来与这位来客有要事要谈,便匆匆回屋为少爷取了把青罗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云容阁内只剩下闻雪朝和墙上的五皇子面面相觑。 闻雪朝裹紧披风走入了风雪中。他不紧不慢地来到墙底下,伸手将青罗伞递给了刚跃下墙头的赵凤辞:“五殿下,打伞。” 赵凤辞似是来得匆忙,身上只披了一件褐色斗篷,一头墨色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后,浑身上下都落满了雪花。他接过闻雪朝递来的伞,将伞撑在了闻雪朝的头顶,:“别受凉了,进去说话。” 这是两人自秋猎遇袭后的首次碰面,秋去冬来,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白日。 赵凤辞收起青罗伞,正欲进屋,却发现闻雪朝的步子还有些踉跄。他上前一把扶住闻雪朝,皱眉道:“你身子还没好?”闻雪朝摆摆手:“我已快好全了,只是太医说我身子骨弱,还需服药静养一段时日。” 赵凤辞淡淡应了一声,将闻雪朝扶到案几前坐下,随即转身坐到闻雪朝对面,开始沉默寡言了起来。 闻雪朝发觉五殿下好像总是与自己话不投机,每次只要两人独处,便会频频陷入相对无言中,好像两人间确实没什么话可说。 他也并未催促赵凤辞开口,只是为他斟满了一杯热酒,看着他一饮而尽。 赵凤辞连饮了三杯,好似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缓缓开口道:“我要去东海了。” 闻雪朝以为自己听错了,接过赵凤辞递来的杯盏,呆愣道:“啊?” “陛下下旨,任我为延东君监军,随祝将军南下东境抗击海寇,夺回海上商道,将西南马道同东境相连。” 赵凤辞初至时闻雪朝便觉得他与往日有些不同,此刻细细观察才发现,原来五殿下穿在斗篷之下的并不是惯着的墨色素袍,而是一袭凛凛玄甲。 屋内的地龙将温暖源源不断地传入云容阁中,空中弥漫着热气。闻雪朝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凤辞趁半夜偷偷溜出大营,绕过闻府的层层守卫,终于来到了闻雪朝的院外。他担忧这是与闻雪朝所见的最后一面,遂一寻到机会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闻府。入府前,赵凤辞独自一人陷入了迟疑中,他不知道自己见到闻雪朝后要说些什么,亦不知闻雪朝会做何回应。闻雪朝兜兜转转依旧是太子的人,或许自己于闻雪朝而言,连寻常友人都不算。 若是闻雪朝已就寝,便不再扰醒他,偷偷溜走便是,也算了结自己在京中最后的念想。 但当赵凤辞跃上云容阁的墙头,却看到闻雪朝站在廊前,一双幽亮的眸子定格在他的身上。 好像他便是那个风雪里的归人。 他冒冒失失地闯进了闻雪朝的院子,闻雪朝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他年少炽热的心。 过了许久,赵凤辞听见闻雪朝问:“你何时就要走?” “几个时辰后便走。” “别喝了,喝酒误事。”闻雪朝将见底的杯盏从赵凤辞夺了回来,“你此番离京,要多久才能回来?”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赵凤辞顿了顿,“长则五年十年。” 闻雪朝笑道:“我看难。乌首海寇阴险狡诈,库中银两富可敌国。东海的许多商贾私底下都与海寇有来有往,你们这一趟,是要捣了东境大族们的生路啊。” “先帝曾三派大军直逼东海,最终皆落了个铩羽而归的下场。”闻雪朝捧着腮子,轻声道:“五殿下骁勇神武,有朝一日定能为大芙夺回故土。” 赵凤辞脸有些泛红,他心中确有一番不可言道的丹心壮志,经闻雪朝这么一说,那股少年意气直冲脑门,让他的心开始怦怦跳动。 闻雪朝看着眼前人神情从低落变为昂然,眼里浮上笑意。他望着烛光中身披戎装的五殿下,虽几次张口,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两人对坐了一夜。闻雪朝同赵凤辞细细讲了一遍自己从太傅处听来的海寇旧史。讲那乌首海寇是如何斩杀了东海太守,占据东境众岛百余年。讲南国的民风民俗,讲延东军的奇闻逸事,讲江南的绝美佳肴。他从未离开过广阳,倒是将大芙各地的风俗听了个遍。 “你到了杜陵,定要替我尝一尝那麒麟酒楼的招牌菜。” “九曲城的海女唱的曲有勾人心魄之效,你可别被迷了心神成那海中冤魂。” “往年入京的云披匠人技艺一般,我听闻东境有更好的。你若有空,便帮我寻寻好料。” 赵凤辞则同闻雪朝说起了自己曾经在镇北府的日子。镇北军的飞鹰走马,雁荡关外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赵凤辞想起幼时的一件趣事,便也同闻雪朝说了。他还在年幼无知的时候,曾因贪玩偷偷溜出镇北府,后来被一对睢阳来的商队捡到,见赵凤辞伶俐乖巧,差点将他带回去给家中小姐做童养婿。泾阳将军领着精兵追了上百里,才把商队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