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页
书迷正在阅读:永无乡、死对头他披着马甲[无限流]、我凭运气在修真界当咸鱼、高冷人设今天又崩了[无限]、A变O怎么了 完结+番外、朕每天都想退位[重生]、我被骗婚了!!!、阶下臣、前任和情敌为我大打出手、我的高冷女总裁
殿下的下颌里侧有一颗黑色的小痣,耳垂上还有一个。 殿下的手掌比他自己的宽阔许多,骨节也更修长。 殿下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浅色的齿痕,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是自己五年前在秋猎时咬的。 闻雪朝盯着赵凤辞的脸出神,并未发觉榻上人呼吸的频率变了。 自从灼心之毒发作之后,无论是在荫城还是王府内,赵凤辞的意识始终都是清醒的。此前毒素在体内肆意蔓延,他时时刻刻宛如身在炉鼎中炙烤,全身经脉都在隐隐作痛,身子却一直动弹不得。 他能听到闻雪朝在耳畔的喃喃自语,也能听到闻雪朝与旁人的交谈声。他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气息和小心翼翼地动作,自然也包括那个侵略性十足的吻。 闻雪朝覆上他的唇,用温软化解了冰凉。他顿时心跳如擂,体中的灼烧之感与闻雪朝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激荡起心中最原始的欲望。他想回应闻雪朝的吻,四肢却不受他的控制。再后来,闻雪朝咬破了他的唇角,腥甜的血气在口中弥漫开来。虽看不到闻雪朝的脸,但总觉得闻雪朝好像哭了。 他所爱之人带着他纵入深渊。 思及此处,赵凤辞蓦地睁开眼睛,与闻雪朝四目相对。 闻雪朝的指尖还卷着赵凤辞的发梢,他抬眸撞上了赵凤辞的目光,整个人一僵,从榻前倏地站起身。 “嘶——”赵凤辞用手扶住了脑袋,发出了短促的吃痛声。 闻雪朝这才想起,刚才起身时,五殿下的头发还卷在自己手指上。 他险些将五殿下薅秃了。 赵凤辞扶着额头苦笑了一声,定睛看向眼前人。 “你瘦了不少。”他对闻雪朝说。 闻雪朝离他不过咫尺之遥,却迟疑地站在原地,不再上前。 “殿下醒了?”闻雪朝隔着帘子问他,声音中带着些窘态。 这人明明在榻前絮絮叨叨了那么多日,此刻倒是变得惜字如金了。 “这几日你一直在这守着?”赵凤辞明知故问。 他身上仍有些无力,便用手撑着榻板,缓缓坐起了身。闻雪朝下意识伸手要扶,见赵凤辞抬头望着自己,伸至一半的手又堪堪收了回来。 “我去叫小阳大夫来。”闻雪朝摸了摸鼻尖,转身欲走。 赵凤辞看着闻雪朝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动了动。 阳疏月将他全身都检查了一番,又配了几服药,看着赵凤辞服下,方才允许他下床慢慢走动。 “赵焱晟人呢?”赵凤辞已好几日未听到东海王的声音。 “他自大典归来后,便跟换了个人似的,”阳疏月为赵凤辞端了药来,“日日早出晚归,不是与荫城乡绅打交道,就是派人去探查任季的消息,如今倒是有些王爷的样子了。” 提及“任季”二字,赵凤辞眼中浮现冷意,若不是闻雪朝有香囊护体,这贼子居然妄想把朝中重臣暗害于自己眼皮底下。 “闻大人他……不提也罢,”阳疏月说,“你俩之事我不便多言,不过他这段日子思虑重重,性子较之从此有些反常。” 即使阳疏月不提,赵凤辞也隐有所觉。自打前几日,闻雪朝好像在王府见到了什么人,回屋后便一言不发,在自己榻前坐了一整夜。 赵凤辞再次见到闻雪朝,已是用晚膳的时辰。 巡抚大人在上首正襟危坐,长发已用云雕玉冠束得整整齐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与白日不修边幅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闻雪朝见赵凤辞拄着杖走进厅内,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仍使不上力的双足,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既然到了,那便开膳吧。” 赵焱晟与阳疏月迟迟没有露面。赵凤辞心中忖度,恐怕是这两人刻意而为之,为了给自己一个单独同闻雪朝说话的机会。 案上皆是清淡小菜,辅以温补气血的rou汤,看得出下了一番功夫。闻雪朝让下人给五殿下呈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却迟迟不见五殿下有动作。 “殿下,汤再不喝就要凉了。”见五殿下完全无视了他亲自煲的汤,闻雪朝忍不住开口。 赵凤辞指了指唇角。 闻雪朝:“?” 赵凤辞抿了抿唇:“疼。” 闻雪朝遽然耳红面赤。五殿下唇角那道浅色的疤还未淡去,他这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之前的所作所为。 赵凤辞见对面白衣人从耳根红到了脸颊,满意地举起勺子,小口抿起汤来。 闻雪朝顿时坐立不安,想就近找个地洞钻进去,却被五殿下的眼神牢牢钉在原地。赵凤辞亦不挑明,只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一盏汤,将闻雪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用膳完毕,赵凤辞问他:“你伤处还疼么?” 闻雪朝微微摇头:“我已无恙。”自那葫芦香囊碎裂后,他便觉胸口少了什么东西,心里空空荡荡的。 “既然你我都已无大碍,我过些日子便回军中,协同祝帅率领延东及西翼军,对乌首发起反攻。”赵凤辞说,“雪朝,若能生擒乌夫人,我便向祝帅请示,留她一命。” 赵凤辞心里清楚,自打踏上了东境这片土地,闻雪朝就在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生母手上沾满袍泽之血,一直是他心中煎熬之始。了解闻雪朝性子的人,都明白他会做出怎样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