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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夫人小声道:“世子今天淋了那么久的雨,得多泡泡,要不然明天就着凉,老奴出去应付。” 钟华甄微微张口,最后慢慢把手缩了回去,她身子往里边挪了挪,靠住墙壁,让水遮住自己胸口,心想就算是李煦,也没可能专门跑来同她一行沐浴,他爱玩闹,不代表这种时候也会玩。 南夫人显然也是钟华甄那么想的,京城不盛行同浴,即便是玩情中趣事,被人知道也会视作不检点,世家贵族都有那么点心气,还没落魄到同人共用一浴。 她拿开门栓,开门就看见穿单衣披外袍的太子,手里还端一个木盆,放着衣物。南夫人心道不好,忙要把门关上,被他抬手挡住。 李煦奇怪看她问:“你要干什么?” 南夫人额上急出了热汗,心就像跳到了嗓子眼一样。李煦却没管她,直接进来了,还把她推了出去,把门重新闩上。 钟华甄听到南夫人在外面拍门叫打开,抬起头便看到李煦走过来。烛光映照之下,他的面孔比以前要硬朗许多,幼稚的少年气在慢慢蜕变,取而代之的是成长后的稳重。 她咽下口水,又往水深处坐下,问:“你屋里应该也有人备水,来我这做什么?” “一个人在雷雨天跑到荒郊野外,你不怕我都替你怕,父皇让你来你就来?我上次去东顷山怎么就没见你听话过?”他絮絮叨叨,把木盆放在一旁,又直接脱下外袍,搭在花梨木架子上,解下裤带,亵裤也搭在上面。 钟华甄轻咬住唇,强迫自己把理智拉回来,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眼睛脏了。 水波荡漾,有人下了水,钟华甄脑子急速转着,越想却越忘不了他刚才那番自然脱衣的模样。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这水怎么怪怪的。”李煦郁闷了,他屋里已经备好水,要不是今天打雷又下雨,他也没必要来她这边。 钟华甄避过他,闷声道:“南夫人为我备的药浴……我不习惯。” 李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双手惬意搭在石沿边,长腿伸直去碰她小腿,自己摆上两壶小酒,问:“这次愿意听父皇的话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他性子总这样,在她面前从不绕圈子,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简单的东西,不需要太多修饰。 钟华甄顿了顿,撇开头实话实说道:“一年多没见你,确实挺想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 李煦炫耀道:“是不是觉得我长高了,还特别帅气。” 钟华甄盯着他的脸,低头垂眸应声。后世如何评价他钟华甄不知道,但他称帝征战那几年,文人写他的东西满天飞,有人说他蛮横强硬,有人称他千古一帝,各种各样,褒贬不一,却少有人贬低他作战的才干,再多的,就算他这副俊朗的面孔。 她长发浮在圆润的肩头,柔顺温和,于钟华甄来说稍深的池水,在李煦那里不过是刚没过胸膛。 李煦抬手撑头,看她躲得远远的,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军中常有这样的人,看着人高马大,穿衣什么都看不出来,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缺憾就是缺憾,李煦也从不强迫别人随大众一起做沐浴之类的事。 “我这半年几乎都在这边奔波,人都变黑了,以前就不及你白,现在更比不上你。” 钟华甄抿唇,手往水下伸,按住他不安分的脚后,又是一顿,觉得他这人什么都大,连脚掌也是宽大的。 她道:“我腿才刚受过伤,你不要和我玩。” 李煦那边只觉她手又小又滑,这半年好像是长高了点,但也就那么一点,在他眼里,就像越长越回去了一样。 “这时候学会怕了?”他抽回腿,盘坐起来,“都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还不如待在驿站跟那帮人走一趟,反正我肯定能救回你。” 钟华甄睫毛像扇子样,她叹道:“若知道你在来的路上,我也不会跑出来给南夫人腾时间。” “我知道你进交州时就往这边赶,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他的手在揉刚才被钟华甄碰过的地方,“我都快被吓死了,一路直冲过去,就怕你这娇滴滴身子被谁给冲撞了……你离我近些不行吗?说话都费劲。” 钟华甄脖子都快浸入水下,沾水的眼眸一直望着他,可怜巴巴样,让他都想揣进怀里揉。可他来到军营里和别人相处这么久,也知道钟华甄有自尊心,不会喜欢他那么做。 李煦寻思麻烦,早知道就不去听别人说这种类型的话题,难受极了,换做以前,他肯定得把她好好抱个遍,反正都是他的人。 钟华甄问他:“你最近怎么样,庆王那边是不是还不行?” “庆王虽是个大老粗,但人确实厉害,陆战不行,海上功夫厉害,父皇说他不容小觑,我也没敢放宽心。” 他偷偷摸摸要往钟华甄那边挪,她突然道:“你背过身去,我想给你擦背。” 李煦愣了愣,他想看着她,可他想要出口拒绝时心里又莫名不愿意,就乖乖的转了身,双手相交,趴在池边留个后背给她。 “今天怎么了?一会儿心情好一会儿又不好,我可没招惹……你。”他话停在一半,又强硬圆回去。 一只皙白的手从后慢慢伸出,从他木盆中拿走那块擦澡布。 李煦还是李煦,纵使跟别人学了不少,骨子里依旧还是想什么便做什么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