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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上次见过乌黎,他虏走钟华甄,差点害她性命。他因为自己受伤,带不走两个人,便把皇族象征放在他叔父身上,以示身份,李煦不屑于被威胁,直接一剑杀了那个老男人。 “不过是劫狱的宵小之辈,”李煦沉声道,“这场疫毒来得蹊跷,八成是有人在作祟,劳你在此事上费心。” 陆郴拱手道:“陆某定不辱陛下之命。” 李煦慢慢颔首,他想到了钟华甄,怕她卷入这种疫症中。 雍州入秋比别处快,驻扎地附近的黄叶已经开始掉落,李煦刚回营帐没多久,就有斥候急匆匆来报,突厥领兵在前方叫阵。 乌黎是在突厥士兵中很受推崇,甚至被这帮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赞为狼中之王,他从不否认,乌黎母亲是大蓟人,大王子一直看他不顺眼。 但他没见过自己母亲,对大蓟也没有任何感情,唯一有感觉的,是大蓟的一个女子,笑起来很温柔,看起来乖巧听话,眼睛尤其漂亮,似乎能把人都装进去,乌黎第一眼见她时就愣了好久,只觉心跳得厉害,随之升上来的,是占有欲。 第106章 秋风瑟瑟, 诡谲多变的天空阴沉沉, 一场瓢泼大雨即将来临, 大军训练有素的动作, 大风卷起阵阵尘土。 李煦纵马披甲, 大手握坚硬的长枪,俊俏的面孔透出硬朗之气,他已经从以前尚带青涩的少年将军, 转变成现在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铁血帝王。 神武营因为李煦的到来士气大涨,近些时日所引起的一些内部恐慌也消失不见, 李煦受人敬重,神武营中的将士也都知道他的勇猛无敌。 乌黎似乎没想到李煦会在现在赶回来,脸色有些许惊讶之色, 他勒住马绳, 骑着马来回走动两圈,说:“大蓟皇帝当年在攻打镇仁侯的危难之际擅离军队, 跑到万州清闲找女人消遣,我还以为这次也会找个原因当缩头乌龟,今日竟来得如此及时,实在少见。” 神武营的将士大部分都不知道李煦离开的事,但乌黎的话也没让他们动摇。李煦那性子就不像是个能找女人消遣的,浑身的肃杀凛冽之气, 不怕他的女人也少见, 说他以此为借口出去办事倒有可能。 李煦在旁人面前没有那么多废话, 特别是乌黎。 旁人如何李煦不知道, 他看乌黎格外不顺眼,张相死于乌黎之手,让张家与钟家至今有所嫌隙,他每每想起乌黎差点害钟华甄死在火海中,便有一股怒气自心头来,总想要杀了乌黎。 可他要给张老夫人交代。 李煦什么都没说,抬起手,让弓箭手搭弩机准备。 乌黎倒也算明白神武营中新弩的厉害,上次他要杀神武营一位将军时就被这东西给阻了力度,竟还有些震到他的手。 他眯眼,又道:“此次不过是前来会面,大蓟皇帝何必如此怕我们?难不成是知道突厥勇武无人能比,自知比不上?不知上次领兵的那位将军,弱到这般地步,竟也能入神武营当将军,那我是不是可以当这大蓟的皇帝?” 突厥的军队哄笑成一团,乌黎手上一把大刀重得惊人,但握在他手中,就好似轻巧无比。 他在用激将法,但李煦没回他。 骑兵分立两侧,披甲胄严阵以待,李煦回头,吩咐左骑兵都尉回驻地附近的伤兵处守着,说那里可能有人埋伏前进。 李煦当年混入昭王帐下时,对突厥有过了解,知道乌黎善猛攻战,一身骑术远胜过大王子,为人张扬,招惹记恨,诡计多端。 这场疫毒来源极其可疑,乌黎是最有可能的,趁龚将军受伤来叫阵,目的怕也不纯。 骑兵都尉抱拳领命,领兵向一侧离开。尘土微微飞扬,地上的枯草被马蹄踏过。 乌黎挑挑眉,有点意外李煦能猜到他派人去偷袭。 他以前对李煦有几分轻蔑,现在倒升起几分谨慎之意。 不过乌黎也知道神武营内现在肯定在烦恼疫毒的事,毕竟管控得再严也没有办法,那种尸毒并没有解药,要么直接把人杀了埋葬,要么等着感染。 李煦若敢杀人,失的是神武营将士的心,若是任由病情泛滥,死的是神武营的人,于乌黎而言,哪种都无所谓。 天上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风中夹杂雨水,飘打在人脸上。两方尚未交战,乌黎便突然下令撤兵。 扬起的尘土被雨滴打下,李煦冷笑一声,没上前追。 乌黎根本没打算迎战。 天色阴沉,李煦长戟划出声响,直接开口吩咐道:“往后数日夜巡人数次数加倍,但凡遇到可疑人,直接抓到刑罚处,不可放过。” 他才刚到雍州没多久,尚未了解情况,现在不过是凭自己想法吩咐,乌黎一定会再来。 李煦回到驻地就听到骑兵都尉来报,说在伤兵处不远处的前方发现突厥士兵,人数不多,但备了不少用于制造慌张的东西,猜测其意图混到神武营附近扰乱。 乌黎jian诈狡猾,不会就此罢休。 “让营中大夫尽快研制解毒之药。” 疫毒如果扩散开来,会是一场大瘟疫,他们不能进各城中造成险机。现在用来安置病重之人的地方被专门劈开,乌黎心思莫测,不会好心给神武营恢复养伤的时间。 李煦到了一次器营房,这里的匠人诚惶诚恐迎接。 虽说李煦并没有杀昭王底下的那群有才之士,但昭王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大肆渲染,导致现在有不少人都觉得是李煦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