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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许泽应了声,重新发动车子,单手倒车将车又开了出去,避开记者直接绕到了后面。 钟一然一直在电话里叮嘱他:“你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走到二楼,就可以乘电梯了。” “好。”许泽虽然应了,但在到二楼后,他注意到电梯门口竟然也有人蹲守,直接选择放弃乘电梯,徒步爬到了楼上。 钟一然住在十三楼,这里的公寓是一层两户式,他隔壁暂时没有人住。 许泽从安全通道出来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记者守在这层楼,恐怕是并不知道钟一然太过具体的住址。 “我到了。”许泽给钟一然又打了通电话。 对方接到电话后,立马小跑到门口打开了门:“这里。” 眼见着钟一然朝他招手,许泽提着酸辣粉走了过去。 钟一然家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不多,却在阳光充裕的地方摆满了各种绿植。 他一看到许泽手里拎的酸辣粉,瞬间就笑了:“谢谢啊,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许泽将酸辣粉摆到桌上。 钟一然兴致冲冲地打开盖子,却注意到这份酸辣粉只是虚有其表。外面的包装是商家印好的“麻辣”字样、看起来充满辣意的盒子,但里面就是清汤。 “怎么买了清汤?”钟一然想抱怨,却又知道自己现在重感冒,只敢小声问。 “答应过我的,买什么就吃什么。”许泽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拿出了店家给的加辣包,“要不要加进去?” “……可以吗?”自知理亏的钟一然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在逗他。 许泽点点头,亲自帮他撕开加辣包,把其中所有的辣油都倒了进去。眼见着清汤酸辣粉瞬间变身成为真正的酸辣粉,钟一然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等一下。”许泽在钟一然动筷子之前拦住了他,从开放式厨房中又拿了一对碗筷出来,“分点给我可以吗?” “啊?”钟一然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要吃,好半天才问他,“你也想吃吗?” “嗯。”许泽很认真地点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钟一然也没什么不愿的,把酸辣粉往前推了推:“你自己装?” “好。”许泽点点头,用勺子先是把上面的辣油连带着一些汤全都装了出去,然后又舀走了酸辣粉中最辣的两颗牛rou丸,“好了,我只要这些。” 钟一然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刚加进来没几分钟的辣油又给捞走,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看到对方捧着碗一口气喝光了碗里所有的汤,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个……很辣的!”钟一然惊呼着给他抽面纸,就连一向能吃辣的他都不会喝光酸辣粉的汤,更何况还是这样满满一碗辣油? 许泽咽下去后摇摇头,又将两个牛rou丸嚼了下去,脸都辣红了,憋了半天没吭声,最终还是撕心裂肺地咳出声来。 真正的重感冒患者钟一然看着许泽咳得仿佛要背过气去,急的头上冒汗,连一直想吃的酸辣粉都没空吃,只顾着给他找毛巾湿敷。 “你干嘛啊!”钟一然急的都想骂人了。 许泽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真的这么辣,他一向不能吃辣,现在可真的是半条命下去了。咳了好几分钟,总觉得头晕目眩了,他才稍稍缓了点劲过来。 再抬起头时,已经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 许泽冲他笑了下,把人给揽了过来:“我替你哭过了,现在你还难过吗?” 原本用手压着毛巾的钟一然怔住,好半天才撇开头,根本不敢同面前的人对视:“谁跟你说我难过的?” “宋阿米。”许泽笑笑,“她是你的粉丝,她说你不高兴了就喜欢吃酸辣粉,她没骗我,对不对?” “……嗯。”钟一然隔了好久,才点了头。 许泽靠在钟一然身上:“对不起。” “怎么又跟我说对不起?”钟一然也不知为何,气不打一处来,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两个星期而已,对方都对自己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 “因为我太粗心大意了,让你受委屈了。”许泽笑着说,“这一个星期我都在写东西,你说你在工作,你没接我电话,我一点都没多想一下,真的对不起。你感冒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对不起。你被那些人说三道四,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 “他们其实……也没说什么。”钟一然眨眨眼,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网上那些人其实说的也有对的,自打丨黑粉再一次集体冒出头来挑他的错处时,他就已经能预感到事情的发展方向了,也想象过他们都会骂些什么。 瘟神、霉运体质、万年十八线、‘过气’网红,无非就是这些。 但最出乎他意料的是,当年的旧事不知为何被翻了出来。虽然那人的身份除了当时的当事人,无人得知,可对他来说,依旧是血淋淋的事实和伤痛。 “嗯。”许泽注意到钟一然脸上细微的伤心,努力将话题带开,“我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快吃酸辣粉,吃完了喝药睡觉,多休息感冒才能好,这几天我留下陪你,你的一日三餐由我来负责,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 钟一然被他逗笑了,又想到之前的土豆丝:“会做饭了?” “会煮粥,回家就学了。”许泽发誓,“我自己吃过,绝对无毒无公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