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页
来这边玩爬犁的还是孩子居多,他们两个大人,还是两个大男人去租爬犁,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哥,跟他们开玩笑似的说:“你俩挺有生活情趣啊!” 沈徽明笑:“是啊,我弟今天生日,我这带他来回忆一下童年时光。” 索炀站在沈徽明身后,突然觉得“我弟”这样的称呼有些可爱。 他也笑了笑:“哥,我们是不是得租个大点儿的?” 沈徽明被他这一句“哥”叫得差点儿起了反应,回头看索炀,正巧撞上对方笑盈盈的眼睛。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有点儿不太“雅”的念头,暂时压下去,但晚上可以再拿出来溜溜。 “大点儿的行,”老板说,“我看你们俩这腿都够长的,小的伸不开,难受着呢!” 俩人租了个大号的冰爬犁,能两个人一起坐的那种,一般的双人冰爬犁或者多人的都是前后座位,但这家有那种并排坐着的“豪华版”,像是个双人小沙发,最适合情侣一起玩儿。 当然了,这老板只当他们是感情很不错但长得很不像的兄弟俩,压根儿没把两人往情侣那方面想。 付完押金,老板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又跟他们确认了一下时间,最后说了句“玩儿得开心”就开门让两人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沈徽明让索炀先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他旁边。 索炀其实是有点儿害怕的,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什么被迫害妄想的趋向,连走在冰面上都下意识脑补冰面碎裂他们掉落进冬天的湖里。 沈徽明坐下后把一只带着尖钢钎的长棍递给了索炀:“用这个扎在冰面上,往后使劲儿,咱们就能向前滑了。” 没玩过的索炀觉得新奇,拿过来将锋利的尖端扎在了冰面上。 “对,就是这样。”沈徽明一只手握住索炀,另一只拿着长棍的手一用力,也将其扎在了冰面上,“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使劲儿。” “等一下!”索炀突然叫停。 “怎么了?”沈徽明疑惑地问他。 索炀看向他说:“这次你是数三二一,还是三一?” 沈徽明想起了早上自己的恶作剧,靠着他大笑起来:“三二一,就是三二一,这回绝对不闹你了。” 索炀放了心,郑重其事地点头说:“好,那你数吧。” 沈徽明忍着笑意数完了“三二一”,两个人同时用力,冰爬犁带着他们滑了出去。 这种感觉跟划船其实很不一样,划船的时候更悠闲,更多的时间在观赏美景,而滑这个冰爬犁,它更快,也更惊险刺激。 在最开始的时候,索炀是稍微有些害怕的,他戴着手套的手紧紧握着沈徽明,整个人肌rou都有些紧绷,时刻不敢放松,而两个人自始至终都牵着手。 在他二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沈徽明带着他像是回到了八岁的时候。 在寒冬腊月,不顾冷风,哪怕脸都被吹得冻僵发烫,也还是不停地大笑。 相爱的人不仅仅可以一起成长一起变老,还可以一起卸下一切包袱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在冰面上划过的时候,索炀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以空乘的身份飞行的感觉,很自由,很满足,畅快又自在。 “我爱你!”在冰爬犁快速朝前划去的时候,索炀突然朝着前方大喊。 沈徽明一愣,然后惊讶地转过去看他。 索炀紧紧地跟沈徽明握着手,他喊:“沈徽明!我爱你!” 第59章 在被索炀跟沈徽明快翻烂了的那本书里,有这么一句话——表白往往难于日常的交流。 索炀是个在情感表达上很内敛的人,相比于说出一句“我爱你”,他更愿意把这种情感融入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去被对方感知、发现。 他知道,告白不是什么应该羞耻的事情,但他总是很难说出口。 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滑于冰面,加速的刺激让他有种脱轨的感觉,他脱离了原本的自己,一腔爱意急需发泄。 他大声地喊出来,喊他恋人的名字,以及那句沈徽明极少听到的“我爱你”。 沈徽明其实很清楚,索炀鲜少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对方不爱自己,这一切都是性格所致,一个人爱不爱自己,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过什么。 爱情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虚无缥缈难以捉摸,它没有实体,无法触碰,但事实上,一旦它真的降临,爱者和被爱者都是可以感受到的。 沈徽明感受得到索炀的爱,所以并不执着于一句“我爱你”。 可是,在这个时刻,他意外地收获了索炀的告白,响亮、畅快,几个字被投掷到空中,在大白天就炸开了烟花。 两人离开那个冰场的时候,索炀的情绪依旧保持着亢奋状态,他们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手背时不时触碰到一块儿。 回到车上,沈徽明不管不顾地转过去拉着索炀接吻,他再没法顾虑那么多,就算被人看见也无所谓。 前一晚刚下过大雪,这会儿竟然又下了起来。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雪花寂静无声地掩盖了这座城市,把所有的嘈杂都给埋藏在了干净的雪里。 沈徽明带着索炀去一家做蛋糕的店,两个人亲手给索炀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在完工之后,索炀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写:沈徽明的男朋友,生日很快乐。